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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夜被她的一番說教，內心明顯開始動搖。
他沉默了一會兒，眼睛裡閃著熠熠的光，“也許你說得是對的，外公對我的感情我很清楚。”
顧念長吁了一口氣，她知道她的話，韓夜一定是聽進去了。
她抿嘴嚴肅地說：“其實我的心中一直有個疑問，不知道該不該講。”
韓夜笑笑，“你是不是想問，我和楚亦凡為什麼長得這麼像？”
這回輪到顧念吃驚了，“你會讀心術？”
韓夜又笑著搖了搖頭，“這個疑問，楚亦凡已經問過我了？”
“什麼？楚亦凡已經問過你了？難道他？知道了？”顧念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說。
“是他堅定了我的猜想，我們確實是親兄弟。”韓夜突然自嘲地笑了笑，“沒想到在這個世界上，我不僅有爸爸媽媽，還有兄弟，可惜我對這些已經看得很淡了。”
顧念沒想到楚亦凡已經先她一步知道了，那為什麼沒有感覺到他的不同之處呢？
就在她納悶的時候，門口傳來一個男聲，“老闆在嗎？”
韓夜從角落裡走了過去，禮貌地問：“先生您好，請問有什麼需要嗎？”
“不是，先生，我從江城來，有人托我轉送一封信，您看是您的嗎？”那位年輕的男士說著就從包里拿出一封信封。
現代的社會，還有人寫信，真是稀奇！
顧念聽到韓夜肯定的回答：“是我的信，謝謝您。”
“不客氣，我還有事就先走了。”那個年輕的男士說完就離開了。
韓夜拿著那封沒有信封和地址，只有一個收件人姓名的信，看著那曾經熟悉的字，心裡的酸澀感立刻湧上心頭。
那是他外婆的信。
小時候，媽媽帶他去過幾次，但後來他們移居國外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外婆的信總是按時來到他的家，所以他很熟識那溫婉的字跡，自從媽媽去世以後，他再也沒有收到外婆的信件，沒想到今天卻看到了這封久違的信件，他的眼睛濕潤了。
在他的印象中，外婆是一個慈祥和善的人，有好東西總是留給他，即使他好多年才回去一趟，外婆依然是那麼的疼愛他。
但是唯一讓他不解的是媽媽和外婆總是吵架。
韓夜捏著那封信，走了回來，坐在顧念的對面。
顧念看著他的情緒萬千變化，“是很重要的人嗎？”
韓夜點了點頭，“是我外婆。”
他似乎在回憶，語氣緩慢而溫情，“我外婆在江城開著一個小書店，她一直在樂善好施，可是她和我的母親一直不和，其實我知道她們這是在互相傷害。”
“江城？書店？外婆？”顧念在自言自語，她突然的就把一個故事聯繫了起來。
“韓夜，你的外婆是不是人稱王奶奶？”顧念一副篤定地說。
韓夜很吃驚，“你認識我外婆？”
“呵呵，世界還真小，我和王奶奶很熟。但是你說她是你外婆？”顧念呵呵一笑，但是轉念一想，似乎有那麼一點奇怪？
“你的外婆不就是我姑姑的媽媽，那不就是我的奶奶嗎？”顧念突然恍然大悟地說。
韓夜也很吃驚，他怎麼沒有想到這些？
他立刻打開信封，仔細地閱讀起來。
顧念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信里說什麼呢？”
韓夜搖了搖頭，“沒有，只是話了一點家常，讓我有空回去看看。”
顧念目瞪口呆地看著韓夜，突然站起身，“對不起，我還有事，先走了。”
韓夜看著她快速的離去，心裡是五味雜陳。
今天可真亂！
顧念來到路口，上了梁師傅的車，“梁師傅，去華耀醫院。”
“好的，少奶奶。”梁師傅看著顧念著急的神色，不禁加快了車子的行駛速度。
二十分鐘後，車子在醫院的門口停了下來。
“梁師傅，你先回去吧，我會自己回去。”顧念對梁師傅交代了一聲，便快步往醫院走去。
梁師傅這時候接到了楚亦凡的電話。
“少奶奶在哪裡？”那邊的聲音顯然很著急。
“少爺，少奶奶剛去了醫院。”梁師傅恭敬地回答。
楚亦凡掛了電話，嘆了口氣，“手機沒電了也不知道充。”
他準備去醫院接她。
……
顧念一路來到古青書的病房。
古青書的病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靜養了。
他正在病房裡和小護士聊天呢，想著明天一早就可以出院了，心情特別的好。
顧念一陣風一樣推門進來，眼神盯著古青書看。
小護士似乎發現了異樣，便找了一個藉口離開了。
古青書看著女兒，說了聲，“怎麼呢？月月。”
“爸，你告訴我，我奶奶是不是還在這世上。”顧念說得時候，眼睛裡還憋著淚。
古青書一聽，心都沉到了谷底，沙啞著嗓子說：“你聽誰說的？”
“爸，你只告訴我是不是？”顧念的情緒有點激動。
古青書神情暗淡，無奈地點了點頭。
顧念一個箭步來到古青書的面前，抓住他的胳膊搖晃著，“爸，為什麼要讓奶奶一個人生活在外面？”
她說完就低聲抽泣起來。
顧念想著王奶奶一個人艱難地生活，還有那雙充滿期待的眼神，難道不是在期待著親人的團聚嗎？
為什麼家人近在咫尺卻不能相認？
古青書拍了拍顧念的肩膀，“你奶奶犯了古家的大忌，所以才會被逐出家門。”
顧念的情緒很激動，“爸，從小我們家的規矩就比別人家多，我覺得一直在為家訓而活，從來沒有自由。現在怎麼樣？古家還不是煙消雲散了。”
古青書的眼睛向遠處飄了飄，長嘆一口氣，他何嘗不是在為家訓而活，就活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顧念擦了擦眼淚，“爸，古家已經不存在了，我們去把奶奶接過來吧。”
古青書的眼裡也溢出了一點淚花，“也罷，就讓古家這樣隨風而去吧，過幾天我們就去接你奶奶。”
楚亦凡來到病房門前就看到了父女相擁的場景。他駐足在門口，沒有打擾這溫馨的一幕。
良久，顧念和古青書相視而笑。
楚亦凡這才從門口適時地走了進來，和古青書打了聲招呼，便寵溺的看著顧念，“怎麼自己跑過來了？”
顧念的眼睛還紅紅的，她微微一笑，看了看古青書，才對楚亦凡說：“我找到我奶奶了。”
“真的嗎？太好了！什麼時候讓我見見呢？”楚亦凡興奮地說。
“過幾天，我想去一趟江城。”顧念在向楚亦凡徵求意見。
“嗯，我陪你去。”楚亦凡順從地答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