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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他居然點住我的穴道,把我扔到床上,在我錯愕的眼神中,粗魯的撕碎了我的衣物。

  當我明白了他要做什麼的時候,反而冷靜下來。

  我貴為天子,尊榮無比,這輩子從來沒有受過如此羞辱。而對我做這件事的竟然還是我從小寵溺無比的侄子,心中的憤怒簡直無以言表。

  我冷冷地看著他,眼神中充滿了憤怒的斥責和冰冷的決絕。一向只對他溫柔寵愛的我,這輩子也沒有用這種眼神瞪過他。

  大概是被我從未有過的冰冷眼神沖醒了頭腦。他的手指在堪堪要碰到我的肌膚時,卻硬生生的停在那裡。他用一種震驚的神情看著我,如受雷殛一般僵在那裡。

  突然,他好像恐懼似的一下從床上越開,面色蒼白,雙唇顫抖地看著我。

  他的神情閃爍不定,過了好一會兒似乎才慢慢鎮定下來。然後伸出仍然微顫的手指解開了我的穴道,極力壓抑住情感,艱澀地說,

  “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

  “那你剛才是要對我做什麼。”我冷冷的諷刺他,緩緩地坐起身來。我身為帝王之尊,絕不會允許有人竟然妄圖想抱我。尤其這個人還是夜兒。

  他張了張口似乎要說什麼,卻又咽了回去。沉默了半晌,他終於冷靜而堅定地說,

  “雲珂,你是我的。只要為了你,什麼事我都會做。但是如果我抱你會讓你離開我,那麼我發誓,我永遠也不會再這麼做了。”

  說完他立刻轉身離開,留下衣衫不整惱怒不已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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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後他一直沒有再出現。

  福氣已經聯絡上月隱。月隱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組織,專門負責為歷屆皇帝收集情報解決上不了台面的隱秘事等等。通過月隱我重新掌握了朝中一切,知道朝中並無異動。只是夜兒和憐惜都不見了蹤影。

  這個時候我要返回皇宮自然是可以的,但如此就會暴露出我未去靈山而是被夜兒軟禁的事。此事必然會引起朝廷的軒然大波,夜兒也會以犯上的罪名而被降罪。這是我無論怎樣也不願意見到的,所以我留在昭陽別院裡等著他再來見我,等著解決我們之間的問題。我並不擔心他會再做出上次那種事。一則是他極重誓言,二則他的高傲也不會允許他再這麼做。

  我也趁這段時間想了很多事。

  我不知道他是何時愛上我的,但是我對他的愛卻模糊不清。我不知道自己對他究竟是什麼樣的感情,我無法想像和他在一起會怎麼樣,但是卻更無法想像他離我而去會怎麼樣。失去憐惜,我不過覺得惋惜,但並不很傷心。但是失去夜兒,卻會讓我覺得心裡仿佛破了一個洞一般,一片空涼。這種感覺既然我已經忍受了十年,現在好不容易他回來了,我就決不會再讓他離開。

  最後我下定決心,在回宮前一定要解決我們之間的問題,最好是讓他打消對我的執念,一切恢復最初一般。

  但是顯然,我錯了。

  我看輕了當年那個小小人兒的話,看輕了他的決心,看輕了他的信念……

  二十多天後他回來的時候,不知怎麼居然遣開了福氣和我暗中派來的月隱,給我下了宮廷秘制的媚藥。

  我開始時大驚失色,以為他下的是“承歡”。顧名思義,此藥不論男女中後都要被人抱才能解開藥性。我以為他又要強迫我,驚怒不已。可是隨後才發現,他下的居然是“惑人”。這種藥雖然沒有“承歡”厲害,但卻非常刺激人的情慾,讓人……

  想起四個多月前那個狂亂而粗暴的夜晚,一直讓我很介意。雖然是夜兒心甘情願被我擁抱,但是對於一向心高氣傲、驚才絕艷的夜兒來說,如女人般被一個男人擁抱,一定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我既然無論如何都無法說服自己被他抱,就絕不可以再讓他感到痛苦和委屈。

  還好夜兒說喜歡我抱他,這讓我送了一口氣。我希望他能忘記上次粗暴狂亂的結合,重新留下甜蜜幸福的新回憶。

  當晚,像往常一樣在永夜宮和夜兒一起用了晚膳。之後陪他下下棋,看看書,再閒聊幾句,一直到晚上待他服了藥睡下後,我才回了紫心殿。

  這一晚自然是睡得身心舒服,甜蜜酣暢。夢裡都是下午夜兒在我懷裡艷麗的表情和嬌喘的呻吟聲,誰能想到一向冷漠高傲的雲夜也會有這樣煽情的時候。讓我在夢裡都禁不住得意起來。

  好夢正甜,耳畔卻突然傳來福氣一陣急促的低喚聲。

  “皇上?皇上?”

  一般人這個時候大都會分不出夢境與現實,不容易醒來,就算醒了也會一時迷迷瞪瞪。

  但我不一樣。多年培養的警戒心讓我立刻轉醒。

  “怎麼了?”

  “皇上,不好了。永夜宮出事了。”

  “什麼?”我登時翻身坐起。

  “出了什麼事?”我一邊焦急的問,一邊翻身下床。

  是刺客?難道是讓月隱去辦的事沒辦好?讓他們闖到永夜宮去了?還是他們知道了夜兒的事?想以此要挾朕?就算如此,夜兒武功高強,又有楓極和一干大內侍衛在,不會那麼容易受制於人,而且也沒有聽見外面大內侍衛奔走護駕的聲音呀。

  各種可能性在我腦中飛快閃過,可是福氣還是說出了最讓我不能接受的回答。

  “小太監來報,說、說、說昭陽侯好像要小產。”

  “什麼。”我大吼一聲,心騰地一下揪緊,連外衣都沒披就向永夜宮奔去。

  夜半一更的永夜宮不同以往地燈火明亮,人影忙亂。我看著這與寧靜的夜晚極不融洽的情景,感覺一種不祥的氣氛散播在空氣中。

  衝進永夜宮,一進寢室,就見夜兒正無力地垂首俯在床邊,臉色慘白如紙,攥著床欄的手指都已泛白,另一隻手緊緊按在腹部上。地上已是一片狼藉,嘔吐的穢物中隱隱散發出一股藥味。

  “夜兒?”我衝過去,小心翼翼地扶住他幾乎快要掉到地上的上半身,感覺他輕薄的單衣已經被冷汗浸透,心下駭然。

  “雲珂……”夜兒抬眼低喚。錦被已大半掉到地上,我掀開一看,他的下半身已被一片鮮血染紅,絲絲血跡尤自他的雙腿間緩緩溢出。

  眼前的鮮紅讓我一聲驚喘,大腦一片昏眩。

  “太醫,太醫,快傳太醫?”我抱住夜兒大叫。

  “……”夜兒臉上有掩不住的痛苦之色,可是卻緊咬著雙唇不出聲。

  太醫早就有人去喚了,此時匆匆趕了過來。一見到雲夜的樣子,臉色也是一白。

  “怎樣?怎樣?昭陽侯到底怎麼了?”見太醫把完脈,我焦急地連聲追問。

  尤太醫額上冒出層層冷汗,不敢看我,跪在地上顫聲說,

  “回、回皇上,昭陽侯好像是、好像是誤服了天地兩極果中的、的斷命果……”

  “什麼?”我心中一顫,摟著夜兒的雙臂一緊。

  夜兒怎麼會誤服斷命果?

  我來不及思考這個問題。

  “胎兒保得住嗎?”

  “這個……”尤太醫額上的冷汗滴滴落下,卻擦也不敢擦,“很難……”

  我呆若木雞,只是緊緊地抱住夜兒。

  朱血,乃是水神賜予的、繼承水神血脈的神血,與常人不同。色澤朱紅赤艷不說,歷久彌新,遇水愈濃,具有旺盛的生命力。以往曾有受傷的朱血男子於死水潭邊洗養傷口,朱血濃於水中,三月不化,後竟有幼魚生於其中。可見其孕育生命的能力何等頑強。

  朱血與誕子丹的藥性相結合所孕育的胎兒也必定健壯異於他人,普通的落胎藥根本無法奈何。但是一物剋一物,這世間只有和誕子丹一樣出在瓊華島上的天地兩極果是其克星,斷命果就是專門針對其落胎之用。

  想到夜兒為了這個孩子受了這麼多苦,若是現在保不住了……

  “尤太醫,你再想想辦法。”我拼命讓自己冷靜下來。

  “皇上,斷命果藥性強烈,乃是專門針對朱血懷胎之人落胎之用的。昭陽侯雖然及時吐出了大半,但已經吸收的部分也不容小覷,要保住胎兒怕是很難……只是發現的及時,若是……”

  “若是什麼?”我見尤太醫神色一閃,似乎想起了什麼,臉色猶疑不定。

  尤太醫卻沒有回答,只是一臉灰白地跪在那裡。

  “沒、沒關係。太醫……請行針。”一直沒有出聲的雲夜,突然在我懷裡艱澀地道。

  行針?

  “可是,這個、這個……殿下。”尤太醫惶恐不安地看看雲夜,又看看我。

  這是怎麼回事?

  我心中不解。

  “尤太醫,請你趕快、趕快行針、啊……”喘著氣說完這幾句話,夜兒終於忍不住疼痛的呻吟了一聲,讓我渾身一顫。

  “行什麼針?尤太醫你在猶豫什麼?”我追問。

  “陛下,如果一定要保住胎兒,那麼現在、現在對昭陽侯殿下行九轉金針之術也許還來得及。但是這樣、這樣便是要調用昭陽侯體內的所有力量來保護胎兒,對殿下自身的傷害是極大的。即便萬幸孩子保住了,昭陽侯殿下的身子也會……”

  話還未說完,夜兒已經掙扎著從我懷裡撐起身子,面色蒼白,汗如雨下,但是神情卻堅定無必,“尤太醫,本侯、本侯命令你……馬上給本侯、行針……”話一說完,夜兒再也撐不住地倒落在我懷裡,扭轉著身體,緊咬住的雙唇卻硬將快要抑制不住的呻吟聲全部吞回了肚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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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轉金針、九轉金針……

  這幾個字不停地在我腦中迴旋,我知道那代表什麼意義。

  九轉金針,那是一種調用身體裡的所有潛能來全力維持生命的一種行針之術,即使是我這樣不出宮門的人也是知道的。夜兒精通醫理,自然知道九轉金針的利害。他剛才強撐起身子打斷太醫的話,是怕我知道後會阻止他。

  可是他卻忘了,當年我和父皇同時遇刺,父皇施以九轉金針之術,也只在昏迷三天後清醒過來兩個時辰,只來得及交待完後事便駕鶴西歸,終究沒有熬到我醒來。所以我對這九轉金針早已久聞其詳。

  不!不行!

  我不能讓夜兒付出那麼大的代價。

  原本夜兒能平安逆天產子的機會就只有三成,就算他武功深厚精通醫理,機會可比常人提高几成,但若是行了此術,怕也是有命保住了孩子,沒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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