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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離軍營大門還有四百多米,他的前面,系統估算即將堵上一千多人,職業軍人。

  這是場沒有希望的逃亡。

  耗子握緊匕首,滿手的血使他的手變得滑膩,他繼續衝殺,麻木的吼叫,徒勞的前行。

  “讓開!”一聲巨大的吼聲從前方傳來。

  “……耗子,放下武器。”通訊器里,獵鷹一向淡漠的聲音有絲顫抖,“放下武器,記住,一定要活著!”

  耗子雙眼茫然的消化著眼前的訊息,繼續機械的往前衝殺。

  “蘭軍讓開!”又是一聲大喝,帶著隱隱的威勢。

  紅著眼睛衝上來的軍人身形停頓下來,然後紛紛讓開,在耗子面前,讓出了一條寬闊的路。

  耗子絲毫沒有思考的衝上前。

  “耗子!放下武器!別往前跑!”耳中,獵鷹的咆哮竟然有絲顫抖的哀求。

  其實不用獵鷹提醒,耗子已經停下腳步。

  沒路了,寬闊大路的前方沒有路。

  是數百個排好陣型,張弓搭箭的弓箭手。

  閃亮的箭頭在陽光下發著璀璨的光,晃花了耗子的眼。

  耳中,獵鷹恢復冷靜:“記住,要活著,等我們!”

  ※※※

  司徒輝的軍營大亂在風城掀起不小的風波,但是很快,這件遠離老百姓生活的就平息了下去。

  但是對有些人來說,卻是翻天覆地的變化。

  首先,耗子和如來在司徒輝的營帳里,進行了親切友好的會晤。

  耗子撲了個空的原因並不能怪如來。

  所謂計劃趕不上變化,耗子的慘痛教訓就是血淋淋的鐵證。

  本來如來在計劃的時候確實是不會有事情的,可是那天不知怎麼,司徒輝抽風似的要如來去完善沙盤。

  如來痛苦不堪的同時卻並沒有多大的擔心,因為他和耗子在前天晚上聯繫計劃的時候確實有考慮到萬一突然如來有事沒見到的情況。

  他們唯一失算的,是蘭國軍人的鐵血和悍不畏死。

  巨大的爆炸聲是在小兵整個計劃之內的。

  在迷信的古代,如此巨大的聲響足以嚇壞很多人,在小兵們看來,爆炸發生後,現代人一般都要用三秒左右來反應,而古代人則肯定需要更久,最好的情況就是五秒。

  而反應時間過去後,有常識的現代人要麼是遠離爆炸現場,要麼就是抱頭趴在地上。

  沒有常識的古代人,最好情況是逃跑,最壞情況是昏倒,正常人不大可能巴巴的跑過來。

  就算跑過來查看,按照軍營的嚴謹,人也不會多,耗子足夠對付。

  可是誰能想到,爆炸過後,蘭國軍人的第一反應,居然是成堆的涌過來……

  結果,耗子被抓,負責占領箭塔高空支援的獵鷹和軍營外接應斷後的熊掌撤退。

  但是這一次亡命追捕的好處就是,耗子獲得了司徒軍營上下的尊敬。

  敢一個人單槍匹馬跟整個軍隊死磕,這份勇氣一般人不會有,就算有天神借膽也不敢。

  在如來死纏爛打的要求和保證下,司徒輝沒有拷問耗子……也沒什麼好拷問的,而是把他和如來關到了一起。

  由於耗子全身上下只有一把匕首,而如來更是饅頭身材毫無攻擊力模樣,司徒輝對於這又懷柔又安全的安排很滿意。

  大概只有熟悉回歸小隊的人才明白這是多麼赤~裸裸的養虎為患。

  第六十七章巨大的美人關

  夜色昏沉,軍帳中,燭光暗淡。

  身披黑色盔甲的高大男人在帳篷的陰影里散發著迫人的威壓,而另一邊燭光燦爛之地,耗子老神在在的席地而坐,雖然雙手被困,可不妨礙他快樂的發散著思維。

  經過長達半個多小時的無聲對峙,對面這個男人是誰已經無所謂了,只要知道他精神有問題就好,耗子非常樂觀。

  忽然,男人動了動,盔甲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耗子以為他要問話,誰知他只是換了個姿勢,然後,繼續一動不動。

  換了個大馬金刀的姿勢,使得他的眼神毫無阻擋的壓向耗子。

  備受煎熬的耗子不舒服的挪了挪,心想這傢伙還是維持剛才的沉思者姿勢比較好。

  軍帳的氣氛繼續凝滯,雙方都發揚敵不動我不動精神,卯足勁死磕。

  直到耗子要睡過去,空氣中才沉沉的響起一句。

  “她在哪?”

  “誰?”

  “她……”男人似乎為了這一個字吐光了整個胸腔的空氣,深沉而無力。

  耗子翻了個白眼,第一次知道英語的好處,這樣至少他能明白眼前這神經質問的人是男是女……

  “誰啊!”

  “還能是誰……”男人猛地站起來,衝出陰影,低頭俯視著耗子大吼,“還能是誰?!小山!小貓!她……呼……呵……她在哪……”

  耗子呆呆的看著眼前面容憔悴扭曲的人,喃喃道:“扈……扈……”

  “扈殤景!”--#

  “哦對對……你找誰來著?”

  “我不知道她到底叫什麼。”扈殤景形似失落。

  耗子搔搔頭:“其實我也不知道。”

  “哼,你們還當我傻子麼?!”扈殤景轉身繼續坐回陰影里保持沉思者姿勢,“我很累,我不想再等了……快告訴我。”

  “呃……”

  “啪!”桌子四肢趴開倒在地上,扈殤景暴躁的大吼:“你只需要說個地址!我不要聽廢話!”

  “不知道……呃!”

  耗子睜大眼,死死瞪著面前泛著血絲的眼睛,扈殤景焦躁的全身發抖,一隻手緊緊掐住耗子的脖子,緩緩收緊,耗子禁不住眼睛上翻,舌頭外伸,但是十分鎮定的大口呼氣,他被綁在身後的雙手拼命扭動,手腕上血跡斑斑。

  “我不管,你們當初混進我的軍營有什麼圖謀……我知道,那次偷襲失敗與你們無關,我清楚,你和她熟識,我還知道,她混進司徒的院子和你所做的事情的聯繫……”

  看耗子的臉因為喉管壓迫而發紅,扈殤景深吸一口氣,強忍著掐死手中俘虜的欲望,伸開手,耗子嘭的掉在地上,大聲咳嗽。

  扈殤景低頭冷冷的看著耗子,沉聲道:“這些,反正你們都沒有得逞,我不追究,我們都不追究……但是,我只有一個要求……我要她!”

  最後三個字仿佛是從胸腔里蓬勃而出,卻壓抑在口中成了嗜血的低吼。

  “我不會對她做什麼……我只要她和我在一起!”

  ……

  長達半分鐘的沉默。

  耗子不停的咳嗽,不停的咳嗽,像是要把心肺全部咳出來,漸漸的,咳嗽聲變了味,一聲又是一聲,成了嘲諷的笑。

  “呵呵……咳……哈……”耗子在地上蜷成一團,用膝蓋壓著胸口的脹痛,在扈殤景逐漸不耐的鄙視下,越笑越開心,“你這人,真好玩。”

  氣溫陡的一降,耗子渾然不覺,繼續笑:“我還當什麼事呢,不過就見了那麼幾面,犯得著這樣嘛。”

  扈殤景閉了閉眼,他當然明白此刻自己的行為在外人看到多麼不可思議,甚至差一點就讓他失去了好兄弟,可是不知怎的,只要一想到那個蜷縮在牆邊用瓷片扎自己手掌的眼神空洞的女孩,心裡就仿佛有烈火在升騰怒吼,想緊緊的抱著她,又怕她再傷害自己。

  可最終,等她的傷好的差不多,自己鼓足勇氣想把她擁入懷中時,出現在眼前的,卻是空蕩的床和疊的跟豆腐乾似的被子。

  期望和現實強烈反差終於把他的理智擊潰了。

  如果說一開始小貓受到傷害,他只是想教訓一下司徒,那麼現在,他就想殺了司徒。

  要不是司徒誠心的道歉並且努力的幫他搜查,並且在抓捕了耗子後通知了他,他是真的有發誓效仿那些昏庸的貴族為了一個女人而和兄弟決裂。

  司徒把耗子交給他時只有一個理由:“雖然我不認識他,我也不知道你認不認識他,可是我覺得,這個小子和你的小美人有著極為相似的氣質。”

  然後,再一次見到耗子,又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原來,他和她的相遇,從一開始就是個騙局麼?

  這個男人究竟和小貓有什麼關係?

  只要想到他和小貓的相遇是個騙局,想到山貓和戰俘營里那個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她親哥的百夫長的親密,想到這個耗子和小貓極為相似的氣質……

  扈殤景的心劇烈的灼燒幾欲爆炸!

  “沒錯,我不知道她真名,我甚至不知道她的身份,而你,你都知道,難道,你認為這樣就會讓我放棄麼?”

  耗子搖搖頭,偏執的冰山男是魔鬼,如來總結的穿越鐵律。

  “不說話,這樣我就沒辦法了麼?”

  耗子吭哧的笑了聲:“我確實不知道,你抽死我也沒用。”

  扈殤景緊緊的盯著耗子的眼睛,想從中找到一絲逃避。

  再清楚不過的耗子理所當然的瞪著大眼看回去,顯得無比理直氣壯。

  似乎是確信了耗子沒有說謊,心裡也清楚帶走小貓的必定是個輕功極為高強的人,而手中掌握的延國新來的密探中並沒有這樣的人物,扈殤景失望的轉身,轉過頭去用手抹了把臉。

  順著扈殤景的動作,耗子終於有空打量他的臉。

  這張幾天前宴會上還朝氣蓬勃,拽的二五八萬冷的天誅地滅的年輕的臉,此刻竟像是蒼老了不少,憔悴,頹喪,茫然,像個無助的孩子,一個極為標準的失意人。

  他可以承受戰場上的失敗,短短時間便振作起來。

  可是這個少年英雄,終究難過美人關。

  如來說的沒錯,山貓這樣的女孩子,在這個時代,就像是顆璀璨的鑽石,在鑽石量產的現代大概僅僅會因為特殊的職業顯得比較閃亮,而在古代,卻會讓強者趨之若鶩。

  強大的男人都希望能有個與之並肩的女人。

  扈殤景找到了足夠能與他並肩的女孩。

  可山貓,從不認為扈殤景能站在她身旁。

  某方面講,這也是一種殘忍。

  第六十八章援軍

  龐大的商隊緩緩出現在沙漠邊緣,烈風中被扭曲了影像,模模糊糊的,像是海市蜃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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