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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房裡面。

  蕭元放下恭桶蓋子時,雙腿有些發軟。

  不是沒自己解決過,但這次,卻是最暢快的一次,腦海里的一切都那麼真實。

  長長地呼了口氣,蕭元摸黑在旁邊洗了手,回到內室時,提起茶壺連喝了兩碗茶,喝完又添滿。放好了,他走到床前,見她躲在被窩裡裝睡,蕭元無聲地笑,連人帶被子一起抱住,一邊慢慢往下扯被子一邊啞聲問她,“瀾音渴不渴?我餵你喝水。”

  因為剛剛得了天大的好處,這會兒語氣格外的寵溺,仿佛她要什麼他都會答應。

  “你走!”謝瀾音羞得不肯見他,也氣得不想見,氣呼呼送他兩字。

  蕭元唯一不會答應的也就是這個了。

  他知道她肯定渴,扒開被子,捧著她發燙的臉頰一邊親了一口,再親親她閉著的眼睛,“瀾音,做都做了,不必難為情,你那麼美,不就是留著給我看的嗎?”

  他是她的丈夫,是唯一能看見她所有美的男人。

  “你還說!”謝瀾音都快被他這話燙熟了,閉著眼睛伸出胳膊,胡亂打他。

  蕭元抓住她手,低笑著親了好幾口。

  謝瀾音還想罵他,一開口喉嚨難受,忍不住乾咳了兩聲。蕭元立即放開她,走過去將茶水端了過來,坐在床邊哄道:“一會兒再罵我,先喝口茶。”

  謝瀾音確實渴得厲害,垂眸慢慢坐了起來,接茶碗時瞥見蕭元盯著她身上的中衣,她又剜了他一眼。低頭喝水,吞咽時難以避免發出聲音,頓時想起他在她懷裡發出的那些喉頭滾動聲,謝瀾音臉上噌地著了火,情不自禁地放緩了喝水的速度。

  蕭元現在卻沒那些花花心思,他看著端茶喝水的姑娘,體貼地替她將披散下來的長髮挪到了背後,伸手時對上她警惕瞥過來的目光,他無奈地笑笑,誠心道:“放心吧,剛剛已經吃飽了,喝完水咱們就睡覺。”

  謝瀾音裝沒聽明白,喝夠了別開眼,頤指氣使地將茶碗遞給他。

  蕭元笑著去放茶碗,一轉身,就見她又躺平了,他搖搖頭,回到床邊,彎腰掀被,不料一下沒能扯動,竟被她壓著。這次蕭元忍不住笑出了聲,先上.床,掩好紗帳才硬扯開被子鑽了進去。

  再次抱住她溫溫軟軟的身子,蕭元心中只有柔情,親了親害羞埋在他懷裡小姑娘的腦頂,“瀾音,謝謝你。”

  謝她得知他身份後還願意喜歡他,謝她不顧父親反對也願嫁給他。

  他聲音低沉,沒有之前的無賴輕.佻,謝瀾音莫名就懂了他的意思,那一瞬,她不惱他了,心一下子平靜了下來,略微猶豫了會兒,慢慢抱住了他窄瘦的腰,很簡單的動作,卻蘊含了無限溫柔。

  蕭元不由將她抱得更緊,良久才放鬆,有些睏倦地道:“睡吧。”

  他真的困了,這一年多里,第一次舒服地想睡覺。

  謝瀾音輕輕嗯了聲,心滿意足。

  這一晚,兩人都睡得格外香甜。

  直到謝瀾音被一陣疼驚醒,睜開眼睛,屋裡漆黑一片,而身邊的男人居然又趴在了她懷裡!

  謝瀾音疼得直吸氣,伸手就在他背上抓了一把!

  蕭元悶哼一聲,沙啞地抬起頭求她,“瀾音,我馬上走了,你再給我……”

  “疼……”謝瀾音裹緊被子,腦袋也蒙到了被子裡,“都,都被你弄腫了……”

  昨晚穿衣服時就覺得不舒服了,睡了一晚,更是一碰就疼,他居然還想來?

  “你趕緊走,帶著你的禮物一起走,成親前我都不想再見到你!”

  小姑娘躲在被窩裡,悶悶地道。

  蕭元聽她說腫了,又後悔又擔心,仔細回想,昨晚好像是使了不少勁兒。

  “給我看看,真傷了得上藥。”怕她傷的厲害,蕭元又去扯她被子。

  “你到底走不走?”謝瀾音猛地坐了起來,指著窗外瞪他,聲音沒控制好,有點大了。

  蕭元像是被她嚇到了,呆呆地看著她……胸口。

  謝瀾音這才發現自己的小衣不知何時被他弄走了,越發羞惱,一手抓被子擋住自己,一手狠狠打他,如徹底被激怒的貓。偏蕭元一點都不怕,拼著被她打也摟住她又一陣稀罕,親地她失力跌在床上,他才意猶未盡地起來了,走時沒忘了帶走那盆玉雕櫻桃樹。

  謝瀾音躺在床上,透過被子fèng隙見他像個賊人似的抱著大木匣子跳窗離去,忍不住笑了。

  那邊蕭元一路趕回王府,進屋後先脫了衣裳去照鏡子,就見前胸後背好幾道抓痕,正是翻牆時隱隱作痛的地方。

  他摸了摸胸前的一道,有點疼,人卻笑了,決定不管這些小傷,讓它們自己癒合。

  回想昨晚甜蜜,這一天蕭元都神清氣慡。

  就在他站在鳥籠前逗弄黃鶯鳥時,千里之外的西北,平西侯府,已繼承爵位的沈應時忽然收到一封信,信封上字跡娟秀又不失灑脫,他以前從未見過。

  沈應時瞥了一眼並不知送信人身份的長隨,疑惑地拆開了信。

  信上內容只有四個字:明月樓見。

  沈應時視線挪到落款,看清“謝瀾橋”三字時,心跳陡然加快。?

  ☆、第93章

  ?  明月樓。

  沈應時剛下馬,裡面就有夥計迎了出來,笑呵呵道:“侯爺來了,有位公子說他約了您,囑咐小的為您帶路。”

  用詢問的眼神看著面前年紀輕輕的侯爺,怕二樓雅間那位公子是誆他的。

  沈應時神色淡淡,示意他帶路。

  夥計馬上做了個請的手勢。

  沈應時跟在他後面,掃一眼二樓各個雅間,心中有不解,也有緊張。

  她去年九月離開西安,今年六月底回來,他雖然想見她,因為她說過對他無意,自己又身在孝中,也實在沒有太多閒情考慮兒女情長,只有看到她的信時,才陡然發現,他對她的想念比自以為的深。

  夥計將他領到一個雅間門前便退了下去,沈應時站在門前,平復了心裡的悸動,才推門而入。門開了,就見窗邊桌前坐著一個身穿白衫的俊朗……姑娘,容貌與記憶里的模樣重合,又好像更出彩了,如雅室里的一顆明珠,光華繞身。

  “二姑娘。”沈應時客氣地道,順手關了門。

  “沈公子,別來無恙。”謝瀾橋起身同他寒暄,“令尊的事,我也有所耳聞,還請沈公子節哀。”

  沒有喊對方侯爺。

  這是將他當朋友看。

  沈應時情不自禁笑了一下,提及已經過世一年的亡父倒還算淡然,“逝者已矣,我明白,二姑娘不必憂心。二姑娘這次怎麼單獨來了西安?”

  他走到她對面的椅子上坐下,神情坦蕩,沒有隱瞞自己早就得知她進城的事。

  謝瀾橋多看了他一眼,落座道:“實不相瞞,我本想隨幾位兄長去各地遊歷一番,只是剛剛收到家書,驚聞妹妹瀾音被皇上賜給秦王殿下為側妃了,便打消了心思。”

  沈應時本欲端茶的,聞言收回手,直視對面的姑娘道:“五姑娘嫁與秦王殿下,與你的志向有何關係?”

  那事他也得到了消息,只是早就知道蕭元心裡有謝瀾音,並未意外。

  謝瀾橋笑了笑,示意他先喝茶,等沈應時舉止雍容地飲了一口放下茶碗時才道:“在我回答這個問題之前,也有一事想問沈公子,去年你曾經向我提親,不知一年過去,沈公子是否還看得上我?”

  沈應時心跳漏了一拍,只是他何等聰明,聯想謝瀾橋剛剛的話,短暫心跳加快後,馬上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皺眉道:“秦王不為皇上皇后所喜,謝家與他成了姻親,在外人眼裡自然成了秦王一派,即便令尊假裝與秦王不合,一旦秦王假扮洛陽商人與五姑娘定情的事傳進京,必然會引起宮裡的人猜忌。”

  秦王與謝瀾音的關係,京城的人不知,西安的人也不知,而他與秦王的兩個身份都見過,謝瀾橋自然能猜到他知曉內情,繼而想到他可能對他們造成的威脅。

  沈應時聲音冷了下來,臉色十分難看,“你想用你的一輩子,換我替他們保密?”

  在她眼裡,他沈應時就是那等小人?

  “沈公子誤會了。”謝瀾橋不急不緩地道,目光誠懇,“公子非妄言告密之人,這點我很清楚。只是秦王身份擺在那,皇上相信家父一時,未必會相信一世,還有瀾音,父親與秦王明面上不合,她也不能隨便回家。所以我要換的不是請你保密,而是用你我的婚事,徹底讓皇上皇后放心。謝家兩個姑娘,一個嫁給了太子表弟,一個嫁給了秦王,都是親女兒,在皇上皇后心裡,我父親只能保持中立,如此瀾音會輕鬆不少。”

  沈應時神情依然冷峻,對著窗外道:“有你這樣的姐姐,五姑娘真有福氣。”

  他是喜歡她,但他不想她因為這種與感情無關的理由嫁給他,可他又想不到既不娶她又能幫她的辦法,更主要的是,如果他拒絕,她會不會誤會他變了心,會不會覺得難堪?

  太久的沉默都不合適,沈應時勉強問道:“你真的願意為了五姑娘,委屈自己一輩子?”

  “何來委屈一說?”看出他的為難與體貼,知道他還喜歡她,謝瀾橋放鬆了下來,明亮的桃花眼裡浮現一絲狡黠,“沈公子,我從來不做虧本的生意,如果你相貌醜陋或品行不堪,讓我看了就生厭,我絕不會來找你,正因為你是很合適的婚嫁人選,我才會想到這個辦法。”

  說到最後一句,她聲音放低了,不是害羞,反而有點風流公子老練調.戲人的味道。

  沈應時難以置信地看向她,對上她含笑的打量,再回味她話里毫不掩飾的讚許認可,他白皙的俊美臉龐不受控制,微微泛了紅,“你……”

  說的是真心話,還只是為了哄他答應的……甜言蜜語?

  但沈應時無論如何也問不出這種明明該由女子問男人的話。

  謝瀾橋卻知道他的意思,坦蕩蕩地看著他道:“我說的是真心話。”

  言罷她端起茶壺,走到沈應時身邊替他斟茶,居高臨下看著男人因為她的靠近愈加泛紅的臉,謝瀾橋翹起嘴角,聲音輕柔了下來,“沈公子,去年我拒絕你,理由是我想四處遊歷,可有說過我不喜歡你?現在我只是為了妹妹家人,放棄了遊歷的打算,但我同時得到了一個痴情於我的男子,我有何委屈的?”

  上好的烏龍茶輕輕落入茶碗裡,響聲動聽,卻不及她說的每一個字。

  沈應時看著她放下茶壺,看著她慢慢收回手,他能察覺她在看他,也知道她肯定看出了他的窘迫,堂堂大男人因為一個姑娘的話臉上發熱,估計也紅了,沈應時有點不敢抬頭面對她。她站在他身邊,似乎在等什麼,因他沉默,她轉身要回座位。

  沈應時突然不舍。

  他迅速抓住心上人手腕,起身問她,“如果沒有五姑娘的事,你真的願意嫁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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