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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復一本正經的搖搖頭。
經過昨晚上，林孰意好像覺得沈復也沒有那麼討人厭了，也就沒有多管他，轉身走了。
林孰意前腳剛走，沈復就齜牙咧嘴的坐在了沙發上，打開自己的手機。
他發誓，他再也不要睡沙發了。
林孰意去飯館的時候老楊頭也已經起來了，大概以為他今天會起的晚一點，誰知道林孰意的生物鐘簡直準的可怕。
“小意啊，你那個哥哥呢？”
林孰意猛地一下還沒有反應過來哥哥是誰，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不免就臉有黑，“還在睡。”
老楊頭咧嘴笑笑，“年輕人就應該像他那樣才對嘛，你怎麼老是起的這麼早？”
沒等林孰意說話，沈復就抬腳進來了，笑眯眯的滿血復活。
“爺爺。”
“喲，你來了啊，正說你呢，你就來了，怎麼也起的這麼早啊？”
沈復走到林孰意旁邊站定，然後突然伸手攬住了林孰意的肩，“我看爺爺和小意都忙，看我能不能過來幫幫忙啊。”
林孰意臉色更黑了，恨不得把沈復搭在他肩上的那隻手剁下來熬湯。
這一幕看在老楊頭眼裡，就是甜蜜蜜的兄弟情深，林孰意的彆扭他則完全沒有注意到，笑眯眯的說，“沒什麼好幫忙的，就那點活，本來想著小意也多睡一會兒的，誰知道你們都這麼早起來了，你們兩兄弟感情可真不錯。”
沈復笑的眯起眼睛，林孰意的默默反抗全部沒有放在眼裡，“那是。”
林孰意原本以為沈復說的幫忙不過是說說而已，誰知道沈復真的站在旁邊看了一會兒，就拿起刀幫他切起菜來，那手半點也不像個幹活的手，干起活來卻快的讓老楊頭都驚訝。
最難切的肉在他手裡也格外聽話了起來，切片，切絲，最後變成大小均勻的肉丁，放在炸醬麵裡面正合適。
連林孰意都免不了對他刮目相看。
“看不出來這刀工還真是不錯。”老楊頭由衷誇獎。
沈復洋洋得意，“那是，爺爺，我以前可是經常幫忙切菜呢。”
林孰意原本想說刀功不錯的話一下子給他堵了回去。
其實不止林孰意對沈復吃驚，沈復其實也對林孰意越來越吃驚。
林孰意沒上學他不奇怪，在飯館裡工作他也不奇怪，他就唯獨奇怪林孰意做菜居然那麼順手，還有板有眼有模有樣，一想到以前他吃的面都出自林孰意之手，沈復就忍不住沖林孰意豎起大拇指，“看不出來居然是你掌勺，菜還做的這麼好。”
林孰意對沈復的誇獎熟視無睹。
早餐三個人湊在一起吃了一大盤鍋貼，是老楊頭下手做的，沒用肉，放的都是素餡，黃瓜雞蛋木耳胡蘿蔔，倒也清清慡慡的很是鮮美。
沈復一邊吃一邊夸，哄的老楊頭一直笑眯著眼睛。
等到店裡面開始慢慢有客人的時候，多出來的沈復無疑又一次成了大家議論的焦點。
原因無二，林孰意帥，沈復也帥，兩個人若是站在一起，那簡直是不要太養眼。
更何況沈復還總是笑眯眯的，迷的小姑娘暈頭轉向。
“老楊頭啊，你這店裡面現在怎麼回事？怎麼全是小帥哥喲，看看這些小姑娘飯都顧不得吃咯～”
帶著自家孫女來吃飯的周阿姨一邊吃一邊調笑。
老楊頭從廚房裡面探出頭來，“那是，這兩個孩子就是生得好，討小姑娘喜歡。”
被調笑的一眾小姑娘也不惱，嘻嘻哈哈的跟他們開玩笑。
不過沈復開玩笑歸開玩笑，有小姑娘拍照的時候卻完全不配合，不是這個擋住了臉，就是那個擋住了臉，小姑娘兩下沒照上，以為他是不喜歡照相，就放下手機不照了。
忙了一天，沈復才和林孰意一起回家。
打開門進去一看，林孰意就傻了眼。
原本那個破舊的沙發被挪到了牆角，客廳中間代替的是一張又大又軟還新足可以當床睡的大沙發，沈復在他身後雙手抱胸，“怎麼樣？比之前那個好多了吧。”
林孰意扭頭，“你從哪兒弄來的？”
沈復嘴角一抽，“當然是買的啊。”不然他還能從哪兒弄？
林孰意眯起眼睛看他，“你今天一天不是都在飯館裡麼？”
沈復這下子連額角都抽搐起來了，“你……是不是不知道有個東西叫淘寶？還有個東西叫送貨上門？”
林孰意：……
沈復也不跟林孰意多說了，上前一把將林孰意拽在了沙發上，沙發軟綿的陷下去又彈起來，舒服的讓沈復直嘆氣，說真的，他真的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會覺得沙發竟然如此舒服，都是讓那個憋屈的小沙發搞的。
被沈復猛地拉的坐上去的林孰意突然瞪圓了眼睛，然後又悄悄的晃了一下，嘴角就翹起來了。
“今天晚上我們換吧。”
沈復：……
最後還是把這個沙發的第一次使用權讓給了林孰意。
沈復進房間的時候林孰意還規規矩矩的坐在沙發上，等他剛進門想到忘記拿東西又出去的時候就發現林孰意已經趴在了沙發上，嘴角彎彎的，顯然心情不錯。
沈復忍不住的也翹起了嘴角，心想，這小東西怎麼這麼好哄呢？
林孰意對這個世界的所有認識都來自於電視，其實他自己經歷的見過的實際上少之又少，老楊頭又是個從來不逛街不出去的老人，就更是沒有人帶著林孰意深入的了解這個世界了，剛好，沈復他就來了。
林孰意這個人又最是簡單，經過碳烤魚和沙發事件以後，林孰意覺得沈復這個人也沒有那麼討人厭，就勉為其難的讓他在住兩天好了。
第11章：砂鍋排骨煲
沙發事件以後，沈復慢慢了解到林孰意這個人生活方式簡直古板的可怕。
家裡沒有電腦沒有別的消遣的東西就算了，就連那個手機，在林孰意手裡，也跟裝飾品一樣，除了打電話，從來沒有見林孰意掏出來過，更何況就算是打電話，裡面居然也只有老楊頭家裡的電話號碼。
他都要開始懷疑林孰意是不是山頂洞人移居回來的了。
晚上窩在沙發上，沈復伸手要了林孰意的手機。
“你的手機呢？”
林孰意完全沒有半點不想給他看的意思，隨手就掏出去遞給他了，反正他覺得這手機裡面也沒什麼好隱藏的東西。
沈復接過來打開一看，好嘛，沒有加密，沒有電話，甚至連應用都是系統自帶，好好的一個智慧型手機在林孰意手裡，和大哥大居然也沒什麼區別，沈復抽動嘴角暗自好笑。
“你是不是都不玩手機的啊？”
林孰意終於把視線從電視上挪開，分一點給他，“手機有什麼好玩的？”
沈復：……
那電視有什麼好看的，尤其是還是某果台的晚間八點檔，裡面的女人哭的抽抽搭搭的，他到底是怎麼看進去並且為之入迷的？
給了沈復那一點視線之後，林孰意又扭回了頭，現在他覺得誰都沒有他的電視重要，沈復就是這麼覺得的。
於是他又開口了，“你手機有多少流量？”
“流量？”對於頻頻打擾他看電視的沈復，林孰意已經沒有什麼耐心了，皺起眉頭問他。
“是啊，你不會連流量都不用的吧？”沈復見鬼一樣的看著他，現在別說智慧型手機，哪怕是幾年前的翻蓋都會有幾個耗費流量的東西，能把智慧型手機當作大哥大用，林孰意也算是厲害。
林孰意不再搭理他的一驚一乍，扭頭看電視再也不理他了。
沈復一個人靠在沙發上，捏著林孰意的手機，一會兒打電話一會兒發信息的弄得不亦樂乎，半晌又拍了拍林孰意的肩膀。
“我幫你下載了很多應用，你手機有三g的流量你居然一點都沒用過也是奇了，來，過來點，哥哥教你怎麼玩手機。”
林孰意反抗了一下，無效，就已經被沈復伸手拉在了他旁邊。
“你不是想知道我這沙發是怎麼憑空變出來的麼？我教你。”
林孰意才終於有了點興趣。
沈復一個一個的把應用打開給他看，除了必須的QQ微信淘寶還教了他兩種時下很熱門的遊戲，林孰意從剛開始的漫不經心，一下子就入了迷。
最後沈復總結性感嘆性的拍了拍林孰意的肩，“我想知道你這十八年是不是除了吃飯睡覺什麼都不乾的啊？”
“不然還幹嘛？”林孰意抬頭看他。
沈復一時被噎，腦子裡瞬間轉過的東西對著林孰意那張稍顯天真的臉，卻怎麼也說不出來了，“算了，你自己再慢慢摸索一下，我去洗澡了。”
沈復最近也像林孰意一樣，每天都去西秦飯館裡幫忙，他的一張嘴格外會說話，但凡是見過他的就沒有不喜歡他的，在西秦飯館也就格外招人喜歡。
本來沈復和林孰意性質不同，老楊頭也沒敢真叫他做什麼，可後來沈復自己都毫不計較的幫忙，老楊頭也就漸漸放下心來，不停的夸沈復和林孰意一樣都是好孩子。
雖然教會了林孰意玩手機，但是沈復還是發現林孰意在上班期間，也就是在西秦飯館的時候從來不會玩，哪怕在家裡玩的多難捨難分，到了西秦飯館以後，手機都會規規矩矩的裝在兜里，從來不掏出來。
沈復總覺得林孰意古板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就好像他似乎有一套很嚴格的自己的準則，嚴格遵守從來不試圖打破，比如每天晚上八點睡覺第二天五點起來，起來以後絕對要在外面轉上一圈，然後去西秦飯館，作息時間也好還是別的什麼也好，規律的一點也不像個年輕人。
不過只有一點能讓他例外，那就是美食，只有美食能讓他像之前那次一樣，晚上十點多才回來。
沈復每次逗他就總是會在他睡下以後從外面帶點小東西回來，然後趴在他床頭，笑眯眯的叫醒他。
“喂，林孰意，有小甜點你要不要吃？”
林孰意就會睜開眼睛，最開始會迷茫的看著他，然後看到吃的就眼睛一亮。
“什麼？”
“巧克力慕斯，吃麼？”
沈復也算是慢慢摸清了林孰意的口味，這種甜蜜蜜的小甜點他是最沒有抵抗力的了，果然林孰意的眼睛更亮了。
“吃。”
爬起來吃完，然後又重新刷牙睡覺的時候，林孰意才能反應過來沈復是在逗他，恨恨的瞪他一眼，不過下一次照樣上當就對了。
“這麼喜歡吃小甜點為什麼不自己做？”
“自己做？”
“是啊。”沈復靠在沙發上，看林孰意端著小盒子吃的跟個倉鼠一樣腮幫子一鼓一鼓的，就忍不住的想笑。“買個烤箱自己烤啊，不過慕斯蛋糕的話，大約還要有冰箱才行。”
林孰意不解其意，歪著頭看他。
“算了，你吃你的，當我沒說。”林孰意已經夠忙的了，哪裡還有時間做這些，還是買來給他吃吧。
其實除了西秦飯館的面，沈復是並沒有見識過林孰意的手藝的，因為林孰意不大會做家常菜，宋岩教他的都是些難做的但是味道一絕的菜式，家常菜的話因為太過簡單反而他很少嘗試，家常菜都是老楊頭炒的，林孰意在旁邊切菜幫忙打下手。
這天兩人剛一到西秦飯館，老楊頭就興沖沖的走過來。
“小意啊，爺爺要走兩天，這飯館啊你要是願意開就開，不願意開就關兩天也行，你看呢？”
林孰意一呆，手指頭都捏了起來，“爺爺……要去哪兒？”
老楊頭沒有感覺到林孰意的僵硬，倒是沈復上前去搭上了林孰意的肩，“昨天晚上肖肖給我打電話了，說是叫我過去住兩天。”臉上笑意滿滿看來是極其高興的樣子。
沈復感覺到手下的肩膀這才鬆弛下來，林孰意笑笑，“沒事，我反正也沒事。”
老楊頭伸手摸摸林孰意的頭，覺得這小伙子真是暖心，要真是他孫子就好了。
“那行，菜店肉店那裡都已經認得你，你也能去放心拿菜，有什麼事就給爺爺打電話……”說完才想起來他沒有手機，林孰意也給他打不成，又笑著改口，“就住幾天，應該也沒什麼事，要是實在是不想開了就關門，也不差這兩天的。”
然後老楊頭就走了，留林孰意和沈復在店裡大眼瞪小眼。
“你一個人沒問題麼？”
林孰意瞪他一眼把那個卡通花邊的圍裙系起來，“有什麼問題？”
沈復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然後也挽起袖子，“還是我給你幫忙好了。”
沈復切菜，林孰意動手，兩人竟也配合的十分默契，比林孰意和老楊頭還要默契幾分，用的時間也比平時更少了。
到了有人的時候，就是林孰意做，沈復負責端面收錢，最後洗碗。
洗碗原本一直是老楊頭的活，沈復和林孰意都沒有洗過，這下老楊頭走了，這活也就落到他們頭上。
林孰意倒是無所謂，不過抹上滑溜溜的洗潔精打碎了兩個碗以後，沈復就額角直跳的上前去阻止他了，“爺爺剛走你就要砸他的店啊，他回來看到得心疼死了，還是我來吧。”
想他已經多久沒有洗過碗了啊。
林孰意少有的有些臉紅，站在那裡有些手足無措，他從來沒有用過這個東西，也不知道它居然這麼滑啊，在大燕一般都是用絲瓜瓤的，更何況恩師說過君子遠庖廚，做菜還是偷偷跟宋岩學的呢，更遑論洗碗了，他從來沒有做過這些事情。
其實從林孰意接手老楊頭的活以後，就很少吃麵了，賣什麼不吃什麼，還是有些道理的，面雖然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吃，可總還是想吃點別的東西，何況還有沈復這個挑嘴的在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