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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起的話,就像一聲驚雷,這些日子裡,清離就隱隱感覺到了不同尋常,朦朦朧朧,隔著一層紗雲,兩人都不揭開,兩人都心照不宣地三緘其口。

  在怕什麼呢?

  清離自認為是一個不拘於一般化愛情的人,而雲起更是不會在意他人的看法。

  那麼,他們現在的糾結是為了什麼呢?

  清離的腦海里閃過了言家一家人,慈愛的老夫人,溫柔地母親,嚴肅卻極其關心在意他的父親,還有言家的門風名譽……

  清離發現,這一世,他擁有了前世無法企及的溫暖親情,卻也囿於這一方溫暖之中。

  怎麼能夠,讓那麼多人失望呢,所有人都在指望自己娶妻生子,光大門楣,所有關心自己的人,都希望自己能娶一個溫婉可人的女子,生一雙兒女……

  清離突然覺得有些透不過氣來,一邊是多年朝夕相處,給予他無限溫暖的家人,一邊是認定了一生相交現在突然萌發出了愛意的摯友。

  窗外的孤月已上中天,一點星子都沒有,清冷幽寂,似有笳聲從遠處飄來。

  清離闔上窗,擋住了清冷的月色,和衣躺在了床上,一夜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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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透初曉,天蒙蒙亮了。

  “言大人,言大人……”伴隨著敲門聲,門外傳來急切的聲音。

  清離起了身,按了按太陽穴,一夜未眠,果然還是有些頭暈。

  開了門,卻是一名士兵,清離有些疑惑,“天色尚早,可有何時?”

  “言大人,不好了,守城的探子來報,說羌越兵馬正在向這邊趕來,軍中……軍中,甚至還傳出了風言風語……”士兵有些遲疑,“說是元帥重傷,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

  “胡說八道!”清離打斷了士兵的話,扳起了臉,語氣冰冷,“再有誰敢說這些擾亂軍心的話,斬!”

  不知道是因為真的擾亂了軍心,還是單純地反感關於雲起傷重的胡亂推測,總之,這都觸犯了清離的逆鱗。

  “是!”士兵看著清離眼中的寒光,最後的猶疑都消失了,言大人收斂起笑意,氣勢竟能和元帥不相上下呢。

  清離跟著士兵走到了嘉峪關城樓。

  城牆之上已經站了不少將軍士兵,更多的列在牆內門裡邊。

  所有的將軍們一見了清離便奔了上來,“言大人,元帥如今究竟是什麼情況啊?”

  “言大人,元帥如今的情況,您是不是該給我們透露一下了,如今軍臨城下,咱們總得要有個主事的人啊。”

  “言大人,您總得給個交代吧……”

  “言大人,末將實在是攔不住,這幾位將軍非得要有個說法……”阮將軍走過來,有些歉意地說道。

  清離看著眼前這位隨他從長安一路過來的將軍,露出一抹冷笑,“阮將軍,你的戲碼該結束了。”

  清離突兀地拋出了這樣一句話。所有人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末將聽不懂您在說什麼,大人。”阮將軍有些僵硬,卻還是鎮定地回話。

  “劉將軍!”清離厲聲喚道。

  “末將在。”劉鏘拱手上前,有些不明所以。

  “給我綁了他!”

  “啊?”劉鏘更加轉不過彎來。

  “元帥說過什麼,我的話就是軍令,你要違抗軍令嗎,嗯?”清離斜睨了過去。

  “不,不敢。”劉鏘不再遲疑上前去z押住了阮將軍。

  一旁的另一位將軍上前,拱手問道,“監軍處置阮將軍,是否應該給末將們一個說法,總不能毫無緣由吧。”

  “是啊,言大人,末將一路跟隨您從京城來到這嘉峪關,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您如今這般,又是何意?”阮將軍顯得很是憤慨。

  “何意?”清離冷笑,“阮將軍真是好記性,營地被襲,八卦金鎖陣被破,就連今日這大軍壓城,那一幢,哪一件,與你脫得了干係,嗯?”

  “你憑什麼賴到我頭上。”阮將軍有些心虛,卻還是強裝憤怒地吼道。

  “大人,您的意思是說,我們之前所有的失敗,都是這王八羔子乾的?”脾氣火爆的劉鏘已經摁耐不住了。

  自八門金鎖陣,嘉峪關收復以來,清離在這些將士們心中的地位與日俱增,相比這位守營失敗的阮將軍來說,自然是清離的話更有可信度。

  “先把他押下去,對付羌越要緊。”

  “是!”劉鏘應道,扯過阮將軍,踢了一腳,“給我老實點兒!”

  清離走到城樓頭,向下望去,下面已經黑壓壓地站了一大片羌越士兵。

  為首的耶律齊抬頭,見了清離,兩人四目相對勾唇一笑,“好久不見。”

  第30章 前後夾擊,曖昧情深

  “言大人,這下如何是好呢,看樣子羌越這次是把幾乎所有的兵力都集結到這裡了,我們究竟是戰還是不戰呢。”一名將軍站了出來,看著城樓下集結的越來越多的士兵,有些憂心。

  清離看著城下越來越多的羌越士兵,轉過頭去,問道,“李將軍,嘉峪關守城士兵有多少人?”

  “大概,只有八萬人了。”李將軍看著城樓下的羌越兵馬,有些憤慨,“羌越狗趁著元帥受傷,也來了將近八萬人呢,而且還在增加,大人,如何是好,要不,先讓卑職帶兵出去會他一會吧。”

  “不要莽動,李將軍,你先去將所有的將領請到書房,我再安排。”清離從容不迫。

  “是,末將這就去。”李將軍看著清離似乎胸有成竹的樣子,也有些興奮。

  清離看著城樓下

  一片喧囂,也有些沒底,畢竟是新上戰場,然而,此時雲起不在,他就是這城中的主心骨了,絕對不能露出一絲負面情緒,士氣對一支隊伍有多重要,不言而喻。

  嘉峪關唯一的優勢即是地勢險峻,易守難攻,它的城門、城池設計獨具匠心。如果敵人從第一道城門攻入,當把戰車推進第一個“城池”時,戰車根本無法轉彎進入第二道城門,這時,守軍將士便從城牆上向下放箭把敵人消滅。

  可是,如果羌越士兵採用圍城的方法,那嘉峪關唯一的優勢便會蕩然無存。

  而這種情況下,嘉峪關易守難攻的地勢條件,相反地會帶來弊端,嘉峪關南北皆為山脈,地處峽谷,想要突圍出去,就只有前後兩個通道,然而,一旦這兩個通道被堵死,那麼,這“天下第一雄關”,將成為困獸。

  清離看著城樓下不遠處的耶律齊,對方也在看著他,目光不明,似笑非笑。

  深深地一個對視之後,耶律齊調轉馬頭,御馬而去。

  “言大人,言大人,”一個士兵跑過來,拱手行禮,有些急切,“言大人,方才,柔遠門傳來急報,說是在外城發現了大量羌越士兵紮營。”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前後夾擊,大概十六萬人,兩方兵力懸殊,該怎麼辦呢?清離思索著這個問題,而且,嘉峪關是座孤城,離得最近的就是平城了,可此時,楚雲起的軍隊都已經來到了嘉峪關,平城也只有部分守城之軍,根本不可能來支援嘉峪關啊,這下可如何是好?

  清離握緊了拳頭,眉心微皺,他們真的做好了圍城的打算嗎?

  城下的羌越士兵漸漸地糾集在城牆下不遠處,紮起了營帳,大楚的將士們都有些好奇,一些洞明者立刻便明晰了羌越的意圖,頓時掀起一片風浪,議論紛紛。

  清離轉身下了城牆,沒有理會身後的議論。

  書房

  “你們說,這羌越,究竟是幾個意思啊,大軍集結,卻不下戰帖,也不叫嚷。”

  “是啊,依我老劉看,咱們就應該先戰,趁今晚他們不注意,打他個措手不及!”

  “是啊是啊,也不知道監軍是個什麼意思,元帥也還沒醒過來呢。”

  “呵,依我看,事情沒那麼簡單,這羌越呀,抓住了咱們嘉峪關的死穴,是要圍城啊。”

  “圍城?沈老弟,你倒是說說,這羌越預備怎麼個戰法兒?”

  “依我看……”

  “吱呀~”清離推門而入,打斷了眾人的猜測。

  他在門外多多少少聽到了這些猜測,與其讓他們在這裡猜測,弄得人心不穩,還不如由他來解釋。

  坐在了主座上,清離環視四周,沒有不服的,很好,“今日的情形,大家應該多少有了解了,羌越大軍壓境,如今,已經對我嘉峪關形成前後合圍之態,經過上次的失敗,看來,羌越這次對我嘉峪關勢在必得了。”

  “言大人,末將斗膽一問,聽說您今日將阮將軍綁了,阮將軍是否真是jian細?那今日的情形是否是阮將軍告密?”一位將軍站出來,率先說道。

  “將軍先坐下,我會一一說明。”清離壓手示意。

  “阮將軍的事,大家應該都知道了,沒錯,阮將軍是內jian,這一點,是我與元帥,早先便得出的結論,至於為什麼不早點說出來,其中緣由,大家應該能理解,無非是想放長線,釣大魚,卻沒想到,元帥會出這樣的意外。”清離頓了頓,握緊了扶手。

  “所以,羌越就抓住了元帥重傷的時機,一舉圍城!”一位將軍站起來,用力拍了扶手,“羌越真是……其心可誅!”

  趁著嘉峪關內人心不穩,來這麼一招,只圍不打,弄得人心惶惶。

  “那監軍,現下,可有什麼好方法?軍中目前糧糙還有大半月有餘,入秋糧糙還在路上,約摸半月後抵達,若羌越真有心要困住咱們,屆時,他們埋伏在路上,攔截了我們的糧糙,那咱們可就真沒退路了。”

  “是啊是啊,言大人,這可如何是好?”

  “依我看,何必這麼磨磨唧唧的,咱們直接帶人滅了他們不就得了!”

  “哪有這麼簡單啊,羌越已經搶占了先機,都堵在外面了,咱們的箭樓在內城,she不了那麼遠,咱們這麼直接衝出去,極有可能傷敵八百,自損一千!”

  ……

  “好了,各位將軍先不要討論這個了,當務之急是要安撫人心。”清離見眾人都安靜下來,才繼續講道,“現在,元帥的受傷,以及羌越卡在這個時機進攻,包括內jian的出現,都會動搖軍心,而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安撫士兵,重振軍心。”

  “那我們能怎麼做呢?”

  一個將軍直截了當地問了出來。

  清離輕笑,“元帥是我們的主心骨,是這支軍隊的靈魂,首先,要讓士兵們都知道,元帥不過是輕傷,不會有事,其次,即使我們暫時不會主動出擊,也要讓士兵們相信,從地勢,謀略上,我們有實力打敗羌越,現在不打,只是因為我們想要儘可能多的保住每一個士兵的性命。這,對諸位來說不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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