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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鍋端起掉個頭，又將燙菜從旁邊的推車上一一擺上桌，哪些是許擐喜歡的，哪些是自己喜歡的，哪些是兩人都喜歡的照遠近分開。
許擐這邊開始拆碗，燙碗，倒茶水。
他兩的默契實在是有些可怕，時隔多年一個桌上動作卻不磕碰，兩個都不慌不忙的。
如果不是性別不對，旁觀者看還以為是老夫老妻。
許擐覺得在這種接地氣的地方和宋跡相處才不彆扭，跟以前沒什麼不同。
宋跡其實也很開心，雖然表現地平常。
他回國以來還沒吃過火鍋，中午吃助理訂的飯店外賣，晚上一般有應酬，應酬又怎麼可能會去吃火鍋呢。
有時候想吃找不到人陪著一起。
這幾年真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了。
現在這樣就挺好，宋跡覺得很輕鬆。
他和許擐一人一半埋頭吃，食材都很新鮮，清湯鍋底是草藥雞湯鍋，宋跡吃的滿頭是汗。
許擐那邊紅鍋是羊蠍子，他也吃的滿嘴是油，紅艷艷地。
他們偶爾碰個瓶喝一口，停下來聊兩句。
“ 怎麼也想不到你會去干律師一行。”
許擐看看他，又低下頭：“ 我也沒想到你會是盛安老總啊。”
“ 那是我外公公司，他就我媽這一個女兒，開始規模也不大，後來遇上機會翻了好幾番。前年上市，我外公那時候就催我回來接管。”
許擐心想，難怪我明明記得盛安董事長是姓王。
許擐頓了頓，還是問出了今晚一直想問的：“ 當時和你一起出國的秦可宋現在怎麼樣了”
宋跡看他的目光有點奇怪：“ 不太清楚，當時出國沒多久她看上外國帥哥，就分了。”
許擐扣扣酒瓶，“那你現在女朋友呢？”
“ 現在孤家寡人。”
許擐有點高興。
“ 你呢？這幾年怎麼樣 ”
“ 談過兩個，現在也單著。”
許擐隱瞞了對象性別，隱去了其間種種秘密。
最終只是淡淡的一句，就交代了他這十年裡乏然無味的感情經歷。
……
許擐和宋跡這頓火鍋下來關係近了不少。
他們天南地北地聊，聊政治聊經濟也聊各自的生活。
這頓飯吃了兩小時，直到八點兩人才起身準備回去。
許擐結帳，宋跡沒跟他客氣，說下次請回來。
宋跡要送許擐回家，許擐說自己沒醉，他今天那瓶啤的也沒喝完。
宋跡看他墨跡也不跟他廢話，手臂摟住他的脖子直接托著往車那邊走。
一路上許擐心跳如雷，挨得太近貼的太緊了。本來這一晚上都好好的，臨到要散宋跡非得撩他。
許擐面紅耳赤，不再掙扎，乖乖地跟著宋跡上了車。
車子開進小區，一路一直到許擐家樓下。
許擐下車道謝，走到一邊等宋跡離開。
“ 擐擐，下次再聚。” 宋跡看著許擐，笑著掉頭離開。
許擐站在路燈下的黑夜裡紅了眼睛。
這聲擐擐真是久違。
許擐這天晚上又沒睡好。
第二天睡眼朦朧地去事務所，剛打完卡就被叫進老闆辦公室。
“ 許擐，我聽小吳他們說昨天你私下請盛安的宋總吃了晚飯，看你機靈的，
在哪吃的我給報銷。”
“ 在旺羊火鍋吃的，不用報銷，沒多少。”
許擐不好意思用公款敘舊。
老闆：……
“ 你就請宋總吃的火鍋 ” 老闆恨鐵不成鋼，白誇了白誇了。
“ 宋總說想吃火鍋。” 許擐推卸，反正宋總也不在這。
他老闆才不相信宋總會提出吃火鍋。
“ 你跟盛安宋總有私交 ”
“ 高中一個班的，畢業後也十年沒見了。”
那個位置還能約得出來私下吃飯，就算十年沒見也關係不一般。
許擐老闆已經是人精，哪裡會想不到，“ 以後盛安這邊都交給你負責。”
許擐：……
這之後兩個月他又去了幾次盛安，不過都沒碰見宋跡。
但是他們私下見面卻還算頻繁。
許擐原本以為那天晚上宋跡說下次請回來是客氣話。
誰知道兩周後的周五宋跡還真打電話給他，說要請客。
許擐有點開心，馬上就答應了。
這次吃的日料，氣氛也依舊很好。
許擐從不吃生魚片，覺得看上去黏糊糊地有點噁心。
他點一大碗豚骨拉麵，宋跡說他真好打發，吃最便宜的。
他非得讓許擐吃一口生魚片試試，說沾了芥末的好吃，不奇怪。
許擐將信將疑地嘗了一口，嗆得眼淚的出來了。
宋跡看他那樣在一邊哈哈哈地笑。
他兩就這樣你請我，我回請你，居然開始每個周五都約出來見面吃飯。
吃完也不干別的，各回各家。
許擐覺得現在這樣就很好，他喜歡宋跡但並不想告白影響他。
現在每周都能見面，聊天喝喝酒，不遠不近的就足夠。
同性戀這條路不好走，自己這些年的痛苦根本沒辦法對任何人說。
生活就這樣一如既往地平淡過去，但是因為多了宋跡，許擐每周都希望周五能快點到。
那樣他就可以裝作淡然地隨口邀請宋跡吃晚飯，又或者隨意地答應宋跡的回邀。
許擐和宋跡跟周麒威他們也聚過一次，但是來往沒有他們之間密切。
許擐也覺得奇怪，為什麼宋跡會默守一周一次的晚餐呢？
雖然他們高中時確實關係很好，不過最後自己彆扭冷漠的態度對宋跡來說應該也很莫名其妙又傷人。
這天又是周五，輪到許擐請客。
他從昨天開始心情就特別好，今天一整天更是魂不守舍，隔一會就要去看下時間，沒有任何心思工作。
簡直可以說是數著秒在熬。
一到下班就開始給宋跡打電話，告訴他地點。
然而宋跡這次卻說想要去許擐家裡吃。
上次晚飯的時候許擐無意間說自己煮的螃蟹雞腳煲好吃，沒想到宋跡就惦記上了，現在又正是吃螃蟹的時候。
許擐糾結，他其實是不想讓宋跡到自己家裡去的。
這樣有點太親近，他覺得會打破距離，怕自己忍不住在熟悉的地盤放鬆警惕。
第16章 第十六章 所謂登堂入室
許擐說，還是去外面吃吧，自己做飯太麻煩，要買要洗要切要煮，最後還得收拾。
但是宋跡就是想去許擐家裡，他覺得和許擐一起做飯應該會很有意思。
他自己家裡從不開火，周末也是出去吃。
宋跡說他來洗他來切，他來收拾。
許擐只管炒菜就行。
許擐根本沒想到大少爺願意給自己打下手，這下也沒了藉口，只好答應。
宋跡的司機將他送到金茂大廈樓下，再把車送到宋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