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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他住一個房子，我卻只能做鄰居？”顧轍接受不了這個設定，吼道：“陳紋玉，跟我賭！我輸了，任你怎樣都可！”
“有點兒意思，好吧。”陳紋玉舔了舔左側的犬牙：“我還是猜花面。”
顧轍深吸一口氣將硬幣拋出，然而他沒能接住，硬幣落到地上後滾開了，眾人的目光追隨著看去，它轉了幾圈，正待平穩之時，一雙皮鞋便進入了眼帘。
“誰呀！把腳挪開！”眼見硬幣被人踩住，顧轍氣憤地抬頭去看，一見來人便愕然喊道：“……爸。”
顧明生沒理他，穩穩站立，面色憂鬱地望著陳紋玉嘆息：“小玉，我來接你回家。”
趙廉和謝奕秋恭敬的喊了一聲‘顧先生’，而後三人便退到一旁，跟在顧明生身後的白野卻沒有向三位少爺問安，只推著眼鏡環顧了一遍眾人。
陳紋玉冷著臉回望：“我沒有家。”
顧明生回頭看了一眼白野，後者朝前走了幾步，遞給陳紋玉一份文件夾後彎著腰喚道：“少爺好。”
陳紋玉疑惑地抿著唇，猶豫了一會兒才打開，從中取了所有紙張出來。
最上面的是顧明生和林時雨的離婚協議書，已經簽字蓋章了。
其下是顧轅和顧轍的戶口頁，上面顯示他倆已經改姓為林了。
而後是他自己的戶口頁，他被重新冠上了顧姓。
最後是顧明生的遺囑，上面清楚寫著他死後，名下所有的一切都歸於陳紋玉。
陳紋玉一一看完，茫然不解地望著顧明生：“爸？”
“小玉，回來吧。”顧明生不肯多解釋什麼，說這話的時候滿臉都是悲哀。
陳紋玉將紙張塞回文件夾里，回頭看了同樣茫然無措的顧轅和顧轍各一眼，啟唇嘆道：“您是不是太狠心了？”
顧明生疲累一笑：“你也不輸給我。”他說著，忽然又冷了臉，望著顧轅和顧轍道：“我給了他們機會，可惜他們太沒有分寸，竟然還這樣對你……”
“爸，你都知道了？”
“小玉，是爸爸對不起你，沒有一開始就阻止他們，才害的你一直受苦，為了逃避在外浪跡三年，最後連生的意志都沒有了。”
“不是這樣的。”陳紋玉苦澀地搖搖頭，忽然在人潮來往的醫院大門口跪下來：“爸，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
“小玉，你快起來！”
陳紋玉不肯，垂著頭哽咽道：“小轅和小轍並沒有做錯什麼，是我心思骯髒，一直含著恨，所以才用這種手段報復你們。”
周圍有不明所以的路人想要圍上來，有部分人認出這是顧家經常露臉的那幾人，人群便鬧哄哄地開始討論，甚至還有掏出手機要拍的，白野、趙廉、鄭立和謝奕秋就攔在外側，語言加武力恐嚇，才制住一些事態。
“小玉，你說什麼呢？”
“爸，我三年前選擇離開這裡，是因為那時的我思緒混亂，搞不懂自己真正所想，我需要時間來冷靜，來明確我的內心祈願。後來我才明白，其實我恨的不是母親，也不是父親你，更不是小轅和小轍，而是無能為力只會逃避的自己。我明知道母親一直苦痛不堪，可卻從來沒有真正慰藉過她。我明知道父親你是有苦衷的，卻把罪過強加在你身上。我明知道小轅和小轍是無辜的，卻恨他們少不更事做了幫凶。其實我自己最是可恨，利用你們對我的愛來傷害你們，每次我心生愧疚，都會驚恐不堪地告知自己沒錯，以此來催眠自己。在我發現自己對親弟弟有不倫之戀的時候，我逃避了，用狠厲來掩蓋自己的慌張。所以，其實這一切的錯誤都在於我。爸，別對我這麼好，我很痛苦……”
顧明生愣愣地聽他說完這段話，許久都沒有言語。
顧轅和顧轍離得近，自然也聽到了，內心喜憂參半，竟無人知會一聲。
兩行清淚自眼中滑落，陳紋玉一手捂著臉，一手撐著地，哽咽請求道：“爸，讓我走吧！我承擔不了顧家……”
顧明生臉色悵惘地看著自己的三個兒子，心中嘆道：我竟命中絕後麼！
“也罷……小玉，無論你曾經做過什麼，爸爸都不怪你，無論你以後要做什麼，爸爸都支持你。你若真的喜歡他們，爸爸只希望你別再折磨自己了，要開開心心的在一起啊！”
他接過那份文件夾，用打火機點燃燒了，而後含著淚和白野驅車離去。
這種場面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顧轅和顧轍後知後覺地想起顧明生居然同意他們追求陳紋玉，心下都是一陣難以言狀的感動。
陳紋玉站起身抹掉眼淚，待哄散了圍觀群眾，才冷著臉望著幾人，哼道：“父親應該不會再來打擾了，我們也回姑蘇去吧。”
眾人一驚：“你是裝的？”
“不然呢？”陳紋玉低頭看向地上那枚靜靜躺著的硬幣：“荷花面。顧轍，你輸了。”
顧轍還震驚於他剛剛那段‘精彩的表演’，半晌後才不可置信地吞吞口水，問道：“你要我做什麼？”
“你也跟我回姑蘇住，但是你以後不能忍讓我了。因為那樣的你——十分無趣。”
這個要求真是有毒。顧轍茫然地點了點頭，心中卻道：幸好他武力值低得很，否則真是一個絕頂恐怖的人！
“那好，我們回去吧，趙哥，你開車載著小轅和小轍，我和鄭哥、奕秋一輛車。”
五人都不敢有異議，分坐兩輛黑色保時捷後，鄭立開著車，謝奕秋在副駕駛位，陳紋玉在后座突然叫了一聲：“奕秋。”
謝奕秋小心翼翼地回頭看他：“怎麼了？”
“顧氏的標配車是黑色保時捷嗎？”
“好像是的。”
“哦。”他緩聲應道，默默掏出手機開始翻看汽車品牌。
他要另外買輛車了。
第59章 趙廉的推斷
姑蘇苑。
陳紋玉下車的時候，抬起眼皮遠觀了一下小區大門處高掛的標牌，忽然想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M市中心房價這麼便宜？五百萬買兩套一百多平的房子還帶裝修？”
從另外一輛車上下來的趙廉撇嘴答道：“房地產行業，顧先生也有投資的。姑蘇苑似乎也有顧氏股份在，所以中介知道要買房的你是誰後，直接給了內部價格，差不多便宜了兩百萬呢。”
“身份還真挺好用。”陳紋玉砸吧嘴：“那五百萬還剩多少呀？”
“二三十萬吧。”
“正好，把這錢拿去加固牆壁，做成全隔音的。”
謝奕秋沒聽懂：“什麼？”
“這小區里人多口雜，我聽著煩。所以得把家裡弄成密不透音才行，我可不想大晚上睡覺的時候還聽見樓上樓下的吵架。”他正色道，又勾唇加上一句：“更不想聽見……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