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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地面,除了天窗正對的位置外都被鋪上了暗紅色的地毯,脫了鞋踩上去舒服無比且沒有聲響。且據賀靈炎所說,他已改造了電路和水管,現在的二樓,甚至有浴缸、小型洗衣機和半層式冰箱!
“靈炎,這你都能弄進來?!你果真是我遇到這麼多人里最厲害的一個!”他爬上繩梯,指著那三種物件讚嘆道。
“小菜一碟。”
賀靈炎是誰?
他是一個智商極高的未遂罪犯,曾在國家情報局工作,脫離組織後,卻以挑戰法律並且成功避開‘雷點’為樂。
他還是M市遠郊深林里‘落神寺’的住持,雖然整個寺里只有他一個和尚。
同時,他也是陳紋玉十多年的摯友。
陳紋玉伸出大拇指為他點讚,完了又道:“把其他東西放下來吧。”
這次賀靈炎逐一給他放下來的東西有:兩個鐵質‘工’型支架;一個摺疊輕鋼絲床板,大小為90cmX180cm;兩個30cmX50cm小書桌;六個塑料制的摺疊板,展開後為立方體盒子,其中兩個45cmX45cm,另四個則都是30cmX30cm;藍色羽毛圖案的四件套;一個棉枕芯;四套新的短款套裝;一盒內褲;一長一短兩條毛巾;幾袋子吃食。
“你真打算在這兒住下了?”賀靈炎放完所有東西,也爬了下來,一邊收拾一邊問道。
“對!而且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無第三人!”陳紋玉無奈地一攤手,撇嘴道:“我早已不想在人世過了,可又捨不得直接去死,想要皈依佛門呢你還不答應收我,於是思來想去,就只能這般銷聲匿跡地活著了。”
“那你幹嘛不走遠一些?到一個沒人認得你的地方?”賀靈炎四下看了看:“這鬼地方多容易被發現啊。”
“俗話說得好,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偏要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行動,哈哈。”陳紋玉扯著唇嬉笑:“而且,萬一我又覺得寂寞了,可以立即下去找他們。”
賀靈炎跟著點了點頭:“好吧,反正你在此處待著,不論多久都可。我在牆面和這地毯上都做了手腳,加強了隔音效果,一般來說,只要你不是上蹦下跳、大吼大叫,就沒人能發現你。”
陳紋玉忍不住再次給他點讚。
一切整理完畢後,已過五點,兩人怕再晚會有人出現,趕緊出來回到巷子口,然後賀靈炎收了東西準備駕車離開。
“哦,對了。”賀靈炎搖下車窗,扔給他一個物件:“小魚,生日快樂。”
陳紋玉接住一看,竟是一枚黑寶石尾戒,忍不住無語地望著他:“為什麼給我這個……”
“裡面裝有攝像頭、追蹤器和竊聽器的哦,棒吧?”賀靈炎揚了揚下巴,將歪下去的鴨舌帽扶正,笑眯眯地挑眉道:“別不稀罕啊,我可是費了好大勁搞來的!”
“行!多謝空求住持!”陳紋玉一臉正氣地雙手合十:“阿彌陀佛。”
“去你大爺的!”賀靈炎嘴角抽了抽:“不要叫我那個傻比法號!”
陳紋玉憋著笑:“這不是你自己起的嗎?”
“那是沒辦法,不然怎麼出去騙香火?”
“啊?落神寺缺錢嗎?我不信。”
“不是,要人氣。”賀靈炎想了想:“打個比方吧,你之前捐了一百萬給我,其實沒什麼用,因為你沒有真正到廟裡去上香,聞不到人的氣味,佛祖是不會保佑你的。”
“咋?說什麼有的沒的?不要的話就還回來。”陳紋玉嘟囔:“捐錢給你你還老大不樂意呢,真是難伺候!”
“你又說我壞話,以後別找我幫忙了!”
“不不不,我錯了!”
兩人笑鬧了幾句,賀靈炎就駕車走了。
那時陳紋玉又接到向陽的電話,說是禮物應該快送到了。
結果他等了一個多小時,才收到盒子,他打開一看,有些訝異,裡面居然是無畫相框,與他當初送給顧轅的大小一般。
他沒多想,也沒打電話跟向陽確認,故而他沒能知道,這東西並不是向陽送的。
……
凌晨兩點左右,賀靈炎駕車過來,見陳紋玉站在巷口:“這次準備多久不見人了?”
“三五天就可。”陳紋玉揉了揉眉心:“總覺得我越發狂躁,不知哪日就爆了。”
“你再繼續待在你倆弟弟身邊,遲早會瘋掉的。”
“算了。都是命。”
賀靈炎取了升降梯給他,又拎了滿滿兩袋吃食:“我就不陪你上去了。”
陳紋玉點點頭,爬梯上了二樓去,便朝賀靈炎招招手,後者就帶著梯子離開了。
第52章 紋玉出國
陳紋玉再次消失的第二天,趙廉就學乖了,直接打電話稟告給了顧明生。
得知愛子又不見了,顧明生卻不顯焦急,他還記得自己答應過陳紋玉不再尋找,因而只無奈嘆氣道:“隨他去吧。”
這一次,陳紋玉只消失了四天,第五天一大早他就已經出現在了家中,一如上次,他面目輕鬆了些,嬉笑著做了一桌子賣相不好的早餐,又分別到兩屋敲醒了趙廉和立秋夫夫。
“前些時候經常對大家發脾氣,我向大家道歉,真是不好意思了!”他摸著後腦,對著落座的三人憨笑了兩聲。
謝奕秋鬆了口氣,緊緊抓著鄭立的手,小心地望著陳紋玉道:“紋玉,你……你有事就和我們說吧!不要都悶在心裡,倒憋壞了自己,就不好了。”
“不用擔心我啦!我有分寸的~”
“有什麼分寸?”趙廉敲了敲飯桌,盯著瓷盤裡的煎蛋斥道:“我看你是陷在自己的情緒里出不來了!你以為消失幾天,就有用了?不消泄出來,堆在心裡頭,日積月累的,到時候爆發起來,你恐怕要被炸的屍骨無存!”
陳紋玉的笑僵在臉上,他偏著頭朝趙廉望去,澀聲問道:“那你說,我該怎麼辦?”
“紋玉……你離開這裡吧!”
“什麼?”
趙廉抿唇良久,復而才道:“陳太太已經故去,而你也願意脫離顧家,那又何必守在這地方,讓他們無盡地煩擾你?”
“可是,我能去哪兒呢?”陳紋玉二十年都沒有離開過M市,他也不知自己該躲到哪兒去,何況,他原本答應顧明生不會走的。
趙廉想了想,嘆道:“你不是有朋友在美國讀書嗎?不如去那邊待上幾年再回來罷。”
“向陽?”他呢喃道:“怎……怎好麻煩他?”
“他孤身一人在異國求學,你去陪陪他,倒是好事啊。”趙廉轉頭看向‘立秋’,又道:“或許你可以先到那裡去,然後再轉地方,讓我們也找不到的話,就最好不過了。”
他們三個,只是顧氏的‘下人’,看不住陳紋玉讓他走掉了,責任也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