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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宣打量著他,邪邪地笑著。“你要怎麼謝本王?”

  “只要不違背良心之事,王爺儘管開口。”

  “本王要李叔昂。”

  “辦不到。”宋綽想也沒想地道。

  秦宣放聲大笑。“怎麼?把李叔昂給本王也違背了你的良心?”

  “是違背了我的承諾,所以辦不到。”

  “宋綽,只要本王不幫你,叔昂是必死無疑的,而你也逃不過。”

  “我會盡一切力量去救他,假如我救不了,我會陪他一起死。”宋綽一臉平靜,黑眸熠熠生光。

  秦宣微眯起眼,半晌低低笑開。“你死了不足惜,但本王向來疼愛叔昂,捨不得他死得太早,等你死了,本王會加倍疼他。”

  “王爺這麼說,教我都捨不得死了呢。”他的男人豈能交託他人!

  “那就讓本王瞧瞧你這個憑著祖蔭當官的傢伙有多大的本事。”

  +++++

  李叔昂被押進了大理寺的南所大牢,屁股都還沒坐熱,就有人來探視他。

  “二爺。”牢房外有人輕喊著。

  李叔昂一抬眼,見是京衛指揮使應多聞和七王爺秦文略、宋繁,一顆心暖得快要說不出話。

  “李叔昂,你就這麼想死,連宮中的東西都敢收?”秦文略涼聲問著。要不是妻子和兩個女兒央求著,加上他的妻子在嫁進王府前曾受李叔昂諸多幫助,他壓根不想走這一趟。

  李叔昂當場垮了臉。“這是有原因的。”

  “不管有什麼原因,你都不該收!”宋繁毫不客氣地怒斥著。

  “……如果是來罵我的,你可以走了。”他生氣了,不安慰他就算了還罵他,這還有天理嗎?

  “二爺,你倒是說說發生什麼事了,瀲灩擔心得緊。”應多聞嗓音放軟,輕聲詢問。“說詳實點,咱們才知道能怎麼幫。”

  “喔喔……”終於有個會說人話的,感動。

  “唷,這大牢是怎麼著,竟然這般熱鬧。”

  聞聲,眾人回頭望去,見是秦宣,後頭還跟著宋綽,依著品階作揖後,秦宣直接讓獄吏開了牢門,一伙人乾脆一道盤坐在地上,等著問清來龍去脈。

  李叔昂偷覷了宋綽一眼,就見他臉色鐵青,一雙深邃的黑眸直瞪著自己,教他想躲也不知道要躲到哪去。

  “到底要不要說,李叔昂?”秦文略不耐地催促著。

  李叔昂抿了抿嘴,將那日發生的事大略說過。“那人現在押在四季坊里,應該稍稍逼供,就能教他道出指使的人了。”

  “多聞,這事就交給你,在明早以前讓那姓趙的吐實。”秦文略立刻分派差事。

  身為義女婿的應多聞隨即應下,誰要他的親親娘子當年也蒙李叔昂搭救。

  “叔昂,你以為這事有這般容易辦嗎?”秦宣嘲笑他太天真。

  “有本王在後頭罩著,那傢伙敢不吐實嗎?”秦文略冷哼。

  “老七,這事沒那麼單純,尤其是現在情況有變。”

  “怎說?”秦文略懷疑地揚眉。

  秦宣看了宋綽一眼,宋綽沉著聲道:“奉宸庫的珍品短少,本是要追查此案,但如今卻牽扯出市買司高價購米,太府寺卿竟向大理寺供說,他拿奉宸庫的珍品抵價,給付的銀餅就私吞了,而與市買司定契的李家牙行是李伯昱開設,如今卻魚目混珠嫁禍叔昂,而我……妻舅是市買司主事,內人手上也有奉宸庫的珠釵首飾,等同間接證實了太府寺確實是以奉宸庫珍品抵價,有了太府寺卿的證詞,其他人的證詞恐怕派不上用場,再者這案子目前已經轉給了大理寺。”

  “大人,你會被彈劾嗎?”李叔昂抓著他急問著。

  “你擔心自己就夠了,我的事我能處理。”宋綽低聲斥道,假裝拉開他的手,卻是偷偷地在寬袖底下握住他的手。

  一旁沒開口的宋繁沉吟了會,道:“只要證實與市買司定契的不是咱們的牙行,而後再由那位趙爺供出主使者,如此叔昂該是能洗脫罪名。”

  “如何證明?”宋綽問著。

  李叔昂輕聲說著。“瀲灩嫁給應大人之前,曾再三囑咐我要替牙行弄個花押,凡是牙行經手的貨全都得蓋上花押,所以後來我請宋繁之妻設計了花押,只要是李家牙行賣出或代辦的貨物上,皆蓋上了花押。”說著,他露出了戒指,活動的戒面翻到另一面,上頭是穗花加秤的圖騰,還篆刻李家牙行。

  “可以將市買司收到的米糧和我給戶部代辦的胭脂米做比較,唯有印上這花押的才是我李家牙行經辦或代辦之貨。”

  宋綽聞言,整顆心都穩了下來。“如此一來,就有法子可應對了。”像是想到什麼,宋綽突道:“應大人,能否調派京衛快騎幾名到彭陽縣接應幾人回京受審?”

  “受審?”

  “先前李伯昱為了陷害叔昂,所以大量收購了胭脂米,其中也有上萬石的其他糧作,然陷害未果,卻又不見買賣,我心裡覺得狐疑,便發信通知十三道御史,要他們清查運載大量農作的馬隊,果真就在通往東北的糧道上,教東北御史給攔了下來,我傳訊要東北御史將人連糧押解回京,昨兒個收到消息說已到了陳都縣,估算過兩日應該就會到彭陽縣,我想將人趕緊帶回京。”

  “這事沒問題。”應多聞一口應下。

  “前往東北的糧道?這是準備要通敵買賣了不成?”秦文略哂笑著。“有無追問兵部這糧道是怎麼一回事?”

  “問了,兵部尚書說是太府寺卿借道,可我怎麼想都想不通,太府寺專司採買,一個能在太府寺卿這個位置上坐這麼久的人,若有一絲貪念,早教我揪出了,一個從來不貪而且又膽小行事的人,如今一動手就這般大膽,怎麼說都覺得於理不合。”

  “那就查查他是否受人威脅,抑或是近親中有誰受到脅迫。”宋繁提出了他的想法。

  “那還不簡單,橫豎這案子要開審也要幾天時間,趕緊分頭進行,先查出幕後主使才是重點。”秦文略臉色稍霽,只因終於能回府跟妻子、女兒交代了。

  “可是大人的事怎麼辦?”李叔昂揪著他。

  “看著辦。”宋綽無所謂地笑了笑。“他們幹了什麼事,得要自個兒負責,我是使不上力了,至於我……頂多就是罷官,也挺好的。”

  他是真心感到愉悅,他確實無心為官,如果真可以不當官,他可能做夢都會笑。

  “那怎麼成?太傅……”

  “人算不如天算,這也是我的造化,我爹會原諒我的。”宋綽看著他穿得如此單薄,自然地褪去身上的大氅往他身上一罩。“這一次是我拖累你了,抱歉。”

  “說什麼拖累,都怪我……”李叔昂懊惱著。

  如果他再多一分戒備,事情根本不會演變到這個地步!他原以為一切只是李伯昱設下的圈套,以為只要可以反整李伯昱就好,卻沒想到這事竟牽連如此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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