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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默書看了地上那一小團脫下來的襪子,“你也沒說清楚啊……我以為你嫌鞋髒……”

  後又低聲嘟囔,“那襪子可是我送給你的啊。”

  說話間外面進來好些個黑墨鏡小弟,領頭的手上還攥著一隻鞋,個個神情肅穆,一副老大被乾的連鞋都飛出去的摸樣。

  可看裡面沒事,都鬆了口氣,

  “許哥,您的鞋。”

  許晚河稍微抬了下腳,那小弟便識趣的蹲在地上把襪子幫許晚河穿上。

  許晚河給了他一腳,“操,穿鞋。”

  楊默書看他一眼,“不穿襪子穿皮鞋捂腳。”

  小弟一見,給後面人遞了個眼色,“去,買雙襪子。”

  許晚河一擺手,皺著眉,

  “麻煩,就這樣吧,走。”

  楊默書見他起身,就知道自己沒辦法在繼續吃了,只得跟著一起走。

  小黃襪被人踢到一邊,還給後過去的人踩了幾腳。

  楊默書看在眼裡,也沒說話,只低著頭看了看表,

  “我到點上班了,我要走了。”

  許晚河頭也不回,睨一眼旁邊的人,

  “你,開車把他送回去。”

  楊默書看著他的背影,忽然一點也不想跟著他了,想著讓他這輩子土死算了。

  許晚河在上車前停了一下,回頭望向楊默書,

  “下班再去接你。”

  楊默書沒搭理他,直接給小弟引著上了另一輛車。

  等坐進去的時候,才偷著再瞄過去,想著看看許晚河。

  結果許晚河早就沒人影了。

  也不知道有沒有氣到他,楊默書自己倒是怪生氣的。

  呼之即來,喝之即去。

  被送回單位的時候,打卡的時間也剛剛好。

  楊默書下午看了幾個患者,趁著空擋又給一個朋友打了電話,約好時間地點,說晚上一起出去吃飯。

  等差不多忙到下班點,楊默書關了手機,站在窗戶邊上尋找半天。

  醫院門口果然停著一輛車,是改裝過的森林人。

  楊默書放了心,下樓從醫院後門溜出去,直奔跟朋友約好的小飯店。

  那人到的也挺準時,倆人要了個小包間,幾碟小菜,二斤白酒,坐在一起喝了大半個晚上。

  對面的人喝多了哭的直吹鼻涕泡兒,控訴一個人渣到半夜十二點,後來實在喝不動了,便給楊默書攙著扶回他家。

  好容易將喝得爛醉的人安置好了,楊默書把手機開了機。

  還真有幾個未接來電,雖不算太多,但好歹有兩個,最後一個是晚上八點打的,顯示名稱是許小美,再後來就沒有了。

  楊默書借著酒勁,順著大街溜達著往回走。

  結果還沒走到家,就給一輛豪車攔下來。

  從上頭下來的人,身材高大,板一張臉,跟身後的幾個人歪了歪脖子,“帶走。”

  楊默書一愣,反射性往後退兩步,交出兜里剩下的五十塊錢,“哥,都在這了,我就當什麼都沒看見,也不會報警的。”

  那人微微仰頭,臉上暗影濃重,“少廢話。”

  說完就有兩個大漢上來箍住楊默書,楊默書正想掙扎,結果剛抬腿,就給人反剪了手扔進後頭的一個車裡。

  車后座漆黑的一團,有個小東西蜷在上頭,似乎是在睡覺。

  楊默書寒毛都豎起來了,“你到底想幹什麼?”

  駕駛位的人冷冷斜他一眼,“怪只能怪你找錯了男人?”

  楊默書看著這個人,忽然就想起這就是那天自己跟楊路見著的,在東海大廳跟那個人妖男打架的人。

  “是你……難道是抓我做人質?”楊默書臉上一層涼汗,“許小美麼?我跟他不熟啊……連他年齡多大都不知道,只知道他下面多大……睡過也要被連累麼?那你怎麼不把他枕頭被窩都抓起來”

  斐七懶得理他,只打了個電話,

  “唐哥,人已經找到了,馬上就倒。”

  楊默書開始害怕,“你們到底想……”

  話還未出口,就給個東西迎面塞過來,黃色的,好像是襪子。

  手也被捆上了,被人用力一推,就跟后座那個小孩窩在一起。

  車開了十五分鐘左右,就在一棟別墅前停下。

  楊默書好容易才直起腰身,看外頭車燈大開,從車上下來十多個人,將別墅圍起來。

  站在最中間的男人臉很白,給燈光映著,像是塗了一層蜜粉。

  唐梓言勾了勾唇角,衝著別墅笑了笑,

  “你老婆和孩子都在我手裡,你還不趕緊出來?”

  楊默書聽的牙齒一松,小黃襪就從嘴裡掉出來,

  “啊?是說我麼?”

  斐七看他一眼,“廢話。”

  楊默書聽他這麼說,便趕緊低頭去看身邊的小孩長的好不好看。

  結果那孩子黑的跟炭一樣,穿的也土。

  楊默書嘴角微扯。

  這孩子一看就知道是誰的。

  別墅門板嘭的一聲打開,從裡面出來個乾巴老頭,黑瘦黑瘦的,頭髮都白了,拎著一把衝鋒鎗,上身紅下身綠,皮鞋鋥亮,叼著捲菸就怒了。

  “操你媽快把小楊跟我兒子都放了!不然老子今天就弄死你!”

  楊默書這才發現,自己頭髮也白了。

  像是忽然明白了什麼。

  原來倆人真在一起了啊,

  還過了一輩子。

  過到頭髮都白了,自己老的一臉褶子,這人還管自己叫小楊。

  楊默書眼淚都要淌下來了,“小美……我在這……我和孩子都很好……我來對付唐……你快回去把飯做了……”

  “吃個蛋,”許老頭低吼一聲,“等我把唐梓言這個王八蛋收拾完了再吃,對了,我給你買了你愛吃的放冰箱裡……”

  楊默書當場就笑醒了。

  待看清眼前酣睡的人,才發現是做夢。

  便生氣的朝虛空翻了個白眼,起身去櫃檯結帳。

  將人捶打至醒後,楊默書和朋友互相攙扶著出門在路上打車。

  這期間楊默書想起手機的事,就把手機開機。

  結果一條條的未接來電的簡訊沒完沒了。

  喝醉的男人實在撐不住,乾脆靠在楊默書肩上,嘴裡一陣乾嘔,“好想吐……”

  楊默書一直給他順背,“等一下,車馬上就過來了,哎,來了一輛計程車。”

  車在兩人面前停下,楊默書強打著精神,挎著朋友的胳膊跟計程車司機說明白了朋友家的地址。

  可說完了計程車司機也不動地方。

  臉還特別臭。

  楊默書舌頭有點大,

  “你……什麼……什麼意思啊。”

  許晚河倒也不是故意找他,而是煩的睡不著,開車在市區里瞎逛,沒成想就看見這小子跟人在大街上拉拉扯扯。

  可能是本來心情就不好,又平白被他放鴿子,許晚河就特別不願意。

  一邊安慰著自己其實不在意,一邊將菸頭丟在地上,許晚河下車就去揪楊默書的領子,往前一提,將人拎起來,

  “你他媽玩我呢!”

  第24章

  許晚河說完這句話就有點受不了自己。

  顯得好像自己多在乎這個人似的。

  至於是不是真在乎,這個許晚河一點也不願意細想。

  總覺得在感情上糾結的都是娘們幹的事,是爺們就不能婆婆媽媽的。

  就比如自己,

  行就行,不行就等。

  就沖這點,許晚河一直都覺得自己特別瀟灑,只可惜沒人懂得欣賞,就跟品位一樣。

  後又覺得不對,這個小醫生是唯一能欣賞自己的人,就是有一點很煩人,整天調著花樣的玩自己,一會發春了熱乎乎的貼上來,一會又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冷冰冰的關機。

  媽了個逼的像個神經病。

  許晚河越想越生氣,揪緊了楊默書的領子,

  “記住了,你他媽再敢逗老子小心老子廢了你!”

  雖然剛才已經睡了一覺,可楊默書還是有點茫,

  抬手摸了摸許晚河的胸肌,失焦的瞳孔半晌才泛出些喜色來,“是你啊……小美……”

  說完還隔著衣服猛搓許晚河辱尖。

  許晚河煩的頭皮發麻,一把將胸前的手打飛,

  “我操你媽……”

  楊默書的手軟綿綿的垂下來,在虛空里搖盪,

  “你能送他回去麼……實在打不到車……他家住在東方紅街……”

  許晚河看一眼他身後那個不斷孕吐的朋友,一陣焦慮,

  想著自己怎麼跟這兩個人混到一卦去了,真他媽要多掉價有多掉價。

  “你上車,他我不管。”

  因為一直被提著的原因,楊默書夠不著地,就被迫的踮起腳尖,“他都要吐了……你就當可憐可憐他……”

  許晚河抓著楊默書上車,“這個沒商量,我從來不載別人。”

  楊默書一撇嘴,“那你還來載我……”

  許晚河凶相畢露,“你別他媽以為我是特意來找的你,老子只是無聊在大街上亂逛,正好碰見你而已。”

  楊默書打了個酒嗝,

  “……不好意思……你說什麼……我沒聽清……”

  許晚河緊了緊手指,“……滾上來!”

  楊默書本來腳就有點軟,給他這麼一拉,毫無反擊的能力,可卻出人意料的沒有被許晚河拉上車。

  肩膀上的手滿是青筋,楊默書回過頭,看那朋友臉色都有點不對了,“小楊……不行……我真要吐了……”

  許晚河上去一腳就將那人踹倒在地,

  “去你媽的,你要吐吐,你老告訴他幹什麼。”

  說完就把楊默書抓上車,塞進副駕駛,驅車離開。

  楊默書頭有點沉,迷迷糊糊的,趴在玻璃窗上看了一會,見自己的朋友從地上爬起來,撅在馬路牙子上吐的一灘一灘的。

  真可憐啊。

  車裡的冷氣開的很足,車窗冰涼,楊默書的臉貼在上頭,卻還是沒能清醒點。

  外頭的霓虹因為車速的關係,在視線里糊成光帶,五彩斑斕的,異常絢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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