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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謝暄來說,除了肖焚本身的能力外,他更看重肖焚所帶來的效應——肖焚是在謝氏長大的,謝老爺子培養了他,自然是要他為謝氏賣命的,結果他自立門戶相當於反水,現在他的投誠是一個風向標,何況,他的父親和姨夫都是謝氏的老人。謝暄沒那麼自大,覺得收下肖焚,他的父親和姨夫那些錯綜複雜的利益團體就收歸己用了,但即使不偏向他,在別人眼裡,總歸是打上了謝三少的烙印,只要不是什麼大問題,他們就需要為他的所作所為放行。

  肖焚重歸謝氏的事,老太爺特地將謝暄找了過去問明了情況,對此相當滿意。

  謝暄很忙,開發案初期工作繁雜,這個案子的成敗直接決定謝老爺子以及謝氏內部對他的看法,壓力不是不重的,但謝暄卻不能表現出一丁點焦躁。

  遇見江緹英是在錦都一樓的酒吧,那天他在錦都跟人談完事,其實時間已不早,但他不想回去,便到一樓酒吧散心。

  酒吧的燈光打得很低,柔柔地籠罩在人身上,空氣里飄著慵慵懶懶的爵士樂,沒有大聲的喧譁與嘈雜,也沒有絢麗變換的燈光,人的交談都是輕聲細語,仿佛心挨得無比近。謝暄坐在吧檯前,透過幽藍透亮的酒液,看著年輕的調酒師花樣繁複宛若表演的調酒動作——

  突然有人跌跌撞撞地靠近,勉強坐上他旁邊的高腳凳。謝暄已聞到一股濃重的酒味和各種香水混雜的味道,不由微微皺了皺眉。那個人趴在吧檯上,半邊臉圈在自己的胳膊里,只有耳朵上的亮鑽非常顯眼,他明顯是從其他的夜場出來,也不知這算是他這個晚上的第幾攤,也沒有個同伴。

  謝暄已經準備結帳走人了,那個人費力地支起腦袋,眼角斜斜地看了他一眼,語氣嘟囔,像個孩子,他說:“請我喝酒好不好?”說得理直氣壯,無法讓人拒絕。

  謝暄愣了一下,向他看去——儘管時隔多年,但江緹英的變化並不大,這種變化並不是指外貌形體上的,而是氣質,依舊如同少年時期——即使醉了,也是明媚張揚——江緹英其實跟謝明玉是很相像的人,這也許就是他們處不好的原因吧——

  他說完這句話又趴回了桌面,眼神迷離,也不知有沒有認出謝暄。

  謝暄朝酒保示意了一下,給了他一杯酒。江緹英勉力撐起身子,捏著細細的高腳杯,仰頭一口喝盡,又用舌頭舔了舔嘴角溢出的的酒液,然後將酒杯往酒保那兒一推,“我還要!”

  酒保看向謝暄,謝暄點了下頭,酒保於是又給了他一杯。這一回,他捻著酒杯,沒有一下子喝完,而是目光專注地盯著酒液,仿佛要盯出一朵花來,然後喝了一口,扭過頭湊近謝暄,張嘴便銜住謝暄的嘴唇——

  謝暄愣過之後,沒有拒絕,兩個人交換了一個纏綿濕潤的吻。但江緹英明顯已醉得不輕,整個人根本連坐都坐不住,倒在謝暄身上,就要往下掉,謝暄眼疾手快摟住他的腰。

  江緹英仰著脖子看著謝暄呵呵地笑,眼角眉梢都是風情,兩隻手大膽而笨拙地去拉謝暄褲子的拉鏈,謝暄一下子抓住了他不安分的手——

  江緹英歪了歪頭,似乎有些不解,然後笑得更加放肆,眼裡卻又深深的諷刺和厭惡,“切,裝什麼純情吶!”

  謝暄堅決地拿掉了他的手,江緹英討了個沒趣,歪歪斜斜地回到自己的座位,將酒杯里的酒一口飲盡。謝暄示意酒保給他滿上,但這個行為卻惹惱了江緹英——

  “誰他媽讓你請了?”他雙目通紅,怒瞪著謝暄,“打量小爺落魄了誰都能來踩幾腳是不是?你算哪根蔥?”

  他罵完,一頭趴在吧檯上便不省人事了。

  謝暄招來服務生,囑咐了幾句,在錦都樓上給他開了個房,付了一筆不小的小費,讓服務生把江緹英帶上樓安置。

  他自己喝了酒不能開車,也不想麻煩家裡來接,乾脆開了另一個房。

  錦都背後的人確實很有眼光,也很有魄力,單只謝暄所定的這個房間,區別於那種歐式的華貴,走的是中式的復古風,但復古,又不僅僅只是單純的模仿——一張櫸木四合如意紋六柱架子床,靠窗兩把圓後背交椅,並一張小圓幾,鼓腿彭牙式供桌上擺著一尊紫檀木佛像——除佛像外,所有家具皆是櫸木,牆刷的雪白,沒有什麼眼花繚亂的牆紙,窗簾是雪白的細娟,被套、床單、枕頭一應都是潔淨的白色,與櫸木勻素沉鬱的顏色映襯,格外簡潔雅致,低調的奢華。

  但再素樸高潔,也掩蓋不了這是一個聲色靡艷的地界兒。

  謝暄醒來,身邊有個少年,潔白的被子下,可見雪白的裸背,頭埋在蓬鬆柔軟的枕頭上,烏黑的短髮散開,有著少年人特有的青澀誘惑。

  謝暄依稀記得他應該是昨晚來給自己按摩的,忍不住揉了揉眉心,掀開被子起身去了洗手間。洗完澡出來,那個少年已經起來了,正沉默地穿衣服。

  謝暄坐到床上,撈過衣服,從褲袋裡摸出煙點了一根,問:“幾歲了?”

  “十六。”語氣並沒有什麼起伏,低著頭扣著襯衫紐扣,露出一截細膩的後頸,從襯衫領口看進去,依稀可以看見些青青紫紫,可見昨晚謝暄實在稱不上溫柔。

  謝暄的手摸上他的後頸,背,懶懶地靠上床頭,“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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