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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躡手躡腳的打開房門,家裡已經沒人了。韓非深不知道去哪了,餐桌上還擺著早餐。上面還壓著一張字條:我有事先出門了,你自己挑喜歡的早餐吃。

  韓非深一如往常般淡然,想像中會出現的質問和冷漠都沒有出現,可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卻空落落的。也許比起不在意他更畏懼的是不在乎!

  隨意打發了剩下的無聊幾天,七天的國慶長假就這樣過去了。回校的那天z市發了颱風預警,明天會有一場14級的颱風。

  在市區的同學e中並不要求回校,但林有信還是回去了。原本以為時間是治療思念的良藥,其實不是,刻骨相思早已無解。

  下午回校時,天陰沉沉的。晚修也被臨時取消了,宿舍里只剩下林有信一個人,韓非深沒有來。

  單方面的主動很難如願收到回報,這個淺顯的道理他一直都懂,卻故作不知。

  外面開始下雨了,烏雲將最後一攏光線吞沒,漆黑的宛若深夜。狂風撞擊著窗戶,呼呼作響。

  宿舍里只聽得見自己微弱的呼吸聲,寂靜的可怕。林有信抱著被子蜷縮起來,那種委屈的感覺在沉默里再也壓抑不住,眼底湧上一股熱cháo。

  “啪嗒。”宿舍的門被打開了,有人走了進來,是韓非深!

  韓非深的衣服都濕透了,緊緊貼在身上。不少水珠順著發梢滴了下來,明明會是很狼狽的樣子,但放在韓非深身上卻性感的讓人移不開眼睛。

  林有信睫毛上還沾著點點淚珠,因為剛剛哭過眼睛水汪汪的,韓非深不由的心疼了起來。他走過去輕輕捏了捏林有信的手心,聲音溫柔的如同三月的綿綿細雨“路上堵車了,真是個傻子。”

  在學校是沒有什麼消遣活動的,林有信把在國慶做的不懂的題拿出來問了一遍韓非深,又預習了一下功課也就差不多該熄燈休息了。

  雨小了很多,但雷聲大了起來。林有信出去上廁所,剛剛抬頭看了一眼天空。就有一道耀眼的、驚人的閃光衝破了黑暗,把天幕劃開了一條銀蛇般的裂口,緊接著一聲霹靂,震得地動山搖。

  林有信的身體抖得厲害,腿有些發軟,手心一片冰涼淌著虛汗。作為一個男生雖然這很慫,但不得不承認他很怕打雷。

  在很小的時候林有信被接去奶奶家住過一段時間。那時候老屋還沒有翻新,只是幾間破舊的瓦房。

  有一次碰上村里拜神,村民們請了戲班子來唱戲以祭祀神明。唱戲的地方選在了村里廢棄的小學,這是村里一等一的大事,幾乎每一戶人家都要參與。

  林有信的爺爺奶奶都很喜歡聽戲,但他對這些提不起興趣。戲一般都會唱到後半夜的凌晨兩三點才會散場,林有信乾脆就直接不去了。

  那時他還很小,又是一個人待在漆黑的屋子裡。晚上突然就下起了暴雨。電閃雷鳴,雷聲大作,林有信甚至都懷疑會不會把他在的瓦屋劈開,血濺當場。從此以後他就對暴雷有著深切的恐懼。

  有時候打雷的晚上,林有信甚至會睜眼到天亮。那天去找韓非深時也在打雷,但找人的急切感完全將恐懼壓下了。

  愛一個人就像突然有了軟肋,也突然有了鎧甲。

  林有信躺在床上,身子對著過道。他和韓非深是對床,一睜眼就可以看見韓非深夜色里模糊的輪廓,莫名心安。

  終於還是抵禦不了誘惑,林有信掙扎很久後走到了韓非深的床邊。推醒了即將入眠的韓非深,“我今晚可以和你睡嗎?我有些冷。”

  少年的眼神怯生生的,也許是剛從被窩裡鑽出來,頭上有兩撮軟毛呆呆的豎著。韓非深心軟的一塌糊塗:“上來,別涼著。”

  林有信剛躺了上去,就被韓非深用被子裹了個嚴實。兩個人靠的極近,韓非深的體溫和熟悉的薄荷香緊緊環繞著林有信。

  “早些睡,晚安。”這句話是韓非深貼在林有信的耳邊說出來的。低沉的聲音混著幾絲將要入眠的慵懶,林有信只覺得耳朵都蘇麻了。

  薄荷本來有提神醒腦的作用,現在卻熏得他無法思考。在林有信舒服的睡過去之前,只想著一句話,色令智昏什麼的,看來真的不是亂說的呀。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完結,開擼番外。大家有萌的校園梗可以告訴渣作者擼番外。

  ☆、你的願望實現了

  韓非深一向早起,即便是適合偷懶的颱風天依舊準時醒了。

  林有信還在熟睡,身子隨著均勻的呼吸聲微微起伏。韓非深斜眼看去,林有信的頭正埋在自己的肩窩處,有幾根柔軟的髮絲時不時蹭過敏.感的脖頸,蘇蘇麻麻的。

  昨晚不知怎麼兩人睡著睡著纏到了一處去,體溫交融間,纏綿出幾分隱隱約約的曖昧。

  林有信的嘴微微張開,隱約可見粉嫩的舌尖。行動比意識快了半步,等韓非深回過神來的時候,他的手指已經壓在了林有信的舌尖上。

  手感很好,比想像中的還要柔軟。不捨得再擾人清夢,韓非深抽回手閉上眼睛假寐。

  昨天睡得比較早,林有信過了一會兒也跟著醒了。韓非深本來就沒有睡意,林有信一醒他就知道了。

  “醒了?還要再睡會兒嗎?”

  林有信原本還在懊惱自己睡姿,見韓非深不像在意的樣子,趕緊邊回話邊縮回自己壓在韓非深身上的手和腳。

  外面開始起風了,吹的校園裡的大樹枝幹嘩嘩作響。這個時候出來買早餐的人很少,零零碎碎的幾個人綴在食堂的邊邊角角,冷清極了。

  買豆漿的地方和買其他早點的地方是分開的,韓非深剛把早餐放好要去找林有信,一轉身手上就被塞了一杯熱豆漿。

  “天冷了喝一杯熱豆漿可以暖胃。”少年笑吟吟的樣子比手上的熱豆漿更加暖人心扉,這個人似乎總是可以一次次的觸動他的心弦。

  “聽說你很快要去英國讀書了,以後還回來嗎”林有信裝作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喝了一口豆漿,懶洋洋的問到。

  “你覺得我應該去嗎?”韓非深反問。其實不用林有信回答,他知道答案。即使知道這種漫不經心的態度是對方假裝的,但自己還是會有些生氣甚至難過。

  “當然要去啊!”輕咳了一聲。

  “那所學校很好。”林有信攥緊了垂在桌底下的手:“世界名校的圓夢工廠。”他笑的有些勉強,短短的幾句話硬是憋了很久才斷斷續續的說了出來。

  一時無話。韓非深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聽到怎樣的回答,但這種生疏又客套的硌的他心裡生疼。

  學校的設備被損壞了,颱風過境,狼藉一片。第二天上課是不可能了,乾脆學校就放學生們回家了。

  兩人從早餐那件事厚再也沒說話,以往都是林有信說韓非深聽,韓非深偶爾才會說上幾句。這次兩人都徹底沉默了,怎麼看怎麼都像是冷戰。

  想到以後可能再也見不到韓非深了,林有信心頭就酸澀不已。他們初次見面時,他無法說出自己的名字;快要分別時,他仍然無法將心中的綺念說出。

  難道真真要應了那句,向來情深奈何緣淺?那也至少將一直帶的玉面佛給他吧!從不敢希冀太多,只希望在多年以後他會偶爾想起那個答應要陪他一輩子的少年。

  “喂,你好。”電話撥通了,在林有信聽到那人冷淡的嗓音後,自以為的已經牢不可摧的心理建設瞬間潰不成軍。

  喉頭哽咽的說不出話來,只能一遍遍的聽電話那頭重複:“喂,你好。”

  不知不覺早已淚流滿面。韓非深也不再說話了,他猜到是誰了,除了那個傻瓜,還會是誰又還能是誰呢?

  “我媽媽信佛,小時經常會跟她去寺院祈福。佛教講求戒,戒貪,戒嗔,戒痴。我自小去祈福就從不敢貪,每次求完家裡人平安喜樂以後,才敢稍微說起自己的事。”

  林有信的聲音帶著明顯的哭腔,但一字一句咬的清楚:“上次我去寺廟,只求了一個願。希望你能喜歡我,哪怕只有一點點,只要一點點就好。可是好像是我貪心了——”

  “沒有貪心,你的願望實現了。”

  林有信和他以往接觸的人都是不同的,他是那樣的鮮活。如果世人給予冷漠,韓非深也可以冷漠相待,他已經足夠撐起自己的世界。但林有信給的是溫暖和活力,反倒叫他不知該拿怎樣的態度去對待了。

  其實很多東西都早已悄然改變,也許從他為自己遮蔽烈日開始,也許是從他叮囑自己按時吃早餐開始,也許是從他說要一直陪在自己身邊開始......太多太多,潤物細無聲。相恨不如cháo有信,相思始覺海非深。

  幸好沒有錯過,未來很長,不再散場。

  作者有話要說:完結撒花,番外會陸續放出。本來說好的小甜文,大家還是番外在吃狗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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