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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澄算是看出來了，丁子樂大概已經得了吸貓癌晚期，不僅餵養著大院的一眾貓咪，現在還把魔爪伸向其它家貓。
還精分了。
這隻“哥哥”也不知是什麼時候勾搭上的，老闆居然還很歡迎，不過這隻貓大概粉絲眾多，一天到晚不愁吃喝，還能順便出去散心泡女朋友。
錢澄蹲在一旁看，貓被丁子樂伺候得很舒服，舔乾淨了貓糧老老實實被抓痒痒，還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它生氣了？”錢澄有點擔心。
“沒呢，舒服著呢。”丁子樂堅持不懈地撓著貓，“咕嚕咕嚕表示朕很爽。”
“嗯。”錢澄伸手摸了摸大貓頭，那貓很配合，大約是吃飽了心情好，就隨便愚蠢的鏟屎官伺候了。
丁子樂的娛樂活動大約持續了十分鐘。而後洗乾淨了手提著食物回店裡找老闆。
“它太胖了，改天帶它去健身房。”丁子樂把袋子裡的零食掏出一些放櫃檯上，“老闆，這些給你兒子吃。”
“哎哎，不用不用！”老闆要追出來，丁子樂趕緊拽著錢澄跑了。老闆只好在後面喊：“下回再來玩啊！”
吸個貓還這麼驚心動魄的。兩人直跑出一條街，進了居民區才停下來。
“跑……什麼……搞得好像老闆會把你吃掉似的。”錢澄緊緊攥著零食不撒手。
“每次過去都不買他家食物，怪不好意思。”丁子樂說，“只好送點東西好讓我與哥哥相會。”
“那貓為什麼要叫哥哥？”錢澄百思不得其解，“你看大院的貓都叫一二三四咪……”
“不知道，叫順口了。大概……它很有大哥范兒？”丁子樂想了想，“叫姐姐也不太合適。”
好像很有道理，錢澄點點頭，跟著走出幾步，又問：“為什麼不直接買他們家食物，我看也有小籠包什麼的……”
丁子樂沒有馬上回答他，走了幾步路，語重心長地說：“因為不好吃。”
丁子樂說的話永遠那麼有道理，錢澄都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
“那個，今天謝謝你。”出了小巷，拐進了大道，丁子樂突然又開口。
一天道兩次謝讓錢澄頗有些不適應。
“我也沒做什麼啊？”錢澄莫名其妙，一邊往嘴裡塞著浪味仙，“謝我陪你看貓麼？”
“嗯。”丁子樂點點頭，“哥哥它今天很開心。”
“你還通感了啊。”錢澄笑，“貓開不開心你都知道？”
“知道啊。它都跟我說了，今天貓顏大悅。另外通感不是這麼用的文盲，”丁子樂扭頭看他，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我說小錢同志，你吃了這麼久，不象徵性地給我點兒？”
“給給給，”錢澄馬上抓了幾顆往丁子樂嘴裡塞，“我還以為你不吃！”
“一點眼力見兒都沒。”丁子樂咬住食物，咔嚓幾下就吞了，“嗯，好吃。垃圾食品使我快樂。”
錢澄縮回手往褲子上擦了擦：“神經，沒手啊，要吃自己來。”
“懶。”丁子樂笑著說，“吃一個解解饞就夠了……好了不吃了，走了回家。”
第12章 做小偷也要注意細節啊！
錢澄覺得自己今天經歷的事還真挺多的。
以前在幸州能把一年過得跟一天一樣毫無變化，到這邊上班以後每天都是新事。不僅是工作上的，更有生活上的改變。
這樣想來有舍友好像也不是什麼壞事，至少丁子樂是個相當好的人。
他躺在床上閉著眼睛想，人很好，會做飯，喜歡小動物，工作也不錯，長得也好看……錢澄忍不住伸出手，剛才丁子樂嘴唇不小心碰在手指上時，那種柔潤的感覺突然讓他心裡一震。
錢澄不由自主地把手指貼在自己的唇上，好像又沒有那種感覺。
是他長得太粗糙了？
按理來說他這種穿白色高幫襪翠綠色拖鞋的直男不會對長得好看的同性有什麼非分之想。一開始知道那位美女就是丁子樂的時候他確實有點震驚，不過腦海里閃過的念頭也僅僅是“啊他穿女裝也好看真是羨慕你們貌美的人”，後來漸漸習慣了，見到女裝形態的丁子樂也不用刻意在臉上打碼寫上“此人性別男”來時刻提醒自己。
丁子樂就是丁子樂，無關男女，無關衣著，穿什麼，做什麼，說什麼，錢澄都覺得是無比合理的存在。一旦這樣想，錢澄突然就覺得自己最近的變化似乎就有點不合理了。
給丁子躍發照片匯報的時候的心情就是其中明證。
他這份工作一直做得不錯，除開這回給大姐的一萬，剩下的錢也夠他過好幾個月了——當然不是錢的問題。錢澄一直覺得自己的定位很明確，丁子樂的舍友，算不上朋友，販賣一點丁子樂的信息，和丁子樂的家人做一場和平的交易。
丁子躍對照片挑三揀四的時候錢澄先是覺得有些不可理喻，畢竟丁子樂的這份愛好不是說說鬧著玩的，錢澄對他家人這種自我麻痹自我安慰式的關心有些嗤之以鼻。
再後來反倒是連男裝的照片也不願意給了。他以為自己是個旁觀者和記錄者，現在他成了參與者，這一切就開始變了味。
這不僅是丁子樂的生活，還是錢澄的生活。
是他們的生活。
錢澄給丁子躍發完信息，突然就有點不想幹了。
有電話進來。
錢澄看了眼來電，接了電話：“怎麼了？”
“老哥，你最近不錯嘛。”丁子躍在那邊笑嘻嘻的，“我媽非要我給你打個電話……告訴你個好消息，我媽打算給你提價。”
“哦？”錢澄剛想到這事兒，心情還不算很美麗。丁子躍原以為能讓錢澄興致高昂起來，意料之外沒有收穫理想效果。
“怎麼了錢哥？”丁子躍問，“心情不好啊？”
“沒事，有點累。”錢澄說，“怎麼個提價法啊？”
丁子躍說：“翻倍。”
錢澄腦子裡的算盤噼里啪啦撥弄了一通，一串數字在腦海里閃閃發光。
“老弟，”錢澄靠著牆，“哥想問你，這個活兒……能幹多久。”
“能幹多久就干多久唄！”丁子躍說，“反正這一兩年是肯定得繼續了……哎，就算只有這一兩年，也夠你賺的啊！”
錢澄想了想也是，賺得確實不少。人傻錢多，不要白不要。
“嗯。”錢澄點點頭，“還有什麼新要求麼？”
丁子躍一愣，繼而笑道：“我說哥你怎麼這麼上道呢。你要不來做生意真是可惜了。”
被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孩兒這麼夸，錢澄心裡可不算好受。
“錄像，錄音。”丁子躍言簡意賅，“你一定能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