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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會,”丁子樂繃了一晚上的弦在這一刻終於鬆了下來,“你只是覺得,這樣可能對我們好而已。”

  丁子躍和錢澄蹲在湖邊,冬日的風吹得瀟灑放縱。

  “什麼時候回去?”錢澄被凍得臉蛋發麻,在這湖邊直吹得他心窩發凉,他終於忍不住問。

  “再過十分鐘吧,我媽會給我發消息。”丁子樂裹緊了衣服,忍不住倒抽了口涼氣,“靠,你們這兒風可真大。”

  “我們……為什麼不去車裡?”錢澄暈頭轉向,提了個建議。

  “對啊!”丁子躍努力兜住時刻要隨風而逝的智商,一拍大腿,“你怎麼不早說啊!走走走去車上,哎,最近智商要續費了。”

  丁子躍確實長高了,挺明顯,青春期的小朋友躥個兒就是這麼隨意。錢澄跟著上了車,挺好的黑色SUV,個頭大,坐著也挺舒服。

  “準備考B本?”錢澄摸了摸車子,“普通的不就夠了嗎?”

  這車子確實還不錯,錢澄好歹也是拿本好幾年的老司機了,除了以前偶爾給領導開開車,平時居然也沒什麼機會練練手。

  “不夠,我還要跟貨呢。”丁子躍輕車熟路地調節位置,車裡溫暖的空氣讓他舒服得一哆嗦,“真是羨慕你們,朝九晚五還有雙休,像我這種沒文化的,賺的就是辛苦錢。”

  “我還以為你們腰纏萬貫。”錢澄笑著說,“怎麼,富二代也要去跟貨?”

  “我算個屁的富二代啊!”丁子躍被這一個大帽子扣得無奈,“有我這麼簡約樸素的富二代麼?給你那錢也是我媽的,她私房錢多嘛!我啥也沒有,吃家裡的住家裡的,我爸叫我幹什麼我就得幹什麼。”

  “不會覺得不自由嗎?”沒想到丁子躍居然沖自己大倒苦水,錢澄很意外。

  “當然不自由。”丁子躍從兜里摸出一根煙,湊在鼻子下聞了聞,“做什麼都得有人管著,跟一般打工還不一樣,自己爹媽管得更多。”

  “嗯,那倒是。”錢澄歪著頭,透過車窗看著夜色,丁子樂也是這麼想的吧?

  兩人都不說話了。丁子躍手裡搓著香菸聞了半天也沒點上。“聽音樂吧?”丁子躍提議,然後點開音響。

  錢澄以為就他這種奔放的小性格應該會放點農村搖滾,聽到前奏的時候他舒服地往下躺了躺。

  看來人真是不可貌相。

  “其實我怕你總誇獎高估我堅忍,其實更怕你只懂得欣賞我品行,無人及我用字絕重拾了你信心,無人問我可甘心演這偉大化身……”

  丁子躍始終還是沒把煙點上,歌唱到一半的時候手機嗡的震了一下,他掏出來看了一下,整個人又倒了回去。

  “走吧,我媽催了。”等歌放完,丁子躍關了音響,“咱們去看看他們會談得順不順利。”

  錢澄跳下車的時候突然想起一件事:“你媽不是叫你拿東西麼?”

  “就說沒找到,”丁子躍滿不在乎地把煙收回兜里,“就算拿上去了一會兒也得拿下來。”

  看來這藉口找得也真是太勉強了。

  回來時氣氛並沒有太大的變化,丁子樂為了不牽扯傷口基本臉上都保持著同款表情,他老媽就更別提了。相形之下,丁子躍簡直就是個移動表情包。

  “我的蝦餃呢?”丁子躍眼尖,一回來就抓住了重點。

  “不好意思,被我吃了。”丁子樂笑著說,“要不要再給你點一份?”

  “算了,”他弟很無奈,只語重心長地提醒,“能不能不要跟我搶食,我還是未成年人呢。”

  “開車的時候就不覺得自己是未成年人了?”丁子樂反唇相譏,轉頭看向他老媽,“我下去結帳?”

  “你去吧。”他媽點點頭,“今天就吃你一頓。”

  “明天什麼安排啊?”丁子躍看了眼他老哥的背影,喝了口已經冷掉的茶,“我陪你去那個什麼島轉轉?”

  “嗯,行啊,隨便轉轉吧。你哥明天值班,就不煩他了。”林心蘭拆開濕紙巾擦了擦手,“你待會兒不是要找阿勛麼,順便帶點東西過去,他媽媽交待的。”

  “這你就別操心了。”丁子躍笑了,“保證把東西帶到。”

  好不容易把人送走,雖然一場戲沒看完整,但錢澄也大致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今天表現不錯。”丁子樂知道錢澄等著他這句評價,“順利助我度過了難關。”

  “沒那麼誇張吧。”錢澄笑了。

  “嗯,感覺這回我媽都進步了,雖然思維還是轉不過彎來……”丁子樂又補充,“以前幾天不見都能拉著我看半天,現在居然克制住了,我都覺得有點不像我媽了。”

  “是嘛。”這天可真是冷啊,錢澄心想,凍得他接連幾次表情都切換失敗了。

  第20章 大佬的冬裝

  錢澄覺得下一秒丁子樂就能一槍要了他的小命,砰砰兩聲腦漿在空中炸開成一束燦爛的煙花,定格成絢爛的夜空中。

  怎麼辦?他懷疑了?他看出了真相?真相只有一個……錢澄的腦子嗡嗡地飛速轉開,這些念頭轉眼間全部被攪成了粉末。

  最怕空氣突然地安靜。

  再過一秒他就能撲通一聲跪下求饒。

  “也許她想開了吧。”丁子樂又自顧自地接了下去,“以前她特別執著,也不管我聽不聽都要毅然決然堅持把話說完然後捂住耳朵我不聽我不聽……今天居然能好好跟我交流了。雖然結果也不怎麼樣。”

  錢澄不了解丁子樂他媽,也不好多說話,只知道自己從死亡邊緣上掙扎了回來,於是小心翼翼地吁了一口氣,臉上感覺稍微暖和了點:“日新月異,老人家也是會進步的。”

  “是嗎,”丁子樂笑著看了他一眼,“借你吉言。”

  冬天湖邊風特別大,錢澄感覺這湖水都被吹出錢塘江大潮了,腦漿在腦殼子裡咕嚕咕嚕仿佛煮開的熱粥翻來滾去,兩眼只能眯成一條縫,再睜大一點都能被吹回去。所以還是眯著。

  “啊,讓海風來得更猛烈些吧。”錢澄一張口灌了半肚子的風,丁子樂也在風中凌亂著:“是暴風雨。”

  不管是暴風雨還是海風,他倆的現狀都可稱得上是慘不忍睹。

  “再也不去湖邊了。”錢澄走在樓道里總算是回了神,按了按炸開的頭髮,“居然有人還在湖邊跑步……真不知道腦子裡裝了些什麼。”

  丁子樂整張臉連同紗布都吹歪了一厘米,根本連話都懶得說了。

  “去洗洗,整張臉都黑了。”丁子樂一進屋就在沙發上攤成了一張餅,“累死我了,今天一天沒停。”

  “你臉也黑。”錢澄衝進洗手間瞻仰了一下自己的尊容,“你現在晚上還跑步嗎?在美麗的湖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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