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若是真實的你也這樣多情,該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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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喬若隱若現的大片秀背,在微暗的燈光里,翩然遠去。

  霍燕庭沉鑄未動。

  門開,霍燕楠靜然而立。

  清盈如飛的粉紫色輕紗裙,頭髮盤著公主髻,以鑽石髮夾飾之,漂亮清純而又透著成熟女人的優雅。

  蘇喬微微一笑:「霍太太都到了門口,怎麼不進來?攖」

  霍燕楠沒動聲色,眸光越過眼前和五年前看起來已經大不一樣的女人,落在餐桌一端的沉色男人。

  高大魁岸的背影投在巨大的落地窗玻璃牆上,映照出來的憂寂令她氣惱償。

  她臉色平靜:「阿庭,談完了嗎?」

  霍燕庭臉色很沉很冷,垂首,重新點燃一支煙。

  對於她的忽略不計,蘇喬不在意地一笑,對她一頜首,自顧邁步離開。

  門沒有關上,蘇喬高跟鞋清脆利落的響聲由近至遠,裝潢得浪漫絕倫的包間裡重歸寂寞。

  霍燕楠將門關上,走過來,在剛才蘇喬坐過的地方,默默注視他。

  深邃英俊的臉依然是記憶里令她一見傾心的樣子。

  曾經她以為,這樣的沉默寡言是他的本性,卻從沒想過,這樣冷情的男人,會有一天愛上別的女人,且如痴如狂。

  五年的時間,她從一個女孩等成一個哀怨滿腹的女人,不,應該說,依然是女孩,只是那顆炙熱期望的心,漸漸化成了冷灰。

  在莞城,她暗下查到了許多關於他和那個女人的消息。

  他跟他前妻隱婚半年之久,他們夜夜同床同夢。

  聽說他為了前妻的一句話,將犯過他大忌的司機用了春市的一半的礦業股份又請了回來。

  她還聽說,因為前妻遞給他離婚協議,他當場發飈,不管不顧將當場將一名記者揍個半死。

  他還曾為她,十分鐘之內,將莞城繁華如蟻的路段開出了一段無人地,任她獨車而過。

  她原來房子樓下的百年梧桐,他錦園旁邊已經修建得如宮殿般的工作室,與另一邊市中心相連的喬庭大道,這些,全都是為她一個女人所設。

  ……

  查到的信息越多,霍燕楠的心越死。

  可是她不願意放棄,她幾乎從出生起,就與這個男人息息相關著。

  她的第一個吻面禮,第一份生日禮物,第一次心扉蕩漾,都是為他。

  她的名字,都是跟著他的名字而取。

  她十歲生日,他當著父親的面,親口承諾過,在她十八歲生日娶她。

  如今,他確實娶了她,可她卻絲毫沒有嘗到過新婚甜蜜的滋味。

  婚禮之初一段時間,她甚至天真的以為,所有人的婚禮都是這樣的。

  她後來才知道,那些新婚夫妻他們不是這樣相敬如賓,將妻子放在另外一棟豪華的別墅,甚至都不帶回他所住的錦園。

  更別提親吻、上床,纏綿如斯。

  哦,也吻過,那是婚後第二年,她生日,她請他到了她所住的別墅,她喝了酒,主動獻吻。

  他一點反應也沒有。

  她哭了,第一次,驕傲如霍燕楠的她,當著他的面,哭得像個小孩。

  何況,她本就還只有十九歲。

  放在尋常女孩身上,不過是個情竇初開的年紀。

  他臉色鬱黑得難受,拿過桌上的洋酒,猛烈地一氣灌了大半瓶。

  他抱了她,卻最終什麼也沒有發生。

  在她的床上,他沒要她,卻迷濛地重複喊著另一個女人的名字。

  喬兒……喬兒……

  後來,他解釋,他不行,自那一刀後,就不行了。

  就從那天開始,她請私家偵探,查找所有他和她的一切。

  然後,她知道了,他曾為她做過的所有瘋狂事情。

  她終於也明白,當年那樣致命的一刀之下,那個兇手為什麼還能安然無恙地被深鎖在錦園。

  原來,不是想日後懲罰,而是根本不曾怨恨過她。

  他愛她,竟到生命不顧的地步!

  可是,他們終究是分開了,且她和他都得知,對方已各自有婚姻,那個名叫蘇喬的前妻,不僅有了丈夫,還有了孩子,在離開他的半年不到,她就和另外一個男人有了孩子。

  霍燕楠從此相信,不管他心裡如何,他人終是她的。

  也正是如此,她不再痛恨,也不再惱怒,他們在彼此心裡所占成分越重,越痛苦的是他們,與她無關。

  看著他們痛苦,她覺得,自己痛苦也是能理解的了。

  她臉色平靜,無笑無惱,一雙靜然的眸子平視著吞雲吐霧的他:「如若她沒回來,是不是會好些?」

  霍燕庭複雜的眼眸隔著不遠的餐桌盯著她,一語不發。

  「這次,即使我出面,將她送走,怕是你都不會再同意了吧?」

  五年前,她送走的蘇喬,他並沒有責難。

  現在想來,他不怪她,不只是因為霍家的恩情,另外,他是怕缺失的自己讓蘇喬心懷愧疚,又怕強留下,霍家對蘇喬不利。

  她起身,走過去,居高看著他濃密的短髮,輕聲:「阿庭,別和她合作!」

  他掐了煙,起身,攬她的肩:「走吧,我送你回去。」

  嗓音冷漠,還有些沙啞。

  不知道的人,肯定以為他剛才在前妻面前哭過,所以才使嗓音都澀了。

  霍燕楠拉住他:「阿庭,別跟她合作!」

  霍燕庭俊刻的深容終於有了變動,劍眉微皺,使得眉峰間和滄桑更甚:「別耍小孩脾氣,工作上的事,你不用在意。」

  「我不是為我自己!在一個工程上同進同出,難過的只會是你自己!女人一旦有家有子,還會心疼以前的男人嗎?更何況,五年前,她就能對你下得去刀子,即使曾經有情,那一刀下去,她對你就連僅剩的情意都早已蕩然無存了,要不然,她如何忍得下心動得了手——」

  「住口!」

  霍燕楠定住,她不敢相信,他居然敢對自己大吼。

  她定定地看他。

  那雙一向沉冷如山的深眸,此刻裡面翻湧里莫名的痛苦、受傷、隱忍,像是兩團亟待噴發的熔岩,令人心驚,更多是的絕望。

  她突然抱住他,心疼的,愛慕的,喃喃而語:「阿庭,我們走吧,回米蘭或是去紐約,我們不要再待在這裡了好嗎?」

  半晌,他似平復下來了,緩緩道:「會走的,很快了,走吧,回去。」

  「嗯。」霍燕楠聽話地點頭,重新挽上他的臂彎,一起乘電梯下去。

  到了晨華大廈地下停車場。

  霍燕楠哀求道:「阿庭,我想回錦園住一晚。」

  霍燕庭拿著車鑰匙的手一僵,幾秒,漠然地回:「別了,去了也只是徒增鬱悶。」

  「我睡客房,不***擾你!」

  他拉開駕座車門坐進去,搖下車窗,頓了頓,道:「還是別去了。」

  霍燕楠咬緊了唇,看著黑色車子從自己面前像一道疾風,快速掠過去。

  ******

  錦園。

  今晚白菜的日子很安靜。

  安靜得連它自己都不敢相信,在自己舒適的狗窩舒適地賴了很久,終究不放心,起身,溜進書房,沒人。

  又往他臥室跑去。

  在旋轉樓梯處,撞上秦姨。

  秦姨看它一幅找人的樣子,笑道:「別找了,先生已經睡了,今兒似乎累極,一回來就進臥室休息了。」

  白菜一愣,隨即才反應過來,欣喜若狂。

  多少年了,終於有了個安穩的夜!

  可能確實是睡得太早,五年都沒這麼早睡過了,此刻都進不了夢鄉、

  他坐起來,靠在床頭,從旁邊柜上拿了酒,倒進備好的杯子,又喝了一整杯,重新躺下去。

  微醺的感覺果然起了催眠作用。

  模糊的眼前,再次出現那道曼妙的身影。

  他薄唇緩緩勾了起來。

  看著她走近,伸手,滿足地環上她柔軟細滑的腰肢。

  她穿著他為她買的絲質睡衣,沒有系腰帶。

  掀開被子,他將她抱進被子裡,放在自己已經躺暖的地方。

  自己覆身其上,貪婪地看著她美麗的小臉,吻了又吻,道:「若是真實的你也這樣多情,該有多好。」

  她不回話,只凝著他,盈盈笑著。

  像一朵安靜綻放的蘭花,卻散發著誘人的紛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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