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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元牽著妻子端端正正跪了下去,端茶道:“姨母請用。”

  小顏氏點點頭,品了一口,鄭重對他道:“瀾音是個好姑娘,你要好好待她,哪天讓我知道你欺負她,我身為姨母,第一個不饒你。”

  一個嬌生慣養的官家女,不計較外甥的出身,不在乎他是商人還是不受寵的皇子,這樣好的姑娘,即便她還是曾經護國公府的二姑娘,小顏氏也挑不出任何不滿意的地方。

  蕭元側頭,看了眼旁邊臉頰緋紅眼帘低垂的妻子,這才道:“元啟謹記姨母教誨,對瀾音,此生不負。”

  小顏氏連道了三聲好。

  謝瀾音又感動又難為情,害羞地接過茶,學蕭元那樣敬道:“姨母請用。”

  聲音輕軟好聽。

  小顏氏受用地笑,喝過茶後,將手上一對兒福祿壽三色玉鐲套到了謝瀾音手腕上,拍著她手感慨道:“姨母的事瀾音想必都知道了,身無長物,元啟孝敬我的東西我不好再拿來送你,這對鐲子雖然算不上多好,卻是姨母曾經出門時自己買的石料,自己雕的鐲子。一共兩對兒,另一對兒我先留著,有機會親手送你姐姐,沒機會,只能托你轉送罷……不管怎麼說,元啟應時能遇到你們姐妹,都是他們的福氣,姨母對你沒什麼要求,就希望你們小兩口圓圓滿滿的,白首偕老。”

  ☆、第100章

  ?  從沁園出來,謝瀾音總是忍不住看手腕上的福祿壽三色玉鐲,陽光透過梅枝照到玉鐲上,那玉色溫暖祥和,像小顏氏與她說那番話時,鳳眼裡的溫柔。

  “喜歡還是不喜歡?”當她再次低頭看鐲子時,蕭元轉過她肩膀,輕聲問。

  謝瀾音回望一眼沁園的方向,心裡莫名替小顏氏難過,“他,真的不肯認姨母嗎?”

  她還沒有當母親,但她已經當了姐姐,小顏氏對沈應時的想念,肯定比她對弟弟的深。

  蕭元目光微變,牽住她手,邊走邊道:“除了他,沒人知道。”

  言罷就沉默了。

  剛知道姨母與沈應時的身份時,他心裡全是對沈家的恨,沈應時不認姨母,他只怨沈應時不孝。回到京城,想辦法跟她在一起不得不面對父皇,蕭元忽然又有點理解沈應時的想法了。

  按姨母所說,沈應時很小的時候就知道誰是他真正的母親,那沈應時肯定希望母親先認他,就像他小時候,看著高高在上的父皇,也盼望過父皇會像寵愛太子衡王那樣考他功課,教他習武。

  失望的次數多了,才真正明白他與那人註定沒有父子情,才開始不將他當父皇。

  沈應時與他不一樣,不過雖然沈應時嘴上不認姨母,從他沒帶曾經見過他袁公子身份的沈妙姐弟進京這事上,就知道沈應時並不想壞了他的事,其中的原因,肯定還是因為姨母。

  至於沈應時何時能想明白珍惜眼前人,蕭元就不知道了。

  不想她為此傷神,蕭元看看前面,走到一顆梅樹下時,他頓住,抬手掐了一朵紅梅下來,笑著看她。領會他意圖,謝瀾音心裡甜絲絲的,乖乖站著不動,讓他替她簪上。

  “以後每天替你摘花。”蕭元認真端詳她一番,柔聲道。

  “你有那麼閒嗎?”他目光灼.灼,謝瀾音低下頭,小聲道。

  蕭元看了眼皇宮的方向,笑了笑,食指拇指輕輕捏她耳垂,“京城恐怕沒有比我更閒的人,瀾音,還疼嗎?”

  他話變得太快,謝瀾音愣了會兒才反應過來他問的是哪兒,對上他意味不明的眼睛,謝瀾音紅著臉點點頭。

  她不敢說不疼,怕面前的閒王又抱她去床上消磨時間,而且她確實不舒服。

  “那我抱你回去。”蕭元親了她臉蛋一口,隨即就將毫無準備的妻子打橫抱了起來。

  謝瀾音急了,左右看看,捶他肩膀,“你放我下來,讓人看到怎麼辦?”

  “看見又有何妨?”蕭元使壞捏了捏她大腿,“新婚燕爾,天經地義。”

  謝瀾音說不過他,埋到了他懷裡。

  蕭元就真的抱著她回了正房,進屋後打發丫鬟們下去,他直接將謝瀾音放到了床上。

  大白天的,謝瀾音不想陪他胡鬧,但剛開了葷的男人,就是不能吃也想聞聞香解饞,更何況夫妻間有太多花樣,蕭元想做的還很多。不理會新婚妻子的反對,蕭元迅速放下紗帳,瓮中捉鱉。

  一件件衣服被人粗魯地丟了出來,裡面小姑娘左擋右擋,最終還是力氣不如人,再羞也只能忍著。

  下午蕭元還想摟著妻子一起歇晌,葛進突然來找,蕭元就讓妻子先歇著,他去去就來。

  躲過一劫,謝瀾音又慶幸又奇怪,蕭元這麼閒,王府里人少安寧,他還有什麼要忙的?

  卻不知道蕭元只是看著閒,其實有太多事情要暗中籌謀。

  想奪大位,可不是光有志向就行的。

  書房裡,盧俊將剛接到的密信遞給了主子。

  蕭元展開信,看完後,唇角翹了翹,笑得有些諷刺。

  原來太子還有這種嗜好,看似清風朗月,實則道貌岸然。

  葛進盧俊也看了信,卻是選秀在即,內閣首輔許家的嫡出姑娘許雲柔與母親去郊外踏青散心,巧遇微服出行的太子。那許雲柔生的花容月貌,太子看對了眼,命人布置一番,演了一出英雄救美。可惜許雲柔心裡早有衡王蕭逸,不明太子身份的她道謝後就想離去,太子攔了一下,被許雲柔認成登徒子,毫不留情地扇了一個耳光。

  葛進放下信,興奮地搓了搓手,低聲提議道:“殿下,咱們將這事透出去?衡王身邊沒有通房沒有侍妾,想來對許姑娘一往情深,得知心上人被太子調.戲了,以他莽撞的脾氣,定會與太子起爭執,給咱們可乘之機。”

  蕭元想了想,否定道:“現在說了,沒有人證物證,許雲柔礙於名聲多半不會承認,太子再撇清自己,那麼衡王最多懷疑太子。咱們冒然傳出風聲,反而會惹太子猜忌,以後行事會更加謹慎。”

  葛進贊成地點點頭,跟著發愁了,“那這事就輕易放過了?”太子城府深,至今只送了這一個能利用的把柄過來,不鬧出點文章有點不甘心啊。

  蕭元再次看向桌上的密信,淡淡道:“太子自小被人捧在天上,最容不得旁人拂逆,他不會白挨那一巴掌。吩咐下去,所有人按兵不動,等太子想到辦法報復,或許不用咱們出手,他們也會兄弟反目。”

  葛進恍然大悟,立即奉承道:“還是殿下考慮地周全!”看來沒只顧著娶媳婦啊……

  他笑得促狹,連主子也敢打趣,蕭元習以為常,又囑咐幾句,提著鳥籠走了。

  路上又將這兩年發生的事在腦海里過了一遍。

  黃鶯鳥歡快的叫,蕭元低頭看鳥,就好像看到了正等著他回去的妻子。

  他必須考慮周全。

  不周全,將來他怎麼護住她?

  前往陝西時,他孑然一人,計劃的是奪兵權篡位,勝了他不在乎史書怎麼講,敗了他也承受得起,大不了一條命。然天公另有安排,送了瀾音給他,現在回京了,身邊有姨母有她還有她的一乾親戚,為了他們,他不能再冒險。

  篡位那條路走不通,那便光明正大地繼承皇位。

  他倒要看看,等太子衡王都敗了,他那位坐在龍椅上的父皇,眼裡會不會有他。

  一路心事重重,回到正房時,蕭元臉上又恢復了從容。

  謝瀾音昨晚累了兩番,上午被他纏著沒能好好休息,午後一沾床就困了,迷迷糊糊將要睡著之際忽然聽到清脆的鳥叫,還越來越近,她難以置信地轉身,挑開紗帳探出腦袋,莫非有鳥從窗子那兒飛進來了?

  結果就見蕭元拎著鳥籠跨進了門。

  謝瀾音認出了籠子裡的黃鶯鳥,看著那鮮亮嫩黃的羽毛,頓時不困了,盯著黃鶯問蕭元,“這是在西安時你養的那隻嗎?”當時她就喜歡了。

  “正是。”蕭元目光卻落在了她因為趴著衣領那裡露出來的一抹春光上,喉頭一緊,就要將鳥籠放到桌子上。

  “拿過來拿過來!”謝瀾音對自己的春光外泄毫無所覺,興奮地催道。

  “歇完晌再看,拿過來就是給你看的。”蕭元現在心情極好,想到距離皇位又近了一步,被略微滿足的野心蠢蠢欲動,化成另一種渴望。

  “瀾音,露出來了。”一邊寬衣一邊走向她,蕭元盯著她衣領道。

  謝瀾音的心思頓時從黃鶯鳥轉移到了自己身上,低頭一看,雙頰發燙,急忙縮進了紗帳里,腦袋還沒沾到枕頭,蕭元就緊追了進來,鳳眼裡仿佛燃了兩把火,站在床前,緊緊盯著她。

  謝瀾音緊張地吞咽了下,試圖跟他講道理,“你,你早上答應我的。”

  “答應你什麼?”蕭元扯開中衣,露出結實的胸膛。

  謝瀾音以前跟他親近都是在晚上,還沒見過他衣裳裡面,羞得立即轉過頭,聲音微顫,“你心裡清楚,你別說話不算數……”

  “可我說的是今晚讓你好好睡覺,沒有說下午,是不是?”蕭元從她背後貼上她,呼吸噴在她脖頸上,似盛夏灼人的暑氣。

  謝瀾音自知上當,又氣又急,知道硬的不行,她轉過來想跟他撒嬌,還沒開口就被人堵住了嘴。

  一陣推推搡搡追追躲躲後,紗帳里突然傳出美人鶯啼似的哀求。

  鳥籠里的黃鶯鳥像是遇到了夥伴,跟著叫了起來,一聲一聲不斷,十分起勁兒。

  似是回應般,紗帳里的美人聲音也越來越大了,雖然是被迫的……  ?

  ☆、第101章

  ?  高高低低的黃鶯鳥叫,最後變成了細細的啜泣。

  謝瀾音真的哭了。

  委屈的,疼的。

  答應了讓她休息休息,結果又來了,樁子鑿井似的,三番兩次,誰受得起?

  蕭元本以為她是太喜歡才哭的,他像早上那樣埋在她脖頸,邊享受餘波邊心不在焉地哄,腦海里還都是方才的酣暢,哪有理智分辨她的哭聲,直到她哭得越來越委屈,他才意識到了不對。

  “瀾音?”蕭元緊張地抬頭看她。

  謝瀾音閉著眼睛,只是哭。

  蕭元見她臉色不太好,趕緊退了出來,離開時她打了個哆嗦,眉頭緊蹙。蕭元心中一驚,先抓起中衣擦拭,要扔開時卻見雪白的中衣上沾了紅。

  蕭元頓時出了一身冷汗,顧不得先安撫她,低下去要檢查她傷勢,謝瀾音不想給他看,蕭元此時容不得她鬧彆扭,緊緊按住她腿,看完了,他後悔不已,心疼地替她蓋好被子,抱到懷裡哄,“瀾音,我,對不起……”

  他想說他不是故意的,說她的聲音與外面的黃鶯鳥叫混在一起,他抵擋不住,著了魔的想讓她的叫聲壓下鳥叫,腦袋裡全是聲音,忘了顧忌她的感受。

  可到底都是他的錯,才害她受了那麼大的苦。

  “瀾音你等等,我這就去找藥,上了藥就好了。”他說什麼她都只是哭,蕭元沒辦法,歉疚地親她一口,迅速穿衣去前院找藥。葛進提前為他準備了專門用在她那裡的藥,蕭元自認不會讓她遭罪,未料還是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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