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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右手舉著傘,袖子上的袖口在燈光的照耀下發出一陣冷凝的光,像極了他不耐時眼底的神色。

  那個時候他十五歲,正是少年最愛美的年紀,他的西裝褲總是燙的筆挺,腳上的皮鞋也擦的鋥亮,他有著輕微的潔癖,最不喜歡上面沾上灰塵或者手印。

  他從來都像一座高高在上的神,冷冰冰,不食人間煙火,不可褻瀆,不可觸摸,她只能仰望著。

  但其實,他是一個腹黑的惡魔,不動聲色就制定好一切計劃,讓她每次都被整的很慘。

  她心裡既敬畏他,又害怕他。

  可是,當他打開那扇鐵門,走到她面前,朝她伸出手的時候,她徹底忘記了他惡魔的本質,只記得他從神壇走下,微笑著問她餓不餓冷不冷。

  她被那笑容蠱惑,委屈的點了點頭,然後把冰冷的小手放進了他的大掌之中。

  他的手也很冷,她卻不願意放開。

  然後他把她帶到了後山的小黑屋裡,告訴她,裡面有香噴噴的米飯和熱乎乎的被窩,只要她進去,就不必忍飢挨餓。

  她絲毫沒有懷疑,總覺得他那樣清冷高貴的人,是不會撒謊的。

  她顫抖著雙腿踏了進去,猶豫不決的時候肩膀被人推了一把。她驚慌的轉過身去看,只看到他緩緩收回的左手,還有那嘴角邪惡的笑意。

  砰的一聲,木門被關上,嘩啦啦一陣鐵鏈聲之後,門又被鎖上。

  她心中頓時湧起濃重的害怕感,她撲了上去,卻怎麼也打不開那扇木門。

  她用力的拍著木門,喊著霍殷容的名字,卻只聽到他漸漸遠去的腳步聲。

  小黑屋裡沒有香噴噴的米飯,也沒有熱乎乎的被窩,卻有……卻有……

  她越發用力的揪緊被單,手背上的青筋都鼓起來了,臉色蒼白的像是剛剛經歷了一場噩夢。

  是的,那就是噩夢。

  為了遺忘那場噩夢她接受了整整一年的心理治療,可是霍殷容那張邪笑著的臉卻不時出現在她的夢裡。

  如果不是有霍瀝陽一直陪著她,一直用他溫暖的笑容感染她,她也許現在也不敢看霍殷容一眼,更不用提和他一起工作。

  可是,就算能正常和他相處又怎麼樣呢,她還是看不透他,猜不透他的想法。

  她以為她已經和他化敵為友,卻沒想到,他還是讓她陷入那種不堪的境地。

  情婦,他最看不起的就是情婦,她最痛恨的也是情婦,偏偏,他說,她是他的情婦。

  霍殷容是什麼樣的人,她早該明白的。

  可惜一直執迷不悟到今天。

  在她最悲慘最狼狽的時候,他朝她伸出手,不過是報復的開始,她卻以為是幸運之神降臨。

  她把他當成不可褻瀆的神,他卻把她當成可以肆意欺凌的玩偶。

  可笑她一直天真,直到今天才明白。

  幸好,她已經明白,尚不算太晚。

  就這樣吧……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余清微半眯著眼把手機拿過來一看,是陳勵東。

  心中忽然有一股暖流滑過,她平復了一下心緒,然後穩穩的摁下了通話鍵。

  “喂!”

  “是我,”陳勵東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過了一會兒才又說到,“你現在在哪兒呢?”

  “我……”余清微握著手機頓了一下,她看看周圍的環境然後笑著故作輕鬆的說到,“這麼晚了我當然在家啊。”

  陳勵東沉默著,他淡淡的笑了一聲:“是嗎?可我剛和爸媽通過電話。”

  余清微不太會撒謊,因為她總覺得自己一撒謊就立刻能被人拆穿。所以還沒撒謊之前就已經心虛到不行。如今被陳勵東點破,她立刻一陣臉紅。腦子飛快的旋轉著,思考著要如何回答。

  正文 第033章:心動了

  “那個……我沒在爸媽那兒,我在新房子裡。”撒了一個謊就必須要撒另一個謊來圓之前的謊,結果這個雪球越滾越大。

  電話那頭有些壓抑,陳勵東的呼吸聲也變得格外的沉重。

  余清微終於感覺到了一絲的不對勁,陳勵東今天的語氣和以往很不一樣,他好像在生氣。

  “你……你怎麼了?”難道說她的謊言又被識破了?可陳勵東怎麼知道她不在里家?

  在她疑惑不解的時候,門口不知從哪兒來一個人,一直大吼大叫:“醫生,醫生,護士,護士。”

  余清微急忙去捂住手機,可惜已經來不及了,因為她聽到電話那頭陳勵東緊張的詢問聲:“你在醫院?哪家醫院?你怎麼了?生病了?”

  陳勵東一連串的追問讓余清微有點無所適從。

  “我……我沒事,”她急忙答道,“就是不小心扭到了一下腳。”

  “該死的,你到底在哪兒?”陳勵東冷冷的追問。

  余清微覺得有些奇怪,陳勵東幹嘛一直追問她在哪兒,難不成他還能立刻從部隊飛回來看她?

  她剛報完地址陳勵東就掛了電話。

  看著黑掉的屏幕,她嘆了口氣,嘴角卻露出一絲微笑。

  陳勵東的電話來的很及時,讓她不再悲傷的沉湎在自卑之中。她開始期盼陳勵東能夠早點兒回來。

  精神上放鬆了下來,她終於感覺到了疲憊和睏倦,眯著眼睛緩緩的睡去。

  這一覺,余清微睡的很沉,睡夢之中她感覺自己像一片落葉,隨著流水四處飄蕩。本該寂寞,她卻覺得很舒服,仿佛身邊有一股可以讓人安心的力量。她依靠著那力量,放心的任由自己沉睡過去。飄啊飄,飄啊飄,像睡在棉花雲上那麼柔軟,夢裡依稀能聞見花香,那感覺太過美好,所以她才捨不得那麼早醒來。

  不知睡了多久,她舒服的嗯了一聲,然後試圖轉動自己的身體換個睡姿。

  可是她轉了一下,卻發現自己根本轉不動,像是被人緊緊抱住了似的。

  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兩道整齊的劍眉,接著是緊閉的雙眼和英挺的鼻樑。剛毅的下巴上布滿青色的鬍渣,男人味十足。

  她輕笑了一聲,然後又閉上眼睛喃喃自語:“我是有多想他啊,竟然會夢見他。”

  她還伸出手摸了摸緊緊箍著自己的雙臂,笑到:“這夢感覺還挺真實。不過就是腰好酸,好想動一動。”

  接著,讓她無比震驚的事情發生了,那雙抱著她的手臂竟然幫她換了個姿勢,讓她不會碰到腳還能舒服的繼續睡大覺。

  這絕對不是在做夢。

  她驚訝的抬頭去看,卻正對上一雙含笑的眼睛。

  陳勵東又緊了緊手臂,把她的小腦袋重新摁入懷中。然後用下巴蹭了蹭她的發頂,開口說到:“早啊老婆。”

  他的聲音有著清晨剛醒時的沙啞,和平時那略帶嚴厲的聲線不一樣,不過余清微還是聽出來了,真的是陳勵東。

  她掙扎從他懷中抬起頭,張的大大的眼中是掩飾不住的驚訝:“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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