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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哭著哭著,撲到母親懷裡,無比委屈地罵陸言,罵他為何不喜歡她,她都為了他改了那些壞脾氣,他還只當她是妹妹。

  陸氏萬萬沒料到女兒是個痴情種,從小就喜歡了,那得喜歡了多少年啊?

  事情在周家這邊,一下子就變成了周玉想嫁不開竅的陸言,嫁不成才是陸言欺負她。

  陸氏安慰好女兒,趕緊去告訴丈夫實情。

  周天佑不信,親自去找女兒,被周玉抹了一身的淚。

  周天佑頓時更恨陸言了,恨他長了一副勾人的容貌勾走了他女兒的心,更恨陸言有眼不識金鑲玉,他女兒那麼好,百年難遇的美人,陸言竟然看不上?

  對周天佑而言,女兒不想嫁陸言,陸言便是跪著來求,他也不答應。可女兒想嫁陸言,勸都勸不了了,那陸言就必須得娶,必須得讓他女兒稱心如意。

  不過這都是心裡的想法,周天佑不可能跑到陸言跟前逼婚去,顯得他周家女兒沒人要似的。既然凝香想撮合,周天佑就囑咐妻子,裝成女兒不同意,他們夫妻倆覺得不錯,先讓凝香去試探陸言的意思。

  凝香當著陸氏的面承諾一定會試探地天衣無fèng,回家就笑了,告訴陸言可以著手選宅子了。

  有周玉裡應外合,這門原本得費些周折的婚事,談得十分順利,雖然期間周天佑提了一些條件刁難陸言,架不住陸言喜歡周玉,什麼條件都答應。一切準備妥當,九月里就把婚事定下了,過完年再選吉日成親。

  至於陸言的宅子,他手裡攢了一百七十多兩,想跟陸成借一百兩,在城邊買宅子。但周天佑不同意,讓陸言想法湊三百兩,他再出一百兩,在城裡頭安家,捨不得女兒住犄角旮旯。陸成一聽,立即替弟弟應下,他出銀子貼補弟弟。

  定完親事,莊稼地里的活兒也都忙完了,陸成帶陸定去果園給果樹剪枝條。

  這活兒不著急,陸成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隔幾天去一次,不去就在家哄兒子女兒。

  阿木在學堂讀書,每月只有月底一天假,這晚夫妻倆膩歪過了,凝香鑽到陸成懷裡跟他商量,“明天我們娘幾個也跟你去果園吧,你帶阿木阿南放鷹,我跟果兒看看熱鬧。”

  帶阿木去散心,順便也是陪阿南玩,這麼大的孩子,天天在家悶著多不好。

  “行啊,晌午咱們去迎仙居吃,再去嚴敬那瞧瞧,看看咱們的小外甥。”

  徐秋兒生了個胖兒子,剛過完滿月不久。

  凝香嗯了聲,抱著丈夫睡了。

  留仙鎮,素月與昭昭娘倆也睡得正香,香到窗戶上有細竹管探進來都不知道。

  過了一會兒,有人推門走了進來,一身黑衣,臉上也蒙著黑布,只有一雙鳳眼露在外面。

  屋裡漆黑一片,黑衣人熟門熟路地走到桌子前,摸到火摺子,點亮一盞燈。

  燈光昏暗,卻能看清楚人了。

  他走到炕沿前,低頭看被窩裡的娘倆,看了好半晌,終於沒忍住,將穿著一身粉紅小衣裳的昭昭抱了起來,點點小臉,再捏捏小手,還親了好幾下。

  稀罕夠了,黑衣人慢慢將昭昭放回被窩,抬起身子前,側頭在素月唇上啄了一下。

  幫娘倆掩好被子,黑衣人吹了燈,神不知鬼不覺地跨出了屋門,走進院中。

  “世子?”

  黑暗裡,有人低聲詢問接下來要怎麼做。

  “繼續搜,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他。”

  裴景寒聲冷如冰,哪還有半分剛剛在屋裡對待素月娘倆的柔情?

  就是為了女兒,他也要抓到二皇子,永絕後患。?

  ☆、第 190 章

  ?  “娘,明天還去!”

  紅日西斜,驢車進了村子,在天空展翅高飛的將軍也朝陸家那邊落了下去。果兒望著越來越低的將軍,扭頭朝娘親道,意猶未盡。小丫頭第一次看到將軍抓兔子,可興奮了。

  “明天舅舅得去學堂,得再過一個月才能陪果兒玩呢。”凝香笑著颳了刮女兒的小鼻子。

  果兒轉向舅舅,瞅了會兒,小身子往娘親懷裡一歪,壞壞地笑,“不帶舅舅!”

  舅舅去學堂,她跟爹爹娘親哥哥去放鷹。

  阿木會逗外甥女了,佯裝不高興地道:“果兒不等我,那我不給你買糖吃。”

  姐姐常常給他零錢,阿木都攢著呢,去學堂後,常常從鎮子上買零嘴回家。

  “給!”果兒嘴饞,立即跑到舅舅懷裡,一屁股坐在了舅舅腿上,說好聽地哄舅舅。

  阿南看看舅舅的腿,再看看自己的,發現他的盤起來沒有舅舅的寬,所以妹妹才嫌他的腿坐著不舒服,就想快點長大,能穩穩地抱著妹妹。

  驢車到了家,阿木最先跳下去,蹭蹭地朝茅房跑。

  阿南嘿嘿地笑,娘親接妹妹,他自己爬下驢車,學舅舅那樣顛顛朝新房跑,要去喝水。

  翠丫在老院那邊待著,過來同凝香回話,說今天誰誰誰來串門著,見主人不在家就走了。

  凝香抱著女兒聽翠丫說話,陸成套好驢車,等了會兒,見主僕倆越聊越多,先回房了。走到水缸前,剛要拿葫蘆瓢舀水喝,忽然聽到屋裡有嗚嗚的聲音,像有人被捂住了嘴,陸成只覺得奇怪,暫且沒有多想,納罕地挑開門帘。

  “別叫,否則我殺了他。”蕭珞一身是血地坐在地上,背靠炕沿,一手扭著阿南雙手,一手握著匕首抵住阿南細嫩的脖子,可憐阿南怕疼,歪著小身子靠在蕭珞懷裡不敢亂動,茫然又害怕地望著爹爹。

  陸成挑開帘子時,蕭珞抬眼看他,阿南也抬眼看他,大的滿臉血污,小的臉被男人手掌捂著,兩人都只有那雙鳳眼清清楚楚暴露在了陸成眼皮子底下,因此陸成第一個念頭竟然不是兒子有危險,而是……

  怎麼會這麼像?

  “爹爹!”

  果兒突然跑到灶房門前,小手扶著門板,脆脆地喊爹爹,她也不喜歡聽娘親與翠丫說的話。

  陸成瞬間清醒過來,再看一眼被歹人挾持的兒子,扭頭使喚女兒,“爹爹錢袋子掉車上了,果兒去幫爹爹找。”

  果兒都走到灶膛前了,一聽爹爹說錢袋子丟了,已經明白銅錢能買糖吃的果兒立即轉身,跨出門坎,讓正往這邊走的娘親舅舅陪她一起去找爹爹的錢袋子。

  “你是什麼人,想要做什麼?”陸成迅速跨進東屋,關上門,低聲問。

  蕭珞左肩膀的傷口因為抓阿南又裂開了,疼得他直吸氣,他逃到陸家,是因為陸家在東林村邊上,完全是誤打誤撞。此時認出陸成是馮蘅的丈夫,兩人多少有點淵源,蕭珞略微放低了防備,還算好脾氣地道:“我要在你家養傷,只要你們別走漏消息,我保證不傷人,否則便是你們害死了我,照樣有人會替我報仇,血洗你們一家,你不怕死,儘管試試看。”

  陸成不敢試。

  這人一看就是被人追殺的,能招惹大禍的人通常也不是簡單的人物,他不敢拿家人冒險。

  “阿南別怕,爹爹去找你娘,馬上來救你。”不想消息外泄,知道的人就越少越好,勉強安撫住兒子,陸成警告陌生男人別傷到阿南,飛快退了出去。

  “你錢袋子真沒在身上?”凝香找了幾遍都沒找到丈夫的錢袋子,牽著果兒往屋裡走,見陸成出來,疑惑地問道,“是不是落在果園棚子裡了?”

  可千萬別真丟了,現在陸成出門,身上怎麼也裝了五六兩銀子,丟了,凝香心疼。

  “在身上,剛剛沒摸到。”陸成沒事人一樣地笑,挨了凝香一記眼刀。

  “果兒,你跟舅舅給二奶奶他們送只兔子去。”陸成摸摸女兒的小腦袋,再次安排活兒給她干。

  “哥哥呢?”果兒往灶房望了一眼,“哥哥也去。”

  “哥哥在換衣裳,果兒跟舅舅去吧,聽話。”陸成熟練地哄道。

  果兒有點失望,幸好小丫頭也想跟二奶奶一家炫耀將軍的厲害,乖乖跟著舅舅去送東西了。

  孩子們走了,陸成打發翠丫去老院準備晚飯,他牽著凝香進了灶房,轉身就把門關上了。

  “你別胡鬧……”凝香當他不懷好意,防備地道。

  陸成神情凝重,把北門也關上,快步走回她跟前,壓低聲音解釋屋裡的情形。

  凝香腿一軟,險些失力跌倒。

  “別怕,咱們按照他說的做,沒事的。”陸成穩穩扶住她,聲音堅定有力。

  丈夫在身邊,凝香就有了主心骨,只是小臉依然慘白,緊張地望著門帘,“現在怎麼辦?”

  陸成握握她手,帶著她走向東屋。

  凝香最先看到的也是蕭珞阿南相似的額頭眉眼,眼裡露出震驚。

  蕭珞當小媳婦認出自己就是當日騎馬問路的人了,苦笑,有氣無力地道:“兩位放心,我言而有信,一旦養好傷,馬上離開,只要你們守口如瓶,我保證不將麻煩引到你們身上。”

  “你先放開阿南!”為母則強,眼看著阿南可憐巴巴地被人挾制,凝香急著道。

  信任是互相的,蕭珞盯著他們夫妻看了會兒,忽然道:“你叫陸成,陸家總共有三房,你父母早喪,你二叔住你家對門,你三叔入贅城裡許家……”

  將手下查到的陸家底細,凡是他記得的都報了出來,最後唬陸成道:“我們打聽清楚了才選的你家,我傷勢重必須休養,我的屬下先走了,回頭我死在你這裡,他自會替我報仇,你們最好別耍小聰明。”

  凝香嚇得渾身發抖,這人到底是什麼來歷?他們聽他的救了他,回頭會不會被對方的仇家追殺?

  她完全沒了主意,六神無主地看向陸成。

  陸成也怕救了這個招惹了旁人,可他現在沒有選擇。

  “放開阿南,我抬你去西屋,只要你別亂動,我保證除了我們一家三口,再不會有人知道你藏在這裡。”示意凝香去灶房裡盯著,陸成走到蕭珞身邊,只等蕭珞放開阿南,他就扶他。

  “阿南是吧,你別哭,也別叫,乖乖的聽你爹娘的話,叔叔保證不殺你。”大的都識趣,蕭珞低頭,哄懷裡的男娃,這也是他第一次仔細打量阿南的容貌,剛剛只顧著抓人,沒細看。

  阿南最厭惡旁人欺負他,也是爹爹在旁邊,男娃膽子更大了,狠狠地瞪著蕭珞。

  蕭珞沒有對照,在家也不天天照鏡子,自然沒看出阿南與自己的相似,至於鳳眼,天底下長鳳眼的人多了,那個蒙著黑布假裝刺客還以為他認不出來的裴景寒不就是一個?

  心思轉移到了大事上,蕭珞沒有心情再哄孩子,放開阿南,撐著陸成站了起來。

  陸成將他挪到了西屋炕上,“你先躺著,我出去安排一下。”

  蕭珞沒有阻攔,該說的都說了,他失血過多已是強弩之末,逞強沒有任何用處。

  “你先安撫阿南,我去收拾地上的血。”陸成拍拍妻子肩膀,冷靜地道。

  凝香兩輩子經歷過的事情不少,如今麻煩確實躲不開了,她還算鎮定,打開南北門,看眼還在二房院子裡跟三個姑姑玩的女兒,凝香坐在門檻上,扶著阿南肩膀,特別認真地道:“阿南記住娘的話,別告訴任何人西屋有人,妹妹也不行,知道嗎?”

  阿南不願意,那是壞人,他不想壞人住在自己的家。

  但他也不想違背娘親,鳳眼委屈地盯著娘親,無聲詢問為何要收留壞人。

  凝香親親兒子腦頂,捧著他臉小聲道:“阿南說了,讓別人知道了,壞人就會殺了爹爹娘親,舅舅,妹妹,姑姑,二叔三叔,還有你,他都殺,阿南,你想咱們一家都死了嗎?”

  阿南終於害怕了,豆大的淚珠滾出來,撲到娘親懷裡哭,“娘你別死……”

  凝香眼裡也轉了淚,抱住兒子再次囑咐道:“阿南別說出去,咱們就誰都不用死,懂了嗎?”

  阿南哭著點頭。

  而距離東林村五六里外的北河邊上,幾個黑衣人正跪在裴景寒面前回稟,“世子,我等親眼看見他逃到了這邊,以他的傷勢,絕不可能逃出方圓十里地,十有八成藏到哪戶農家了。”

  裴景寒負手而立,鳳眼望著嘩嘩東流的河水。

  方圓十里之內,有一個鎮子,六七個村莊,農戶太多,不可能一家一家地找。

  “吩咐下去,在幾處村子外圍盯梢,特別留意去鎮上醫館買藥的百姓,一旦有可疑情況,立即來報我。另派人手繼續往遠處搜查,每條路上都安排人巡視。”

  關係到裴家眾人的前程,裴景寒不得不謹慎,否則放虎歸山,裴家註定不得善終。

  “屬下遵命!”黑衣人低聲領命,分頭行動去了。

  裴景寒站在山崖下,想到這幾日的追捕,心中升起疑惑。

  為何二皇子對這片地帶仿佛非常熟悉?如果不是他抄了幾次近路,他們不會跟丟人。

  目光掃過峭壁上一簇乾枯的野糙,裴景寒心中一動,想到了曾經跪在這裡求他的女人。

  凝香就住在附近。

  她嫁到了東林村,娘家在柳溪村,有她幫忙暗查,至少能排除兩個村的嫌棄,萬一被她發現蛛絲馬跡,更是事半功倍。?

  ☆、第 191 章

  ?  蕭珞肩膀中了箭,陸成沒處理過,可不能去鎮上請郎中,只能由他幫蕭珞拔.出斷箭。

  “動手吧。”見陸成盯著自己的傷口,蕭珞很平靜地道,用一種“不用顧慮”的眼神看著陸成。

  陸成殺過好幾次豬了,也放過不知多少次鷹,更血腥的都見過,既然蕭珞放話了,他就真的沒有顧慮,特別冷靜特別迅速特別不憐香惜玉地將那斷箭拔了出來。憐香惜玉啥,蕭珞不是凝香,疼不疼他都不在乎,陸成也不是凝香,沒媳婦那麼心地善良。

  蕭珞悶哼一聲,眉頭深深蹙起,瞧著還算冷靜,藏在身側的手都快把炕褥抓出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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