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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事說來話長,便暫且不提。三人這些日子裡來早就混熟了,此刻正一齊坐在窗欞下,彈著琴,唱著歌,打著節拍,歲月靜好。

  周清遠看著他們兩人打著陽光的側臉,心想他們不打打鬧鬧的時候,還是很養眼的。

  當天晚上,下班之後。

  “店長老婆婆,我今天有事就不去了!”

  周清遠抓起一個麻袋,風風火火地從院子跑了出去。

  “好!”老婆婆中氣十足的聲音從院子裡傳來。

  他是要為狂心去購置造劍鞘的材料,據他所知,狂心前段時間的劍鞘被佩劍愈發濃烈的劍氣給震碎了,若是要杜絕這種可能,他就必須要早點出門。

  街上雖然有賣很多相同的材料,但好的品質卻是寥寥無幾,若要找,就必須花費更多的時間。

  一直到半夜,周清遠終於找到了一家店,材料的品質不算上好,但也算是一流的了。

  付完帳之後,準備齊全,周清遠從店門口悠哉悠哉的走了出來,下個目標地是煉製劍鞘的店家。這個好找,他來的時候還記得看見過。

  於是憑著回憶,周清遠就這樣往目的地走去。

  這時,有個一身黑衣的少年,站在了他的身前。

  仔細看,可以發現少年裡面露出來的衣服是骯髒的,一團黑,依稀可以看出來他原本是白的。少年身上唯一乾淨一些的,也只有那件像是麻袋的黑衣斗篷。

  “……”

  少年沒說話,直勾勾地望著周清遠,即便不說話,也能夠讓人感受到他的悲傷與濃濃的思念。那雙眼睛,已經勝過了千言萬語。

  少年抓住他的衣袖,卻是落空。他那雙水靈靈的雙眼布滿了水霧,低低叫了一聲:“師父……”

  眼見著周清遠置若罔聞的離開,楊逢疏立馬朝他撲了上去,大聲叫喊道:“師父!您別不要我!……”

  聲音非常之悽慘。

  可他卻還是撲空,直接從周清遠身上穿過,摔在地上。

  長久以來受到的折磨已經讓這個十多歲的少年瀕臨崩潰,完全無法顧及其他,見周清遠不理,以為是不要他了,便立馬哭了起來,幾乎是跪著走到了周清遠的身邊,屢屢要去抱他的大腿。

  “師父……師父,您別走……嗚嗚嗚……徒兒知錯了,師徒不要不要徒兒……徒兒好害怕……師父……徒兒好想你。”

  這麼久以來楊逢疏都沒為任何苦痛掉過一滴眼淚,可就在再次見到周清遠的那時,淚腺卻猛然崩塌,就連尊嚴也放棄了。

  周清遠的眼裡一切正常,只覺得腳底有些冰涼,嘟噥道:“奇怪,為何感覺心怪難受的……”

  他捂著胸口,不知為何,心中隱隱作痛,便低頭看了一眼。

  這一眼,正好與楊逢疏對上了。

  “師父!”楊逢疏驚喜地叫出聲,以為他是看到自己了。

  可下一秒,周清遠又抬起頭,什麼都沒看到。

  “時間到了,走。”突然一個聲音在楊逢疏耳邊響起。

  接著,雙腳離地,那人帶著痛苦掙扎的楊逢疏,朝著周清遠的反方向走去。

  那人離開之後,周清遠若有所覺,回頭看著楊逢疏剛剛離開的方向,眯起了雙眼。

  “怎麼回事……感覺怪怪的,怪難受的。”

  他搖了搖頭,沒有多想,繼續朝著目的地走去。

  *

  200年後的今天,不夜第二城,赤紅蛇心。

  那商販剛剛說完,馮雲歌嘴快,登時就問:“城主大人現在在何處?”

  商販的眼睛在眼眶裡咕嚕轉了一圈。

  “這個嘛,雖然我號稱小靈通,可您這麼問,我也不好答呀……”

  馮雲歌冷著臉丟給他幾枚冥幣。

  那商販立馬眉開眼笑,將冥幣收起,笑得花枝亂顫,“城主大人現在正在思遠池,不過我聽說,城主現在脾氣大著呢。還是不要打擾的好……哎哎你們怎麼就走了!”

  得到消息之後,馮雲歌轉身就走。

  師徒二人隨後跟上,楊逢疏抱著臂,臉上寫滿了不爽,不時還對周清遠哼哼。

  “怎麼?”周清遠明知故問,忍著笑問他。

  在那商販一提起思遠池時楊逢疏就頓時拉下了臉,東西也不挑了,冷著一張臉直接走開。楊逢疏能聽出來,周清遠自然也聽得出來,這等噁心的名字也就只有赤妖會取。

  見楊逢疏依舊冷著張臉沒答話,周清遠上前抓住他的手,強忍著笑說道:“你可別忘了我們的計劃啊。”

  他們的計劃是打算趁無人時分直接潛入,打包白榮就走,不惹上太多麻煩。畢竟,這座城還坐著一尊赤妖,要是被他看見,那麼後果不堪設想。

  “計劃,”楊逢疏將這個詞念了整整五遍,氣結道:“師父就只在意這些嗎?師父就不在意一下我嗎?”

  楊逢疏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突然在氣什麼,一點都控制不住自己,無論是三百年前,還是這三百年裡,或者是三百年後,他都嫉妒到快要發狂。

  為什麼師父總有人在師父身邊圍繞?

  為什麼師父總是對人有說有笑,對我卻只有教導?

  難道師父同我無話可說嗎?

  事實證明,衝動是魔鬼。

  楊逢疏被刺激到腦子裡只剩下了一個念頭:師父他……真的在乎我嗎?這三百年裡,沒我師父不是也很開心嗎?

  “……”

  周清遠回頭對馮雲歌抱歉地笑了笑,將楊逢疏拉進附近的一間破屋裡。

  “逢疏,冷靜。你現在不能衝動,否則我們會惹上麻煩。”

  周清遠認真地跟楊逢疏在講道理,生怕他一衝動就直接上去揍人。平常楊逢疏都是個理智的人,可一到了他這,就會變了個樣……他還記得,就因為青妖之前對他做的那事,楊逢疏當時捅青妖的那一劍,保准痛苦萬分,好一會都沒讓人死掉。還有許多的點滴,但凡是跟他扯上關係的,楊逢疏必然錙銖必較……

  周清遠見他平復了許多,臉色暗沉,以為有效,便繼續勸解道:“待會我們便去思……思遠池,估摸白榮也在,到時你就……唔唔唔!!”

  他的話還沒說完,楊逢疏便伸手將他禁錮在了懷中,隨後欺身柔軟的嘴唇覆了上來,像是報復又像是發泄一般的碾壓著。

  他猛地瞪大雙眼,這一次,絕不是意外。

  “師父總是談正事,難道同我就沒其他的話可說了嗎?我不想在師父口中聽到任何人的名字,聽到我就受不了了師父……我為什麼一直對師父這樣師父難道不想知道嗎?師父明明一直清楚,可是為什麼又隻字不提?”

  “一直以來都是這樣,師父身邊的人太多太多,多到沒有我的位置……三百年前是,三百年裡是,三百年後還是。師父您真的在乎我嗎?沒有我,師父不是也很開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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