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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這不是王掌柜麼?”李長青一坐下發現竟有熟人,很是高興道,“上次司徒老將軍的虎王宴可是非常精彩呀,現在萬縣百姓都以能到錦德樓吃一頓為榮呢,王掌柜厲害!”

  “大人謬讚了,我那虎王宴全託了木兄弟的福,要不是他獵的老虎,我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王掌柜笑道。

  “你還是一如既往的謙虛啊。”李長青和王開祥碰了杯,喝了口酒道。

  再抬頭一看,這桌還不止一個熟人呢?對面坐的不正是龍棲寺的和尚慧楠和慧源麼?

  要說這龍棲寺,在萬縣也真真是排的上號的。雖然處於鄉下,但是龍棲寺的威名,可是整個萬縣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單就寺廟傳承一項,就沒有哪個廟子敢說能比它歷史還悠久的。

  “兩位師傅,怎麼不見你們師父法明大師呢?”李長青道。

  “師父遠遊去了。”慧源道,“施主可是找師父有事?”

  “自從上次和尊師一別,已三年多了,這次本想找他喝喝,茶談談佛理的,既是遠遊去了,那便算了吧。”李長青道。

  “若是有緣,自會相見。”慧源道,“施主順其自然,怎知不會有另一番境遇呢?”

  “是……”李長青正要回答,卻被一個男人打斷了,也是這時李長青才注意到,這木淵家的堂屋裡,竟然還有這樣風華絕代的男子,只是可惜了,瞧他面色蒼白,想來有些身體不好吧。

  “順其自然有另一番境遇?我倒覺得小師傅這話,有欠妥當!”司徒錦拿起桌上的酒杯,也不喝,就是輕輕晃著,漫不經心道,“有那麼些事,真不適合順其自然的,小師傅你說是還是不是呢?”

  “小僧愚笨,願聞其詳。”慧源看著司徒錦眼神一深道。

  “我曾經聽過這麼一個故事,故事的主人公是個砍樵的樵夫,這個樵夫人很好,縣裡人人誇獎,他有條愛寵,是一隻大黃狗。那黃狗眼睛瞎了一隻,整天都瞎叫喚,很是擾著鄉鄰了,樵夫也深受其害。左鄰右舍的都勸這樵夫將這狗扔了,樵夫呢,卻始終不應。有回樵夫帶狗進山砍柴,卻從山中跳出一隻巨虎,虎想要咬樵夫,大黃狗面對巨虎,嚇得腿軟仍是奮不顧身的衝上去,與之搏鬥,因為狗的勇猛,救了樵夫一命,而狗卻因為重傷不治死去了。”司徒錦喝了一口酒,笑道,“老虎殺了狗,這是物競天擇,適者生存,那請問樵夫是否該順其自然呢?”

  “當然是順其自然了,人哪能同虎鬥呢?”李長青摸著鬍子笑道,“若這樵夫腰纏萬貫,尚可僱人獵虎,但這樵夫沒有錢,自己進山,那就是白白搭上一條性命,當然應該順應天命,順其自然了。

  “不知慧源師傅是否也這樣想呢?”司徒錦笑著問道。

  “大黃狗救了樵夫,猶如樵夫的再生父母。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樵夫當然不能順其自然。明知上山是死路一條,但是某些時候,卻不得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慧源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但殺虎有千種方法,何不徐徐而謀之。”

  “這……這……”慧源說完,司徒錦眼神一亮卻急快掩下去,倒是李長青有些無語,小和尚就是小和尚,對待一隻畜生也有情有義,只是這明顯的以卵擊石,卻是有些不明智了。

  ☆、結契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若是聖人不爭,則何來萬物之靈長的人類;若是女媧不爭,那就合該天崩地裂;若是始皇不爭,那仍是七國稱雄。世人愚昧都道順其自然合乎自然之道,卻不知我命由我不由天!本以為此途踽踽獨行,想不到渺渺蒼生中還有個同道者,當浮一大白!”司徒錦說完一飲而盡,而看熱鬧的王子璇接了句,“也不知你們扯的是啥?不就是一個小故事麼,還扯這麼遠,有時真不能理解你們這些傷春悲秋的傢伙怎麼想的。”

  “是,是,就是個小故事罷了,諸位何不舉杯,為著木兄弟的大喜而慶賀!”王開祥聽後當即舉杯,而李長青這明顯來打探“情報”的,當然不會落後,也舉杯道,“當此喜事,的確當浮一大白!本官先干為敬!”

  “干。”司徒錦明顯正在興頭上,再次舉杯,一飲而盡,嘴角微翹,也不知在想什麼。

  大堂里的眾人開始喝酒熱鬧,院子裡的村民才覺得氣壓有所回升。

  從李長青進到院子裡來,院子裡就沒有什麼聲音,安靜極了,每個人肚子裡都有一肚子的話,但是硬逼著自己裝,一個二個看著面前的紅燒肉,口水長流,仍然只顧著自己碗裡的,當真是細嚼慢咽,生怕自己在這些貴人面前出了丑。

  等到大堂里有了歡笑聲,眾人才真正的鬆了口氣。

  “這是縣城裡的青天大老爺吧?”木棉花嚇的兩眼發直。

  她這輩子見過最大的官,就是衙門裡來收糧的官差。那些官差可威風了,腰上掛著大刀,走路都虎虎生風的。這堂屋裡的這位可更不得了,這可是縣城裡的大老爺,整個萬縣最大的父母官。那都是平時她們這些小老百姓大半輩子都看不著的人物,這木淵結個契,竟然連大老爺都出動了……木棉花想破了她的腦瓜子,她也只想出來三個字:惹不起!

  不僅惹不起還得儘量巴結著。

  這木淵從殺狼開始是在武力值上惹不起,現在不用他說,整個村子就沒人敢去挑釁他,以前還能說風涼話的:這木淵有錢又怎麼樣,還不是結的契,還不是斷子絕孫的命!但現在也不看看人家婚禮上來賀喜的都是些什麼人,他們這些泥巴里打滾的,就是有這麼一個親朋好友,也不至於還天天對著黃土地愁眉苦臉的啊!

  吉時一到,木淵家的堂屋中就擠滿了前來觀看木淵和木清遠結契的人。

  “開始了,開始了!”一聽人嚷嚷,原本還在笑鬧的眾人都安靜了下來。

  禮生三叔公木三元燃起紅燭,焚上香,門外便一陣霹靂啪啦的炮竹聲響起。

  眾人都捂著耳朵,而一旁早已準備著的喜樂也開始奏了起來。

  木三元清清嗓子,大聲念道:“香菸縹緲,燈燭輝煌,新郎新娘齊登花堂。”

  這時早已等在門外的木淵,便牽著木清遠走進堂來。

  木清遠今天,從早上開始便被徐山木拉著上妝,雖然沒有女子那麼複雜,但是今天的木清遠和平時比起來,也是讓人眼前一亮的。

  木淵生的高大,古黃銅色的皮膚,搭著大紅的喜服,再一笑起來,不仔細看,還以為是哪家的傻小子,憨憨的。而木清遠正好與他相反,白玉般的膚色,配上火紅的喜服,那張小臉顯得更白了。

  玉面柳眉,淚痣鮮艷,站在堂上那一刻兒,大夥真的是驚呆了。

  木清遠沒傻前,那是十里八村都公認的玉面郎君。一襲白衣,頭戴綸巾,談笑間,雖不至於檣櫓灰飛煙滅,但也自是一派風流,引的女兒家是羞怯連連。

  自從出事以來,還以為再也不見當年公子模樣,哪曉得,稍一打扮,風采仍是不減當年,而且還多出了一抹清純,一股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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