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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您的一個學生,我聽過您的演講。”顧念一邊說一邊看著古青書的表情。
古青書再次聽到這句話,情緒突然很激動,指著顧念的鼻子說:“你們這些小姑娘,別想騙我了,三年前我就是這樣被騙的,我現在已經是傾家蕩產了,沒有什麼可騙了。”
他一邊氣憤地說著,一邊向後退著。
顧念想往前去,卻被他打斷,“你別過來,我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他越來越往後退,沒想到的是一個不小心,他已經退到了大街上,說時遲那時快,一輛小轎車從他的身邊呼嘯而過。
“嘭”的一聲,古青書就這樣在顧念的眼前飛了出去。
在貨車的兩米開外,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不要。”隨著一聲尖叫,顧念瞪大眼睛,無聲的看著這一幕,她的腦袋瞬間一片空白,她的世界已經坍塌。
這時候,小轎車早已經呼嘯而過,大街上只留下古青書的人影在顧念的瞳孔中擴大!
顧念立在原地一動不能動,她的腿在發顫,就像是灌滿了鉛一樣,不能挪動。
直到大街上的人已經圍了過來,看著古青書趴在地上,身下還留著一攤血。
“這人怎麼樣了?”
“就是,快送醫院吧。”
“誰有電話,快撥打120吧。”
已經有人在打電話了。
顧念突然醒悟過來,一個箭步跑了過去,跪在古青書的身邊,用顫抖的手準備扶起古青書。
一個年輕人突然就走了過來,“別動,我是醫生,讓我來。”
顧念的淚已經模糊了雙眼,根本看不清來著是誰,只是聽說是醫生,便抓住那個人的胳膊,哭著說,“求求你,救救他!救救他!”
那個年輕的醫生,在古青書的身邊蹲了下來,觀察了一下,便小心翼翼的把他翻轉過來,“從受傷的狀況看,初步診斷為脾受傷,合併左下肋骨骨折,立刻要進行脾修補手術。”
這個醫生診斷完畢,正好救護車也疾馳而來。
只見幾個醫護人員用擔架把古青書抬上擔架,推進救護車。
年輕醫生對醫護人員說,“去最近的華耀醫院。”
“誰是傷者的家屬?你嗎?”這個醫生看著呆坐在地上的顧念問。
顧念想也沒想,趕緊爬了起來,往救護車上去,可是怎麼也上不去,她的腿一直在抖。
她突然覺得身體一輕,已經被那個年輕的醫生騰空抱起,放到了救護車裡,然後那個醫生也跳了上來。
時間就是生命,這個年輕的醫生,一邊注視著臉色蒼白的古青書,一邊打著電話,“我是祁浩,趕緊準備手術台,這裡有個車禍受傷的人,急需手術……五分鐘到。”
顧念聽不懂那個醫生說的專業術語,只知道傷情很重,現在處於淚奔狀態,已經完全沒了主意。
五分鐘的路程就像是歷經了千山萬水,顧念的內心飽嘗著折磨,她已經經歷一次母親的死亡,她不能看著父親在她的面前死去。
思忖間,車已經在醫院的門口停了下來,幾個醫護人員已經在門口等候。
他們似乎認識這個年輕的醫生,對他禮貌的打招呼,“祁主任。”
這個年輕的醫生點了點頭,指揮著大家把古青書直接送進了已經準備好的手術室。
顧念被擋在了外面,她蹲在地上,內心從來沒有過的害怕,她渾身都在顫抖,緊縮成一團,雙臂抱住頭,低聲抽泣著。
突然一個醫生向這邊跑了過來,迴轉身在她身邊又站定了,小聲地問,“嫂子?”
顧念抬起迷茫的眼睛,突然站了起來,抓住李哲海的手臂,“李哲海,你快去救救裡面的人。”
“我知道,我就是來看看的,說傷者有大出血現象,你等著,我這就進去。”
因為時間緊迫,李哲海也沒有問其他的,直接推開手術室的門進去了。
顧念又無助地呆愣在一邊。
突然,一個護士走了出來,沖她喊了一聲,“傷者大出血,因為是特殊血型Rh陰性血,血庫庫存不足,鼓勵家屬獻血。”
顧念一聽趕緊站了起來,“護士,我可以。”
在護士的帶領下,顧念進行了血液檢驗,與古青書的血型相同。
顧念看著自己的血緩緩注入古青書的體內,心裡卻是興奮的。
她以為她是恨他的,沒想到親眼目睹古青書倒在血泊中的時候,她的心臟也停止了跳動,刻骨銘心的痛感讓她感受到了血濃於水的親情。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了,顧念完成了自己的使命,默默挽起袖子,走出了手術室。
在聽到“傷者已經脫離危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心裡平靜了很多。
因為輸了血,臉色蒼白的她,額頭上都是汗,兩條腿還在打晃,她扶著牆壁在走廊里的長椅上坐下。
這時候,從走廊的另一端匆匆走來了一個人。
顧念迎著光,目光直直撞進了那個熟悉的眼神,他輕輕走了過來,摟著她輕擁入懷。
他什麼也沒有說,什麼也沒有問,只是默默的給予了她溫暖的懷抱。
她不說,楚亦凡還是那個態度,他不問。
在接到李哲海電話的時候,楚亦凡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是什麼人讓她能夠這麼的奮不顧身,天知道她的身體才好一點,那些血還得養多少天啊!
楚亦凡一刻也沒有停留,放下手中所有的事情,向醫院飛奔而來。
他來的時候,顧念已經輸完了血,孤獨地坐在醫院走廊冰冷的椅子上,小臉蒼白的讓人心疼,他的心都揪了起來。
楚亦凡的第一反應就是給她一個溫暖的懷抱,給她一個堅強的胸膛,給她一個依靠來保護她,愛她!
良久,顧念抬起頭來,“你怎麼來了?”
楚亦凡摸著她的髮絲,寵溺地回答,“是哲海告訴我的。”
顧念一猜就知道的表情,嗔怪地說:“那個多管閒事的李哲海。”
“你怎麼樣?為什麼不打電話給我?”楚亦凡心疼地說,他不管怎說,還是不忍心責怪她。
顧念沉默了一會兒,看了眼手術室,聲音低沉,“裡面的人是我的父親。”
楚亦凡並沒有多大的情感波瀾,“不管你是誰的女兒,我只知道你現在是楚太太,我楚亦凡這輩子要保護的妻子。”
顧念突然睜大眼睛,這算是表白嗎?
“你說什麼?是真心話?”她不敢相信的重複著自己的疑問。
楚亦凡蹲了下來,鄭重地她說:“我說的是不管你是誰,你是楚太太,是我楚亦凡永遠的妻子,這輩子的最愛。”
顧念羞澀地一笑,“說話算話!”
“說話算話!”楚亦凡也笑了起來,笑容溫暖了顧念的整個世界。
“這狗糧撒的,讓人嫉妒!”李哲海的聲音在兩人的身後響起,真是不合時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