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024:霍燕庭青沉的俊臉上總算有了絲笑意:「總算講了句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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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024:霍燕庭青沉的俊臉上總算有了絲笑意:「總算講了句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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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024:霍燕庭青沉的俊臉上總算有了絲笑意:「總算講了句人話

  龍亦飛後知後覺地醒悟,在莞城蘇喬代接的那個號碼正是江歌的。

  他連著給她撥了一夜的電話,對方一直沒有關機,卻也一直沒有接。

  足足一夜未睡,凌晨五點,江歌終於接了手機。

  她想關機的,一直沒忍下心。

  也想一直不接聽電話的,看著一夜都過去了,他腿傷還沒好痊癒,就又出了趟遠門,現在回來還不好好休息,她控制不住心疼。

  「那個女人是誰?」話一出口,江歌淚水再次從紅腫的雙眼裡滾出。

  龍亦飛熬了夜的嗓音沙啞:「一個朋友,她叫蘇喬,孩子也是她的,我並不是九九的親生父親,莞城霍燕庭聽說過嗎?九九是蘇喬和他的孩子,現在他們出了事,暫時把孩子託付給我帶一段時間。」

  「朋友?只是朋友那個孩子要叫你爹?」

  「我看著他長大的,從小他就這樣叫,只是乾爹的意思。」

  「好,我不在乎這個孩子對你的稱呼,我只問你,你和那個女人,除了朋友,還有沒有其他關係?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前!」

  龍亦飛想起自己曾經對蘇喬的痴狂,一瞬間默了。

  聽到那邊的沉默,江歌心裡才微微止血的傷口再次被劃拉開來,她流著淚笑了:「龍亦飛,我們彼此都冷靜一段時間吧,這段時間內,你別來找我!」

  龍亦飛還想解釋些什麼,但又覺得好似什麼都已經解釋了。

  江歌把電話掛了。

  ********

  霍燕庭特地跑來連城找龍亦飛那天,園裡新移來的梅樹開出了第一朵花。

  小小的,粉白粉白的。

  龍亦飛看著滿園的奇花異草,想起江歌那天壞了他一園的好菜好果,卻還一臉邀功的樣子。

  他沒想到,霍燕庭這個男人會來得如此之快。

  不由替蘇喬感到欣慰。

  她賭贏了!

  直到霍燕庭接到那通電話,頃刻間,他親眼看到一貫沉穩如山的霍燕庭也有了崩裂瓦解的時候……

  ********

  一連下了一夜的雨。

  越近烏扎蘭頓,雨勢越大。

  肖君蓮把車裡的暖氣開得更足。

  霍燕庭睡得很沉,一雙劍般的濃眉中間聳起高高的山峰。

  肖君蓮儘量把車子開得平穩,奈何才經過泥石流洗禮的崎嶇山路,哪是他想平穩就能平衡的。

  又是一連串石塊土坑上輾過,霍燕庭緩緩睜開了雙眸。

  他出聲問:「還有多遠?」

  那嗓音,雖依然醇沉,卻又沙啞憔悴。

  肖君蓮看著外面越來越沉的雨幕,道:「應該就在這附近,要是天亮就好找多了。」

  霍燕庭深海般的雙眸里血絲遍布,剛才雖是睡,卻是各種夢境連連。

  夢太多,反而比醒著還要更累。

  他緩緩坐起身子,從窗里往外面看去。

  遠的,近的,黑沉沉的烏色山峰,在濃墨般的雨幕像一塊塊巨石,沉沉壓在他的心上。

  黎越和霍西景的車子離他們後面很緊。

  霍燕庭脫了身上的大衣,只著灰色高領毛衣,道:「君蓮,你到後面來,我來開!」

  肖君蓮看著他一臉的憔色不放心:「還是我來吧,你這些天哪還有個人樣,多休息會兒,等天亮了再給你開!」

  「哪這麼多廢話!」霍燕庭沉了聲。

  肖君蓮不敢出聲了,嘀咕一句什麼,還是穩穩停了車,爬到副駕座,把駕駛位讓給他。

  停車的空隙,後面的黎越提著個袋子走上前來,敲車窗。

  肖君蓮搖下窗子,黎越把袋子塞進來:「吃點東西再趕路也不遲!」

  霍燕庭面無表情。

  黎越遞完東西又回後面的車子去了。

  霍燕庭啟動車子,絲毫沒有吃東西的意思。

  肖君蓮拿出一盒牛奶一個麵包遞給他:「吃點吧。」

  霍燕庭不語,只顧往前開車。

  肖君蓮哼了聲,撕開麵包的包裝袋,索性塞進他嘴裡。

  霍燕庭扭頭,惡狠狠瞪他一眼,還是咬過去吃了。

  儘管雨勢依然鋪天蓋地,但光明總算撥開厚重黑雲,給漆黑的天地間拉開了一絲清明。

  遠遠的,看到一排標示。

  有搶險隊伍的鮮紅旗幟,有禁止靠近的危險告示牌。

  剛剛眯了一陣的肖君蓮看到那抹鮮紅,頓時士氣大震,鼓勁道:「Lucien,我有預感,嫂子肯定就在前面,屯裡的情況肯定跟我們在外面一樣,外面的進不去,他們被困在裡面,根本也出不來,所以才失去了聯繫。」

  霍燕庭青沉的俊臉上總算有了絲笑意:「總算講了句人話!」

  肖君蓮撕開一個麵包的包裝袋,自顧自填肚子。

  這一路趕來,真是餓得很了!

  霍燕庭已經將車速提到極致,車輪在坑窪的石子路上咆哮。

  肖君蓮剛塞一點麵包到嘴裡,馬上被顛出來。

  他瞪了駕座上明顯急紅眼的男人一眼,撿起褲子上的麵包,又重新塞進嘴裡。

  很快,有穿著迷彩服的救援兵出來攔住他們。

  「前方是危險區,退出去!退出去!馬上給我退出去!」他高舉著警示牌,直接過來轟人。

  霍燕庭不顧他的阻攔,方向盤猛地打到底,車子一個急轉彎,繞過那個救援兵直衝了進去。

  有一方平地被當兵的清理了出來,搭了臨時帳篷,無數的人往泥濘深處出來又進去,偶爾會抬一個奄奄一息的渾身泥水已完全看不出人樣的傷患出來。

  霍燕庭倏然剎住車子,蹬門下車。

  外面又是雨又是泥,肖君蓮忙拿了他的大衣和雨傘下車。

  下了車看到車子已經完全看不出原來的顏色,車身泥巴一層又一層。

  他咧咧嘴,小跑著越過車頭,幾步追上正往帳篷里大步而去的男人,把大衣披在他肩頭,傘壓根就沒辦法撐,那人步子邁得又大又急。

  霍燕庭頭也沒回,只抬手,攏住了大衣的衣領,繼續冒雨往前走。

  雨水很快落在大衣上,形成水珠,又順著呢絨往下不停地滾落。

  一前一後兩個男人同樣的身形偉岸,氣質驕矜,來往的人即使再沒有精力,也都禁不住往他們身上瞅。

  剛要掀開帳篷的帘子進去,一名同樣穿著兵服的年輕士兵走過來:「幹什麼的?從哪來的?」

  這裡除了兵就是受災人群,偶爾有幾個沒什麼大的傷殘的屯裡人,因為與外界斷了聯繫,路段上的災情又還把握不定,派的直升機還沒來,所以就讓他們暫時也在帳篷里幫忙。

  而這兩位氣場強大的男人,看著跟這裡的哪一撥人都不像。

  霍燕庭言簡意駭:「找人!」

  那當兵的已經累得夠嗆,又來這麼個說話硬嗆的,他一下來了脾氣,抬手就去推霍燕庭:「你先在帳篷外等著,我進去給你找,是什麼人,叫什麼名字?」

  誰知,他這一掌上去,霍燕庭頎長的身軀居然紋絲未動。

  士兵沒有霍燕庭高,抬頭看向他,只見一雙深眸氣勢懾人,他立馬連聲氣兒都弱了:「我們這裡面都是重殘傷患和疫症患者,醫務人員交待了,健康的人誰也不許進去,以免引起感染。」

  霍燕庭心裡不安更甚,嗓音沙磁而沉冷:「我進去一趟,任何後果,與你無關!」

  當兵的還想攔,霍燕庭撥開他就過去了。

  肖君蓮忙又上前打圓場:「兵哥哥消消氣消消氣!我們老闆就是太著急了,並無惡意,還請諒解!」

  士兵也是氣著了,冷哼:「我看起來比你大嗎?還兵哥哥,你趕緊進去跟你老闆說一聲,染上了疫症,別找我們擔責任!」

  「那是那是!你辛苦了!」

  那年輕士兵又瞪了他一眼,轉身,又去原位執勤了。

  肖君蓮忙緊跟上霍燕庭矯健的步伐。

  兩人進了帳篷。

  裡面地上薄薄的軍被裡都躺著人。

  肖君蓮看得心裡直滲得慌,還想停下歇口氣,霍燕庭已經徑直往裡走去。

  「你等等我啊!」肖君蓮大聲喚道,緊步上去。

  他這一出聲,零零散散的病人堆里站起來一個人。

  她穿著和外面士兵同樣的迷彩服,頭上也戴著兵帽,清瘦的小臉上,一雙清冷的水眸更顯得又大又圓。

  霍燕庭仿佛聽到了自己心臟瞬間塵埃落定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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