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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走嗎?”咒訣又問。
“我不走。”男人笑了笑,彎腰劍氣另一把鐵劍,猛地跨步到他身側,劍鋒割過偷襲者的喉嚨,低頭對著咒訣輕輕道,“滴水之恩,定當湧泉相報。”下一秒,他震氣將咒訣猛地推開,喊道:“快點!!走啊!!”
男人的吼聲在耳邊迴響,咒訣猛地起身,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馬不停蹄地向西面跑去。渾身上下都灌進了風,兵器的交鋒聲似近似遠,意識逐漸模糊,等到回過神來時,他就在馬車上了……
咒訣首先看到的一雙隱藏在華麗衣袍下的腿。抬起頭,他與那名正在打量他的男人視線撞上。
冷淡隱約有些高傲的臉龐,強大的氣場,高貴的氣質,那人身上擁有著他望塵莫及的一切。
喉結滾動,那人清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從今以後,你便是本尊的孩子了。”
那一刻,咒訣突然明白了,從今往後,一切都不一樣了。
這就是他和沈凌的相遇。
沈凌常常說,人的相遇,不是沒有代價的。一個人人一旦遇到另一個人,並且跟他有了交集,那麼在這個過程中,那個人註定會得到什麼,又失去什麼。
咒訣期待著相遇的同時又害怕著失去,只因對他來說,當下擁有的全部,就是莫大的幸福。
指尖輕輕撫過碑銘,忽然之間,另一根手指覆了上來,微涼。
咒訣楞楞地轉頭,就見鬼驍對他笑得眉眼彎彎。
來自不同的人的兩根手指,並排在一起,輕輕撫摸著墓碑。
鬼驍閉眼,輕聲說道:“希望……我們能永遠在一起。”
咒訣看著他,目光逐漸變得深情,轉頭對著墓碑輕聲說道:“希望……我們能永結同心,白頭偕老。”
“希望……決哥哥能一直幸福下去。”
“有你在。”咒訣看著他,認真道,“我很幸福的。”
鬼驍愣了一下,支支吾吾地將頭轉到一邊去,“就知道破壞氣氛……”
“臉怎麼又紅了?”咒訣伸手將他頭給掰過來。
鬼驍剛剛轉過頭,咒訣的臉就突然出現在面前,與他額頭對額頭磕在了一起。
咒訣沒笑,但是眉眼裡滿是深情的笑意,“是不是因為喜歡我,害羞了,所以臉紅?”
“……”鬼驍臉更紅了。心道這傢伙怎麼越來越上手了,可惡……
咒訣小心翼翼地啄了他的嘴唇一下,嘴唇觸碰的瞬間,見鬼驍沒反抗,他一雙眼便瞬間亮了起來。
咒訣握住鬼驍的雙手,細碎的吻落在他的臉上,聲音輕柔地說道,“媳婦兒,我們家過門,得先告訴阿爹阿娘。我阿爹還沒回來呢,今天我帶你先來見我阿娘。”
“啊……啊?”
咒訣對他笑了笑,牽著他的手,跪在了墓碑前。
“娘,阿娘,娘親,這是您的兒媳,我的媳婦兒。他叫鬼驍,是個男孩兒。但是阿娘,孩兒很喜歡他,也很愛他。這是要跟孩子過一輩子的人,今日帶來,是希望您能成全。”咒訣說著,眼裡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鬼驍淚眼婆娑,心道:怎麼會有人這麼傻啊……又老實,又木訥,還笨,怎麼可能會有人喜歡他啊?
可是這一刻,他卻鬼使神差地,隨著咒訣一起跪了下來。
“娘,我很喜歡他,也很愛他……”鬼驍看著咒訣,“我會跟他白頭偕老,同生共死,我一定會讓他幸福的。希望……您能成全。”
說完,二人雙雙磕頭。
一切完成之後,咒訣打算先去王氏一趟,把任務搞定了再說。鬼驍在鎮裡遊蕩了幾圈,不知道從哪裡搞來了一輛馬車,有些舊,但是還能用。兩人上了車,鬼驍乘車,咒訣坐在後面。
“決哥哥啊,”鬼驍的聲音傳來。
“啊?”咒訣扒開門帘,看著他。
“合上!”鬼驍說,“……你剛剛,說誰是你媳婦兒啊?”
咒訣聽話的合上門帘,乖巧答道:“你。”
“不是,”鬼驍掀開門帘,頭探了進來,“這個問題,我們還沒有好好討論過啊!”
“……什麼問題?”咒訣愣了一下,眼睛往外面看,看不太清。“你……不駕車?”
“呃。”鬼驍愣了一下,隨口扯謊,乾脆爬進來,坐在了咒訣的身邊。“沒事不管它……我新發明了一個玩意兒,把魔氣變成人。”
“哦,好吧。”咒訣點頭,隨後想起了什麼,問道,“你先前,說漏嘴了。”
咒訣的意思是說,鬼驍之前在周清遠面前,把魔氣的事兒說漏嘴了。
“咦……好像是哦。不管他啦,清定君不也是魔修嗎?”
咒訣原本不知道鬼驍是魔修。直到那一次雙修……
“嗯。”咒訣沉聲點頭,拍了拍大腿,“過來。”
“幹嘛啊?”鬼驍疑惑地伸手拍了拍。
咒訣喉結滾動,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轉頭看著鬼驍,眼神危險。
“……我是說,坐上來。”咒訣耳根罕見的有些發紅。
“……”
鬼驍也臉紅了。
咒訣心中一動,伸手按在車廂壁上,禁錮住他的出路,隨後俯身吻住鬼驍的薄唇,整個人壓了上去。
(此處,拉燈)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
第61章 碧海藍天琴音悠揚
醒來之後,出現在他眼前的,是無邊草原,牛羊牧馬。
周清遠暗暗地想,這一定是世外桃源,世間淨土。魔界像是個鬧市,這一百年來他見過了無數的骯髒與不堪。仔細想來,他已經一百年沒到外界過了。
“你醒啦?”一道溫柔的聲音在後空響起。
眼前是湛藍的天,身下是廣闊無垠的草原,撲鼻而來的是鮮草的芳香,在耳邊縈繞的是牛羊的叫聲。這聲音從何而來?周清遠翻身坐起,楞楞看去。
“我發現你的時候,你昏迷在湖邊,嚇死我了。還好你沒事。”
眼前的女子大約花信之年,樣貌已有二十幾歲了。女子擔憂的目光朝周清遠投來。
“多謝。”他道,“此處是……?”
女子微微一笑,轉頭看向牧馬人,秀髮被風輕輕帶起。
“九州最美的地方,伏圖原。”
“醒了啊!”那頭的牧馬人喊道,“傷怎麼樣了?我這邊藥草還有剩!”
“不用!奎哥,我家有!”女子喊道。
見周清遠面露疑惑,女子對他笑了笑,解釋道:“我們發現你的時候呀,你渾身是傷,雖然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但傷勢還是很恐怖。”
周清遠奇怪道,他當時受的已是致命傷,莫不是那人一直在為他續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