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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還能叫愛嗎?”顧轍吼道:“分明是打著愛的名義在傷害!”
“為何不能?你不也是口口聲聲說愛我,卻對我呼來喝去,甚至能使勁甩上一巴掌打的我眼冒金星、口吐鮮血?”陳紋玉覺得好笑:“你傷我的身,我傷你的心。都是傷害,你憑什麼罵我呢?五十步笑百步。”
“那……那轅沒打過你吧?你為什麼對他也那麼狠!”
陳紋玉掃了床側的顧轅一眼,譏笑不已:“小轅吶,他比你可惡多了!就是他讓我變成今天這個樣子的!你說這世上的女孩子這麼多,他當初為什麼偏要喜歡我!而且還不允許我躲開、不允許我拒絕!嘖,別看我面上只能乖乖順著他,其實心裡因為害怕抗拒得很!只要一想到會被扣上兄弟亂/倫的帽子,我就心驚膽戰!單說那晚,我被‘你遲早要強/上/了我’這個真相逼的沒辦法,寧可忍著難堪獻/身給小轅的時候,他一邊叫我大哥一邊/操/我的樣子,能帶給我多大的心理陰影你知道嗎!”
“大……”顧轅只喚了一個字就再也說不下去了。他捂著臉,又一次淚如雨下。
這回,紋玉會心疼地說‘怎麼又哭?說笑的啦!你看你,好禁不起逗’嗎?
第71章 維護真心
“哭什麼?覺得委屈?”見顧轅一米八幾的大高個卻哭的像個孩子一般,陳紋玉幽幽開口,聲音不冷不熱的。
“你明明預警過——‘你們就逼著我說些傷人的話’,所以剛剛的都是氣話吧?可為什麼我還是這麼痛呢?”
“因為,即便你心裡懂,也還是無法接受。”陳紋玉默認了,哼嘆道:“你一哭,我的狠話就說不下去了……欺我心軟,是麼?”
“大哥,你不是答應過我不再說這樣的話嗎?”
“我說‘看你表現’——可你表現不好。”紋玉撇嘴:“他打了我,我氣氣他,你偏要出言阻攔。於是我忽然就想起三年前的事來,你被父親接回送到九巷後,當時明明答應我說,不會插手我管教他,更不會偏袒幫護他,可才過一天,你就在明知我會生氣的情況下跑出去找他,還就此不回。所以剛剛,順便和你算帳來著。”
“你TM在說笑?”顧轍這才聽出點兒不對勁,臉上立時呈現出惱怒和震驚。
“那倒沒有,我說的可全是心裡話。”陳紋玉抬手放在下巴處,努嘴道:“第一嘛,我瞧不起‘愛’這東西又不是一天兩天了,所以說它噁心很正常啊。再者,咱們確實是兄弟亂倫,且是小轅起的頭,這也沒錯吧?至於我說的‘心理陰影’嘛,指的是快感和刺激,沒毛病,對吧?”
見兩人不語,他哼了一聲:“說到底,我這人記仇,所以你們要是做了什麼錯事,那是沒辦法翻篇兒的,只不過我高興的時候,自然不會提起,可我要是不高興了呢?那不好意思,隨時都要挑出來說一說的。我就這樣,你讓我不爽,我得還你,還要加倍地還。”
顧轅把眼淚抹淨,一向淡然的他竟然有些委屈巴巴:“大哥,以後我什麼都就著你,求你別再用嘴刀子捅我的心了。”
陳紋玉瞥了他一眼,又朝地上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真TM看不慣你們這臭德行!嘴上說的比唱的還好聽,但是呢?從來沒有為自己說過的話負責!反正哄著哄著我就該不知道東南西北了是吧!整天就知道把愛我掛嘴上,你當這狗屁東西是說出來的啊?”
“不,是做出來的。”
顧轍這蠢貨,還敢往槍口上撞。紋玉氣得破口大罵:“滿腦子精蟲!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
“我要是狗,被狗上了的你是什麼?”
“還頂嘴?”陳紋玉拽起枕頭就丟過去:“行啊,你牛B呀!有本事就離老子遠點兒!”
“沒本事。”顧轍老實地挨了一枕頭,撿起後拍了拍灰塵,慢慢走到他旁邊把枕頭丟回床上,而後按著人就在額頭上親了一下:“我一時半會兒還改不了脾氣,你就給我點時間吧。”
“誰允許你親我了?滾!”來自某老大咬牙切齒的聲音。
顧轍退開身子,忽然照著自己的臉左右開弓各抽了一巴掌,力道太大,兩側嘴角都流出血了,但他竟勾著嘴角好生一笑:“喏,加倍還你了。”
陳紋玉眼皮直跳,怒氣沖沖地吼:“一個比一個會使苦肉計!”
“那我這計成功了嗎?你心疼麼?”
“心疼!心疼!特別心疼!滿意了嗎!還不快去找醫生看看!”
“不去。痛一痛我,才好長記性。”
“瘋子!”陳紋玉轉而望向無動於衷的顧轅:“快去找藥來給他擦擦!”
“不要。小轍說得對,不痛不長記性。未免下次還惹到大哥,我倆要乖乖受著,不管是身體的痛還是心裡的痛,得記牢了才行。”
“這會兒反過來懟我了是吧?”陳紋玉正火大,送衣服的就敲門進來了。
顧轅看了眼,不情願道:“你身體還沒好呢,不應出去。”
“我不是說了嗎?我過的不好,你媽才高興,所以此時不見,更待何時?”
顧轍有些生氣:“我媽都瘋了,哪兒會像你說的那樣?”
“你儘管幫她說話,莫要後悔就行。”
“你什麼意思?總不能因為你,就要我不認我媽了吧?”
“大哥,你還恨她麼?”顧轅忍不住嘆了口氣:“我媽再不對,懲罰也夠多了。她後半生里,已沒了神智、沒了父親,若再沒了我和小轍……”
陳紋玉直挺挺坐好,正色問道:“這麼說,你倆是鐵定不會跟我站一邊咯?”
“其他的能答應你,但要我們幫著你傷害媽咪,對不起,我大概做不到。”
“好吧,反正我又不能強迫你們。”紋玉面色冷然地蹦下床,拿過那套黑色衣服鑽到洗手間去換好了衣服,而後和顧轅顧轍一起出了醫院門。
三人沒有開車,因而陳紋玉招了出租,獨自坐上副駕駛,交代了一句:“師傅,麻煩到安神之息療養院。”
下車時,他想顧轅顧轍肯定會付錢的,就率先走了。
他一路無心賞景,到達接待處時,他撐著手肘,笑問前台妹子:“你好,我想問一下林時雨太太在哪間房?”
“不好意思,請問你是?”
顧轅跟著走上前回道:“我是他兒子。”
妹子應該認得顧轅和顧轍,因而回道:“少爺,太太說不見你們。”
聽這稱呼,療養院八成有顧氏的股份在。
陳紋玉收了笑:“你只需要告訴我她的房間號就行。”
“對不起……”
“你知道我是誰嘛?——陳、紋、玉。”他冷聲:“你猜,以後顧氏是太太說了算,還是我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