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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是我的皇兄!”感覺放在雲珂身邊的手被他微顫著握住,雲璃輕輕一笑,終於也堅定而溫柔地反握住他的手。

  “你是我在世上至親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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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花谷中,雲夜正在痛苦中等待著雲珂的歸來。

  “雲夜……”沁寒風眉頭微鎖,看著臉色蒼白難看的雲夜。

  “不行了麽?”雲夜側臥在床榻上,感覺孩子雖然比往日安靜,但腹部的脹痛與墜感卻與以往不同,輕聲問道。

  從半個月前,胎兒突然出現早產的現象。這對於當時身心疲憊的雲夜和孩子來說都太過危險。沁寒風不得不冒險,一直用金針之術配合藥物幫他安胎。只是雲夜這半個月來飽受誕子丹藥性與胎兒早產症狀的折磨,反而更加行消骨瘦。現在,無論如何,也是要撐不住了。

  沁寒風點點頭,道:

  “已經攪思蓿⒆誘飭教炷誑峙戮鴕隼戳耍閾南掠懈鱟急浮!?

  到底還是要早產。雲夜現在剛剛進入第九個月,孩子應該沒什麽大礙,只是雲夜……

  一思及此,沁寒風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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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緩緩地將針自雲夜的腹部諸穴拔出,把了一下他的脈,沁寒風道:

  “我會讓林棋把催生的藥準備好,如果開始陣痛就趕緊服下。你好好休息,儘量保持體力。如果有什麽不適,立刻叫林棋。”

  “我不喝催生藥!”雲夜皺眉,冷硬地道。

  “不喝?不喝藥陣痛只會讓你耗去太多無謂的體力。你不知道逆天產子持續時間長,生產困難嗎!”

  “不!我不喝!”雲夜固執地堅持道。

  沁寒風皺了皺眉頭,瞪了雲夜一眼,沒再說話,儘自收拾好金針起身離開了。

  雲夜瞥了一眼靜靜守在一邊的林棋。

  “林棋,你下去!”

  “可是,少主……”林棋有些猶豫。

  “放心,沒那麽快開始。你下去!有事我自會叫你!”

  “是!”林棋無法,只好乖乖退下,在外屋守著。

  雲夜輕輕嘆息一聲,艱難地翻轉了一下身子,閉上雙眼,雙手緩緩在肚腹上撫摸。心中暗自祈禱,雲珂,你快點回來!

  雲夜沒有信心。他沒有信心自己可以平安產下此子。也許,也許這個孩子誕生之時就是他命喪之時。所以他絕不喝催生藥。哪怕那會耗盡他的體力,他也要等雲珂回來。

  再等等!只要再等等就好……

  雲珂心裡突然一陣莫名的焦急,自己也說不真切。

  茫然地攥緊手中的錦帕,掀起車簾,看著外面迅速掠過的景色。

  雲璃放下手中的書,看著皇兄蒼白憔悴的臉龐,心下擔憂。

  福氣再次以自己的日耀之血為皇上製藥,這也是他為什麽不在御輦上伺候的原因。因為他現在的狀況,實在不適合出現在皇上面前,只得在御輦後面的馬車上休息。不過幾天以來,皇上一直昏昏沈沈的,倒也沒有問過福氣的事。只是皇上心中,又有什麽事不明白的呢!

  雲璃挪過身去,放下車窗。

  “皇兄,小心晚風吹著您!”

  雲珂默默地躺回去。高燒今天好不容易退了下去,只是渾身酸軟無力的厲害。若不是如此,他便可以棄車換馬,現在早已經到了萬花谷了。

  想起今天已是十三,又問道:

  “還有多久才能到萬花谷?”

  雲璃想起自己剛才也問過趕路的前方侍衛,回道:

  “今晚可以抵達崑山的雲皎峰,明天早上從雲皎峰啟程,傍晚應該可以到達萬花谷了。”

  雲珂皺了皺眉頭,感覺心中的不安,與幾個月前在幽江邊涼州城內的客棧里,自己憂心嘔血時如此相似。後來在萬花谷中從沁寒風那裡無意知道,那一天正是夜兒在青州城外的破廟內第二次胎氣大動的時候。

  “傳令下去,今晚連夜趕路,務必明天早上抵達萬花穀穀口!”雲珂強壓下心中不安的念頭,下令道。

  雲璃眉頭一皺。如此趕路,士兵可以堅持,馬匹可以換乘,但皇兄卻禁不起顛簸啊!況且明天就能達到,何必爭在一時。

  開口想要勸說,卻瞥見雲珂一直攥在手裡的錦帕。若是沒有記錯,那應該是昭陽侯之物。

  雲璃心裡一緊,仔細看了一下皇兄憂慮不安的神色,終於沒有說話,下去傳了皇上的口諭。

  “滾!我不喝唔……”雲夜難受的幽吟一聲,氣虛微喘,強自撐靠在床邊,一手攥緊床沿,一手緊緊抓住裹在高高隆起的腹部上的薄被。

  林棋惶恐地看著已是第三次被少主灑了一地的催生藥,不知所措,見谷主邁步進來,連忙看向谷主的臉色。

  沁寒風面無表情,走過去幫雲夜把了把脈,冷聲道:

  “你不要固執,陣痛從昨天半夜就已經開始了。喝了催生藥可以刺激胎兒加快生產,讓它早點出來。現在你不喝藥這麽乾熬著,還不知道要等多久。等孩子要出來時,只怕你的體力也已經熬乾淨了。”

  雲夜轉過臉去不說話。

  沁寒風怒道:

  “你不要不知輕重,舅舅這是為你好。你這麽強自撐著有什麽用?對你對孩子都沒有好處!”

  雲夜忍過一陣疼痛,只是道:

  “我熬得住!”

  沁寒風眉頭深鎖,知道他這樣撐著是在等那個人回來,禁不住為他的固執大為惱火。可是這個時候自己總不好對他發脾氣。他知道雲夜的個性和自己十分相像,他既然說了不喝,便決不會喝那催生藥。

  沁寒風沒有辦法,只好妥協,一切以雲夜的平安為重。嘆口氣道:

  “那你先吃兩顆九露凝華丹,待會兒再吃點東西。吃不下也得吃!等生產開始,我再過來看你。”

  說著,餵雲夜服了丹藥,交代林棋去端飯食,轉身離開。

  雲夜半靠在床上,腹部鼓脹墜痛,伴隨著時時的陣痛,哪裡吃得下東西。但他知道朱血產子持續時間很長,不知道什麽時候孩子才會下來,為了積存體力,只得勉強自己用了些食物。

  待林棋扶他躺下離開後,雲夜吃力地轉過身,面向里側,忍不住微蜷起身體,攥緊枕邊的邊角。

  雲珂!你快點回來!快一點!

  孩子到底沒有聽到雲夜心裡的祈禱。陣痛從昨天半夜開始,雖還不太厲害,但也讓雲夜一夜未眠。現在雲夜感覺陣痛逐漸規律起來,也在漸漸加劇,知道今晚可能就要開始了,不禁有些恐慌,手心裡儘是冷汗。

  今天已是十三,明天就是十四。雲珂說過中秋節前就會回來。自己恐怕……恐怕很難撐到十五中秋,所以,雲珂,你一定要早點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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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車在崎嶇的山路上前進。禁衛軍的火把照亮了兩側的雲峰。

  雲珂喝了藥,在微微顛簸的馬車中閉目休息。本來昏昏沈沈地已快入睡,卻突然好像心有什麽感應,心神不寧地睜開雙眼。

  看了看豪華舒適的御輦內部,雲璃正在一旁的軟塌上沈睡。靜寂的夜晚,只有車馬在山裡前進的聲音。

  雲珂睡意全消,坐起身來,理了理披在肩上的長髮,蜷起身來,抱住雙膝,靠在榻上發呆。

  為何心下這麽不安?

  夜兒……我馬上就回去了。

  雲珂掏出那塊錦帕,放在胸口處。

  那日憐惜在雲珂懷裡閉目而逝,雲珂隨後也昏迷了過去。以他的傷勢,雲璃本來以為他要昏迷三五天後才能醒來,誰知第二天,雲珂就掙扎著睜開了雙眼。

  因為他心裡有太多放不下的事,讓他連昏睡也睡不安穩。

  雲珂想起屠越抱著棺木中憐惜的屍首時悽厲慘然的表情,不禁一陣心悸。不知為何,推已及人,雲珂不時會聯想到如果棺木中躺著的是夜兒……

  不!不會!

  夜兒不會有事!

  雲珂再次硬生生地斷了這個念頭,可就是禁不住的陣陣心悸,說不出來的焦慮不安。

  “唔……”雲夜呻吟著,難受地轉了一下頭,雙手不覺攥緊了一下被角,隨後又鬆開。

  “現在……什麽時辰了?”雲夜微弱地問。

  林棋幫雲夜擦拭了一下額上的細汗,看了一下外面的時辰,回道:

  “大概已過子時。”

  “子時?”雲夜強撐起頭,看了一眼窗外漆黑的夜晚,倒回床上。

  過了子時,就是十四了!雲珂……

  “呃……”又一陣激烈的陣痛,打斷了雲夜的思考。從昨天夜裡算起,雲珂已經陣痛了一天一夜。

  傍晚吃了飯後沒多久,陣痛突然緩停了。雲夜架不住疲勞,昏昏沈沈地睡了過去。可是一個時辰前,一陣突來地強烈陣痛讓雲夜驚醒。感覺兩腿間有液體緩慢流下,濕漉漉的,雲夜知道是羊水破了。便讓林棋去喚來舅舅,幫他把過脈,查看了一下下體。

  羊水流的很緩慢,下體產門根本未開。沁寒風用軟枕墊在雲夜身下,抬高他的下半身,以儘量減少羊水的流失速度,爭取更多的時間。

  現在陣痛越來越強烈,孩子卻根本沒有要出來的跡象,雲夜果然只能幹熬著。

  八月的天氣,早已過了立秋。萬花谷位於山谷盆地之中,本來氣候宜人,可是今年的天氣卻有些反常。不僅毫無秋意,甚至有些悶熱而cháo濕。縱然現在已是深夜,卻仍沒有一絲涼氣。

  雲夜本來就被陣痛折磨得陣陣出汗,在這種氣候的侵襲下,身上早已都是濕漉漉的汗水。

  由於從腰部開始下身被墊的很高,這種有些倒臥的姿勢很不舒服,胎兒壓在最上面,不時的動一下,撞得雲夜五臟六腑疼痛不堪。再加上雙腿間不時緩慢細微地流出的液體,更是讓雲夜難受之極。

  疼!

  好疼!

  感覺腹部的絞痛逐漸加劇,身體漸漸有些痙攣起來,雲夜難受得不停地扭轉頭顱。

  突然,一陣比以前強烈許多的暴痛襲來。

  “啊……”雲夜情不自禁叫了出來,抬高了身體。

  林棋被少主突然的劇痛嚇了一跳。

  “少主,你怎麽了?”

  雲夜疼的說不出話來,感覺腹內的胎兒開始掙扎,似乎胎兒已經覺醒,想要出世了。

  林棋見少主已進入生產階段,不由有些慌張。他雖然修習了一身醫術,可是為人接生卻是第一次,還是男子之身的朱血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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