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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島年初剛剛竣工,島上一水水的維多利亞式別墅,都是各種高級會所和飯店,外面的車檔次最差也是石久這種帕薩特,好車那就多了去了,當時石久還在心裡尋思,這也就是剛建起來,還沒什麼人知道,要以後火了,回頭紀委反貪上這邊一查一個準。

  爵士樂的鼓點節奏極強,帶著點回聲,在樓道里越發響亮。

  石久站在蔣雲清家門口,盯著未關死的門,有點奇怪。

  手機鈴聲從門裡穿來,一遍一遍的,就是沒有人接。

  石久很想喊蔣雲清一聲,可一想萬一裡面正打劫呢,雖說剛才看對面鄰居家門口放了一把鐵鍬,可那種家用型冷兵器根本對付不了劫匪,回頭再把自己也搭進去也沒必要啊。

  但要是現在就報警的話,未免太過衝動,所以石久打算先看看情況再說。

  掛斷電話,石久默不作聲,貓著腰輕推開門。

  蔣雲清的手機躺在門口的鞋墊上,屏幕還沒完全黑下去,上面顯示好幾個未接來電都是石久的。

  劫匪倒是沒有,就是一地的背心褲衩,眼花繚亂的。

  石久有點傻眼,這他媽是蔣雲清太窩囊不收拾屋子,還是大和諧現場啊?

  地上扔著四隻鞋,一雙板鞋,一雙皮鞋,那皮鞋歪在地上,露出鞋裡的牌子,是義大利的名牌,很貴。

  屋裡頭的人開始叫春了,這叫一個浪,奶音都哼哼出來了,不仔細聽還以為是個娘們呢。

  但甭管蔣雲清怎麼細著嗓子叫喚,石久也能聽出來是他,沒想到蔣雲清平時矜持又羞澀的,結果跟人上床這麼好意思,一會求人操的深一點,一會又嫌人操的疼了,事兒事兒的一逼。

  石久二話不說回門口偷了鄰居的鐵鍬。

  抄起來剛要往裡沖,就覺得不行。

  這玩意殺傷力太強啊,拍頭要人命,拍屁股再拍進去這不助紂為虐麼,最重要,自己算蔣雲清的啥啊,啥人都不是。

  石久臉色蠟黃的放下鐵鍬,難受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憋屈啊,真想找個小樹林好好痛哭一場,哭到岔氣,等哭完之後,就再也不惦記蔣雲清了。

  石久握著鐵鍬慢悠悠的往外走,可還沒走出屋,背後就有人開口了。

  蔣雲清的聲音掩不住的驚恐,

  “石久……怎麼是你……你幹什麼……先把鍬放下……”

  石久腦門上一層汗,劉海都濕了。

  想著周文那邊還等著自己表態呢,自己這兒先變態了。

  第2章 飯局

  周文他妹周菲今年大學還沒畢業,石久覺得自己不說眼看著這小妮子長大也差不多了,還記得剛見面的時候,周菲還上小學,穿個小花裙子,大眼睛忽閃忽閃的,見了石久一笑,一口豁牙子。

  不像現在,牙口好的跟整過似地,卻掩起來笑,臉上亮晶晶的,不知道擦的什麼粉,看起來挺好看的還。

  周文家裡挺殷實,一家人都挺寵這個小女兒,所以過生日也選在了洲際飯店,石久知道地方選在那邊的時候有點後悔,懊惱自己沒事先問清楚飯店。

  但轉眼有一想,洲際飯店這麼大,不見得這麼倒霉就遇上林科老馬那一幫人。

  飯局上一群小丫頭片子,黑扇子睫毛,全是公主大捲髮,跟一個模子裡刻出來似的,把石久煩的要死。

  本來想找周菲出來說話,委婉的表示一下自己的意思,結果都一個摸樣石久根本找不出哪個是周菲。

  再一個,石久也挺納悶兒,不就是來吃個飯,眼睛貼成那樣能看見菜麼。

  對面的小丫頭片子忽然鬨笑起來,石久給自己加了一筷子菜正準備吃,結果抬頭就看見六七個女大學生都盯著自己嗤嗤的笑。

  坐在最中間女生笑的有點靦腆,估計是周菲。

  石久很想低頭去看看褲子鏈拉沒拉好,但一想,自己坐著,女的一般都比較害羞,估計也沒人往這邊看,就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沒飯粒沒菜湯的,真不知道這幫姑娘笑啥。

  對面的一幫人笑的更厲害了,有個女的捂著嘴,眼睛都眯起來,“哎呀,菲菲,他真可愛啊……”

  石久給她們笑的有點生氣,想別是髮型出了問題,就放下筷子,在桌底下踢了周文一腳,“我出去一趟,很快回來。”

  周文跟旁邊的妹子正拉的火熱,石久這一腳踢的他有點蒙,“啊?你上哪兒?”

  石久沒搭理他,直接往外走,但臉上卻是掛著微笑,含點歉意,看起來一副有事要去處理很快就回來的意思。

  可心裡卻是煩。

  石久經常來這裡吃飯,所以路線也就熟。

  從包間裡出來,石久直奔著洗手間過去,想著出來抽根煙透透氣,也省得在那邊給傻坐著給一幫小姑娘圍著笑。

  大理石台上的洗手池是透明的玻璃,周圍一點水漬都沒有,天鵝頸花瓶里插了兩支香水百合,散一抹淡淡香氣。

  石久站在鏡子前打量了一下自己。

  順便從褲兜里掏出梳子,想分fèng分fèng,想順頭就順頭,總之怎麼舒服怎麼梳。

  等都弄好了,石久又檢查了一下衣服,發現也沒問題,就想掏煙出來抽。

  結果發現煙沒帶出來,放在飯桌上了。

  正懊惱,一隻肥膩的手掌搭在石久肩膀上,帶著濃重的酒氣,熱辣辣噴過來,“操!石哥!你怎麼在這?”

  老馬說這話的時候很是興奮,面色通紅,一看就是喝高了。

  石久假笑了一下,“我哥們過生日。”

  老馬一把摟住石久,“走走走,進去說說話,就一根煙的功夫……”

  石久有點反感,這幫人就是這樣,使勁的往上貼,絞盡腦汁的把自己拉出去吃飯,吃過幾頓飯就好像多熟似地,稱兄道弟的,也不想想倆人差多大。

  這老馬今年40大多了,自己還不到30,都能給自己當爸的歲數了,這夥計喝多了還管自己叫哥。

  老馬估計也是喝多了,要不也不會這麼使勁的把石久往包間裡扯。

  服務員推開包間門,裡頭煙霧繚繞的,差點把石久頂出去。

  不知道是誰在邊兒上高喊了一聲,

  “哎呦,小石,稀客稀客,快來坐。”

  石久話還沒來得及說,就給林科摟著脖子就坐下來。

  包間裡人不多,老馬一個,林科一個,還有化工科一個副科,剩下的兩個人石久沒見過,一個小年輕,一個中年人。

  林科嘴邊噙著一絲笑意,拍了拍石久的肩膀,“小石,你怎麼來了,我還以為今天見不著你了。”

  石久乾笑一聲,“我哥們就在旁邊過生日,這不巧了麼。”

  老馬湊上來,“石科,來來來,我給你介紹一下。”

  說完指著石久右邊的中年人,“這個是中院的法官,李川李法官。”

  石久一聽是法官立刻點點頭,想著以前光聽說法官,今天可算見著活的了。

  李法官鼻子裡哼一聲,算是答應,不知道是喝多了,還是習慣性的官架子。

  老馬又指了指李法官旁邊的小年輕,

  “這個是嚴律師,哎,哥們,你叫什麼來著?”

  林科笑了,“老馬啊,你可太失禮了,嚴大律師你都不認識?真看出來你家裡沒事了……這是咱們市律師界的名人兒啊”

  老馬聽林科這麼一說,趕忙上去迎合,

  “嚴律師,你馬哥歲數大,腦子不好使,你多擔待啊……”

  小年輕笑了笑,

  “林科長太客氣了……馬總,我叫嚴希……”

  石久摸了摸頭髮,隨意的點頭打招呼,可眼睛卻沒想剛才一樣,自然的轉到別處,反而一直盯著他看。

  看看他的臉,又垂眼看看他的襯衫。

  蔣雲清身上就穿了一個襯衫,蔣雲清一米七的個頭,那襯衫一看就不是他的。

  光兩條大腿,白的跟剛過水的白蘿蔔似的。

  活了這麼大,這種場面石久只見過兩次。

  想第一次還是剛上班的時候,自己還不是科長,就一個小科員,下了班也沒人搭理,整天跟周文一起出去喝酒吃飯,有一次喝完都是後半夜了,周文不想回家,就拉著石久去一個什麼國際酒店開了房,說什麼要倆人坐在裡頭嘮點心裡嗑,結果倆人面對面坐了二十分鐘一句話沒有,周文就叫了個小姐用身體說話。

  那次石久看了個開頭就受不了了,大半夜跑到打車回家,沖涼睡覺。

  這會比上次看的時間久一點,不過不用沖涼冷靜了,石久的心真是拔涼拔涼的。

  跟蔣雲清還有他身後的男的解釋了一下,說自己什麼也沒看見,剛進來還以為他遭打劫了,想著武力解圍,不是有意偷窺。

  說完石久也沒等蔣雲清回話,就放下拖把走人了。

  後來蔣雲清也沒再聯繫石久,估計也是覺得尷尬,或者生氣,總之石久也不知道了。

  等到了下午四點,石久就給周文去了個電話,答應參加他妹的生日宴,回家洗了個頭就過去了。

  現在回想起來,蔣雲清身後那個男的,就是眼前這個律師了。

  那時候,他裸著上身站在蔣雲清身後,褲子上的皮帶松松垮垮的,褲子裡鼓囊著,裡面的槍估計還攢著火力。

  這人看倆人認識很快又回屋了,臨了往石久這邊斜了一眼,揚揚眉毛。

  跟現在可一點都不一樣。

  老馬給嚴希介紹,

  “這是石久,配件科的科長。”

  嚴希看勾一下唇角,打破了僵局,

  “石科長真是年輕有為。”

  石久一看這小子這麼不要臉,也做出一副坦然表情,

  “還行吧,我實際上不小。”

  林科順便接過話茬,“哎,你們猜猜,我們小石今年多大了,猜中了有獎啊。”

  石久稍一側臉,

  “獎品是什麼?要是夠貴重的話,那我先猜。”

  林科臉上漾出一片笑意,

  “誰猜中了,我就幹了這盅茅台。”

  石久神色不變,

  “哦,那你們猜吧。”

  其實在坐的除了李法官跟嚴律師跟石久不認識,其餘的都是一個單位的,知根知底,石久想不通林科腦子裡那根弦壞了發起這麼無趣的話題。

  李法官挺著肚子打量了石久一會,

  “39?”

  石久像看傻逼一樣看著李法官,心想這孫子眼喝瞎了吧,直接把自己猜大了十歲,真想往他眼窩子裡茅台洗洗他的大眼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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