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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元慡快應約,瞅瞅旁邊白馬,道:“懷舟指點五姑娘吧,我剛得了良駒,借你這兒跑兩圈。”

  蔣懷舟點點頭,“那好,袁兄自便,最好多跑幾圈,稍後咱們一道回城。”

  蕭元不置可否,朝兄妹倆拱拱手,轉身上馬。

  人走遠了,謝瀾音隨口問表哥,“那匹馬賣的話,得多少銀子啊?”

  蔣懷舟當小表妹捨不得銀子,低笑道:“這個沒準,馴服不了一分也賣不出去,馴服了……瀾音不用心疼,咱們家還缺一匹馬的錢?我告訴你,這份交情絕對值,你三表哥我從來沒有看錯人過。”

  謝瀾音嗤之以鼻。

  一刻鐘後,謝瀾音坐在馬上,學蕭元之前的樣子,居高臨下地問表哥,“你不是會看人嗎?那你怎麼沒看出我騎這匹馬正合適?”

  故意將腳伸出馬鐙,跟他顯擺自己的腿長。

  “你小心摔下來!”蔣懷舟心都快跳出來了,迅速將她腿按了下去。

  謝瀾音笑出了聲,左右看看,興奮地催他,“三表哥快牽著我走幾步!”

  蔣懷舟再次囑咐她坐穩了,這才乖乖給小表妹當馬夫,牽著白馬慢慢往前走。

  蕭元跑完一圈過來,大概是黑馬氣勢太盛,白馬緊張地往旁邊退,謝瀾音習慣了前後走,初次遇到這種狀況,嚇得尖叫出聲,立即俯身抱住馬脖子,眼睛緊閉。

  蔣懷舟笑她膽小,“有我牽著,你怕什麼?”

  另一側片,蕭元目光從小姑娘紅撲撲的臉一寸寸往下移,先是她緊貼馬背的脊背,再是柔軟可折的纖細腰肢,最後來到那條修長筆直的美腿上,因她穿著緊身馬裝,真是滿園春.色盡現。

  “五姑娘沒事吧?”嘴上說著賠罪的話,唇角卻翹了起來。

  謝瀾音還是不敢直起身子,鼓足勇氣睜開眼睛,先對上了旁邊黑馬的大眼睛,雖然也是水漉漉的,她卻找不到一絲溫順,只看到了桀驁囂張,仿佛在恥笑她與白馬。

  心裡有氣,謝瀾音頭也不抬地攆人,“我的馬膽小,袁公子還是別靠過來了。”

  這會兒說話一點都不客氣,毫不掩飾自己的不快。

  蕭元失笑,同一臉無奈的蔣懷舟對個眼神,雙腿輕夾馬腹,朝前去了,擦肩而過時,察覺小姑娘飛過來一記眼刀。蕭元顧忌她在馬上,沒有跟她計較,權當不知,離得遠了,才回頭看。

  藍天之下,小姑娘一身白衣做少年打扮,正嬌嬌地使喚她的表哥牽馬。

  不知為何,蕭元突然有些羨慕蔣懷舟了。

  “公子,咱們真要等他們?”盧俊不解地問。

  蕭元悠然地拍了拍黑馬脖子,“下午無事,在這兒騎騎馬也不錯。”

  盧俊沒葛進那麼多話,知道了主子的打算,就默默跟在黑馬旁邊。看著主子騎在馬上,只是望著碧空糙地也會翹起嘴角,盧俊心裡有些發酸。主子在宮裡幾乎不出門,過著近似幽閉的日子,如今終於得了自由,喜歡散心也在情理之中。

  那邊謝瀾音天分不錯,很快就無需表哥幫她牽馬了。

  蔣懷舟看看日頭,同馬上的小表妹道:“瀾音下來吧,明日咱們再來。”

  謝瀾音剛學會騎馬,還沒盡興,望望馬場之外,興奮道:“我想騎馬回去。”

  “路上馬受驚怎麼辦?”蔣懷舟一口拒絕,上前要扶她下來,“路上人來人往,可沒有咱們自家的馬場清靜,你剛學,一步一步慢慢來,別急功近利。”

  謝瀾音想想也是,謹慎些總比出意外傷了身子好。

  等小表妹站穩了,蔣懷舟遠遠朝蕭元揮揮手。

  蕭元策馬過來,“兩位要回去了?”

  蔣懷舟笑道:“是啊,袁兄是不是還沒跑夠?”

  蕭元翻身下馬,摸摸馬腦袋,環視一圈跑馬場,有些遺憾地望向遠方,“可惜馬場地方有限,不便施展,他日得閒,想去關山看看,三公子生在陝西,想來早去過了?”

  關山糙原是西安城附近最大的牧場,蔣懷舟喜歡出門遊歷,去過多次了,熱情地替他介紹,“去過幾次,那裡距離西安有六百多里,以這馬的腳力,一天便能到了。袁兄若不嫌棄,四月底我願替袁兄引路。”

  “懷舟好意,袁某求之不得。”蕭元拱手道謝。

  謝瀾音聽得心裡痒痒,埋怨地嗔了自家表哥一眼。既然有那麼好玩的地方,為何不早早告訴她?現在袁公子說了要去,她再要求同行,容易惹人誤會。

  “五姑娘也想去?”蕭元觀她眼波,猜測著問。

  “沒有。”謝瀾音怕他多想,儘量平靜地道,語氣淡淡。

  蕭元點點頭,同蔣懷舟道:“若是五姑娘想去,我就不打擾你們兄妹了。”

  “太遠了,我姑母不會同意的。”蔣懷舟笑著道,根本沒想過要帶小表妹去那麼遠的地方。

  蕭元唇角微揚,手卻因小姑娘冷淡的態度攥緊了些。?

  作者有話要說:

  謝瀾音:嗚嗚,被人看光了!

  白馬:主人你好歹穿著衣服,我的馬腚都被它看去了!

  黑馬:主人主人,我將白馬看光了!

  秦王爺:……我還不如一匹馬……

  ☆、第18章

  ?  出了馬場,看著夥計將她的愛馬拴在了馬車後頭,謝瀾音滿意地上了車。

  蔣懷舟要陪蕭元,改成騎馬。

  兩人邊走邊聊,謝瀾音勞累了半晌,腰酸腿軟,聽了會兒就困了,從小架子底下取出靠枕擺好,愜意地躺了下去。馬車走得穩當,輕輕的顛簸反而添了舒適,謝瀾音閉上眼睛,不知不覺睡著了。

  車裡遲遲沒有動靜,蔣懷舟心裡奇怪,靠到窗前挑簾看看,就見小表妹睡得正香。他失笑,放下帘子,扭頭朝蕭元道:“學那麼會兒就累得睡著了,真是嬌氣。”

  蕭元沒有接話,想到了家裡黃鶯鳥睡覺的樣子,圓圓的腦袋窩在羽毛里,像個球,他敲敲鳥籠,黃鶯便立即抬起腦袋,豆粒大的黑眼睛水潤潤的。想到鳥眼睛,又記起她那雙瀲灩的桃花眼,不知她睡醒的時候,又是什麼模樣?

  胡思亂想著,出了神,還是蔣懷舟與他說話,才陡然清醒過來。

  進了城門,兩人約好傍晚去明月樓喝酒,便分道揚鑣了。

  馬車到了蔣家門前,謝瀾音還沒醒,蔣懷舟體貼地命車夫將車趕到邀月閣,親眼看著桑枝鸚哥伺候睡眼惺忪的表妹進去了,他才去見姑母。

  “瀾音沒給你惹麻煩吧?”蔣氏請侄子喝茶,不放心地問,“你啊你,就是太慣著她了,比親哥哥還親,慣得她什麼都使喚你,跟你大表妹二表妹都沒有對你那般不客氣。”

  “那說明我這個表哥當的好,姑母就別再說那些客套話了,咱們誰跟誰。”蔣懷舟笑著道,怕姑母擔心,好好誇了一番小表妹騎馬的天賦。

  娘倆聊得愉快,蔣氏心疼侄子,讓他回房休息去。

  蔣懷舟與人有約,沒有多留。

  蔣氏清楚這對表兄妹感情純粹,想到上午嫂子找她說的那番話,吩咐身邊的大丫鬟玉盞,“去瞧瞧,若是二姑娘回來了,讓她過來一趟。”

  玉盞輕聲應了,約莫一刻鐘後回來,道二姑娘尚未歸。

  蔣氏看看天色,料到那兄妹倆多半會在外面用飯,頭疼地揉了揉額頭。

  她這三個女兒,長女性冷,好像真把自己當男兒看了,提起婚事就走,沒有半點開竅的意思。二女兒大大咧咧的,難得兄嫂不嫌棄,蔣氏也盼著這門親事能成,至於小女兒,才十三,暫且不用愁。

  既然二女兒未歸,蔣氏去了邀月閣。

  謝瀾音在車上沒睡夠,這會兒倒在床上繼續睡,睡著睡著感覺有人碰自己的手,睏倦地睜開眼睛,對上母親溫柔秀麗的臉龐。

  “娘……”謝瀾音輕輕喚了聲。

  她的母親當然是個美人,論令人驚艷,要輸給冷峻的父親一分,可母親眉眼裡比尋常女子多了幹練英氣,這讓她的美別有味道。容貌上,長姐隨了父親,清冷脫俗,二姐更像母親,聰明秀麗,她呢,容貌繼承了父母各自的長處,是最好看的,但脾氣就哪個都不像了。

  “身上酸不酸?”蔣氏正在檢查女兒掌心,見她醒了,柔聲問道。

  謝瀾音點點頭,往母親身邊靠了靠,依賴地望著母親,“幸好聽娘的話了,要不肯定更酸。”

  “沒破皮吧?”蔣氏看向女兒的腿。

  謝瀾音以為母親要親自檢查,紅了臉,忙道:“沒有,有點紅罷了,已經塗了藥膏,沒事的。”

  “為了出去玩你是什麼苦都不怕了。”蔣氏點了點女兒的小鼻子,又捏著她手瞧,“回頭我讓人給你fèng副護手。咱們家屬你皮最嫩,小時候吃飯灑了湯,手心燙出泡,你爹爹差點罰辱母軍棍,回家讓他發現你磨出了繭子,又得心疼。”

  謝瀾音不太信,“真的?”

  爹爹疼她,她想做什麼,只要跟爹爹說,再難的事求個三遍爹爹也就答應了,但爹爹天生冷臉,對她們姐妹都很少笑,父女間親密舉止也不多。

  蔣氏摸摸女兒腦袋,笑容里充滿了回憶,“你爹爹人笨,臉皮還薄,只有你們不懂事的時候才敢做醜臉逗你們,還不讓我看見,其實心裡最疼你們。”

  母親這樣一說,謝瀾音突然想家了,抱住母親道:“娘,咱們早點回去吧。”

  謝家的日子再不安生,父親長姐都在那裡,她想他們了。

  “等她好了咱們就走。”蔣氏同樣歸心似箭。

  臨別前丈夫抱了她一晚,早上她穿衣打扮,他坐在床上沉默不語,一雙眼睛跟長在了她身上似的,頂天立地的大男人卻看起來可憐巴巴。她心中不忍,答應他儘量提前回去,未料非但沒能提前,還晚了半個多月。

  提到歸期,有人盼一家團聚,有人暗暗生愁緒。

  明月樓的雅間裡。

  蕭元站在窗前,見蔣家馬車停下後只有蔣懷舟一人下了車,雖然已經料到,還是有些失望。

  她的聲音比黃鶯鳥叫還讓人著迷,可惜她不是可以隨意捕捉的鳥。

  心不在焉地與蔣懷舟飲酒暢談,散席時天色已晚。

  蕭元領著葛進回了自己的宅子。

  沐浴過後,蕭元靠在床上,看著鳥籠里蜷縮成一團已經睡著的黃鶯鳥,腦海里全是她在跑馬場的身影,或是興奮地笑,或是驚慌地叫,而他只能遠遠望著,看她與她兄長撒嬌。

  不知想了多久,困意上來,蕭元揉揉額頭,閉眼入睡。

  玩物喪志,他還有那麼多事情要做,不該浪費心力在一道聲音上。

  理智上作了決定,夢裡竟夢見了她。

  她拉著他的衣袖撒嬌,一聲聲撩人,馬場空曠,她是主動送上門的孤鳥,他不必忍。

  翌日蕭元照舊去晨練,葛進進來收拾床鋪,意外發現床褥卷了起來。

  葛進愣在了屏風前。

  自家主子清心寡欲,住在宮裡時,一年頂多夢一次,可進了西安城後,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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