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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的幾秒鐘在陳勵東眼裡卻仿佛成了這個世界上最漫長的時刻,每一秒都無比煎熬,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余清微收回視線,終於不再折磨他:“我不會告訴你,至少不是此時此刻。”
“那是哪時哪刻?”
“你回來的那一天。”
“小微,我已經歸心似箭。”
“我等你回來。”
掛斷電話,余清微直接把手機關了機,然後把錄音筆打開,在陳勵東一聲聲的我愛你中哭到不能自已。
而陳勵東,註定又要渡過一個無眠之夜。
思念泛濫成災,而他輾轉難眠。
如果不是明天下午還有重要任務要執行,他現在肯定不顧一切的回到她身邊,緊緊的抱著她,將那句埋在心裡的話告訴她。
明天下午?
陳勵東忽然翻身而起,坐在床上瞪著一雙明亮的眼睛一言不發,腦中卻在飛快的換算著來去的時間。開車的話開的快一點,來去差不多要八個小時,那麼他還富餘幾個小時,可以和余清微相處。只要他在明天下午出發之前趕回來就沒問題了。
想到這兒,他再也不猶豫,飛快的下床穿衣,一邊穿一邊還嘿嘿直樂。
這要是不小心被其他人聽到了,肯定能把人嚇一大跳。
開車往a市趕的時候,陳勵東還抽空安排了下人手幫忙找霍瀝陽,因為他可不想明天和余清微獨處的時候還接到葉遲掃興的電話。
奇怪的很,接連執行了十幾個小時的任務,本該十分疲倦的才是,可是只要一想著余清微,整個人都呈現一種精神飽滿的狀態。
四個多小時的車程,雖然只有他一個人,但是並不孤獨。
而余清微,手裡握著陳勵東給她的錄音筆,哭著哭著,終於睡著了,夢裡亂糟糟的,她好像一直在拼命追一個人,可是她看不清那個人的臉,而她的背後也好像有一個一直在追她,那個人一直說著小微我愛你。
於是她奔跑追逐的步伐就慢慢的緩了下來,在那個人就要追上她的時候場景一轉變成了懸崖邊上,有兩個男人同時朝她伸出手,他們都在說小微救我,小微救我。
這次余清微終於看清了,那兩個人一個是霍瀝陽一個是陳勵東,他們兩個都掉在懸崖邊上,只有她能救他們,而且她只能救一個,被放棄的那個將會跌入萬丈深淵。
余清微朝霍瀝陽伸出了手,陳勵東卻用深情的眼神看著她說小微我愛你,情真意切,哀婉纏綿。
於是余清微的手從霍瀝陽手中抽了回來轉向陳勵東。
可是當她握住陳勵東的手的時候霍瀝陽又在那邊大叫,小微。我是你最愛的瀝陽哥啊,你忘了嗎?你說過要嫁給我的,你還說要一輩子和我在一起,永不分離,小微你怎麼可以不遵守諾言?
余清微的手又不得不收了回來。不管她把手伸向誰,另一個總會不停的喊她的名字。
她內心痛苦萬分的掙扎著,她該怎麼辦,她要怎麼做才可以兩個都救?
這時天空中傳來一道聲音,她只能選一個,而且只有十秒的選擇時間,如果十秒鐘之後她還沒有做出選擇的話那麼他們兩個都會死。
倒計時開始,十,九,八,七,六,怎麼辦,她該選誰?
五,四,三,二,一……
來不及了,她閉上眼睛猛的抓住了其中一個人的手,然後另一個人就墜入了萬丈深淵。
當她聽到那個人的叫喊聲的時候,只覺得心底有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痛到她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心支離破碎,卻連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仿佛整個人都隨著那個人的消失而煙消雲散。
心底的鈍痛告訴她,她後悔了……
她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不顧身後人的呼喊,也不曾回頭看那個人一眼,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之後,她選擇了縱身一躍!
無邊無際的墜落感讓她不禁叫喊出聲。
啊!!!
余清微尖叫著從噩夢中驚醒。她猛地從床上坐起,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蒼白的臉上滿是汗水,就連睡衣也被冷汗浸了個透。
她摸了摸臉頰,發現眼角一片潮濕,也不知道是淚水還是汗水。
她用力的閉了閉眼,雙腿曲起,雙手抱住脖子,整個臉頰都埋在了雙膝之間。
剛剛那個夢實在太可怕了,如果可以,她這輩子都不要想起。
呆坐了一會兒,她打開了床頭燈,拿起鬧鐘一看,才早晨五點鐘。
身上粘膩的冷汗粘著衣服貼在身上非常的不舒服,她乾脆下床去浴室洗個澡。
頂噴打開,嘩啦啦的水聲在浴室里響起,掩蓋了外面車子駛進來的響聲。
陳勵東回來了。
怕吵到余清微睡覺,陳勵東開門進門的時候動作都儘量放輕。
到了臥室,打開臥室的門一看,床頭燈竟然是亮著的。
陳勵東快步上前,床鋪上空無一人。
摸了摸被子,還是溫熱的,這說明余清微剛起來沒多久。那她會去哪裡呢?
這時,浴室隱隱約約傳來的水聲吸引了陳勵東的注意。他眉梢一挑,略有倦容的臉上突然湧現一抹笑意。
他動作利落的脫了自己滿是風塵味的衣服,然後邁著矯健修長的雙腿一絲不掛的朝浴室走去。
他輕輕拉了一下浴室的門,很好,門沒關。
門慢慢被打開,裡面的香艷情景也慢慢呈現在他眼底。
陳勵東用力把浴室門關上,而後上前。
關門的動靜驚到了余清微,她下意識的回頭,剛要尖叫出聲那個男人已經摁著她的後腦勺霸道的吻了上來。
熟悉的味道迎面撲來,唇齒相依的時候她就把那剛毅的眉眼看了個清楚。
是陳勵東,他竟然回來了。
她來不及掙扎就已經被他征服。
強健有力的雙臂緊緊的箍住她的纖腰,結實的胸膛霸道的將她困在牆壁之間,蓮蓬頭的熱水還在不斷的向下流著,將兩個人的身體全部打濕……
此刻,忍耐成了最不需要的東西……
躺到床上的時候余清微已經睏倦的不行。
可陳勵東還在幫她吹頭髮,頭髮沒幹不許睡。
他的指尖在她烏黑的秀髮間來回穿梭,可是因為不熟練,總會一不小心就扯痛她的頭皮。陳瀚動忽然輕笑了一聲:“這個場景好像一首歌。”
余清微半眯著眼享受他粗糙的服務,迷迷糊糊的答了一句:“什麼……歌?”
“穿過你的黑髮的我的手。”
余清微的上眼皮和下眼皮徹底粘在了一起,喉嚨里還咕噥出一句:“沒……聽……過。”
陳勵東的動作一頓,臉上的笑容有點淡了,他比她大了整整九歲,差了三個代溝,他的經典她連聽也沒聽過。
那能怎麼辦呢?只能對她好,對她更好,對她最好。
動作輕柔的把她放上床,蓋好被子。
陳勵東看了看時間,已經七點了,他只能陪她睡半個鐘頭。
他掀開被子悄然上床,將她疲倦的身體擁入結實的胸膛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