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0:你這人前一幅清心寡欲白蓮花般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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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喬微怔。

  出去?

  難不成,他並不是要帶自己去魏芸菁那邊?

  男人已經出了房間門。

  她帶上門,跟上前面修長偉岸的背影償。

  酒店走廊的深棕色純羊毛地毯,不管是什麼跟的鞋,踩落無聲。

  電梯的方向,正好經過魏芸菁的房間攖。

  霍燕庭目都不曾斜視地瀟灑走過。

  蘇喬情不自禁加快腳步,有種小小的作賊心虛。

  待走遠,又為自己竟然產生這種想法而覺好笑。

  終是無心,何來作賊?

  一路出了酒店大門,霍燕庭將車鑰匙扔給門口的保安。

  很快,熟悉的邁巴-赫被保安開過來,並禮貌地交還給它的主人。

  霍燕庭拉開副駕座的門,連推帶搡地就將蘇喬弄了進去。

  長臂一伸,幾下就給她扣牢了安全帶。

  被霸道塞在副駕座上的蘇喬慍怒,無端端地就想起何世軒、龍亦飛那種。

  同樣是男人,哪一個都比眼前這個謙和有禮。

  也不知那些女人眼睛蒙了塵還是怎麼的,竟一個個上趕著往他身上撲。

  他自己進了駕駛室,好看的雙手握上方向盤,徐徐滑動啟動車輛。

  手腕上的藍寶石手錶叫人瞧得一覽無餘。

  他竟然一直戴著這隻手錶。

  而她的那隻,那天在機場被他帶回,又還給她後,她就一直將其深埋在櫃底,和那枚同樣還回的鑽石戒指、無限額黑卡待在一起。

  他開車的樣子與他平時一貫的霸道肆意截然不同,很是認真專注,菲薄的雙唇緊緊抿著,更突出下巴線條深刻迷人。

  瞧著,令女人心動。

  蘇喬卻不曾看他,一雙平靜無波的清澈眸子,一直擱在窗外都市的流光異景上。

  夜色已經降臨,香江的夜,像紫荊花一樣,絢爛而耀眼,目不暇接。

  蘇喬眼睜睜看著流逝的窗外一處燈火通明後,又進入一片黑暗區。

  然後又是燈火通明,再接著又進入黑暗。

  如此循環,反覆不斷。

  生出一種繁華過盡,悲傷塗靡的傷感。

  「在想什麼?」

  紅燈路口,他伸過手,握上她的下巴強勢撥過她的臉,與他相對,低沉出聲。

  蘇喬煩他總這樣動不動就逼迫人的樣子,用手將他的手拉掉,冷聲提醒他:「你不會再碰我!」

  「喲,還把這話當尚方寶劍了?」

  蘇喬忍不住輕哧:「你是皇上嗎?」

  他就笑了,有些得意的神色:「我比皇上還繁忙。」

  又湊近了她,貼緊她耳側的低磁嗓音含笑:「尤其是女人方面。」

  蘇喬第一時間就想起了上次余姍姍的跳樓事件、白天魏芸菁巴巴等著他來陪她逛街事件,紅潤如櫻桃般的小嘴就緊緊閉起來了。

  「怎麼不說話了?」他手又習慣性地伸過來。

  蘇喬一躲,聲調兒就有些怒了:「你想讓我說什麼,說你對女人還真是廢寢忘食、應接不暇,白天才陪完魏芸菁,晚上又趕著來陪我?」

  他伸過來,並未觸及她臉的一隻大手,就那麼頓在了空氣里。

  長達一分鐘的時間裡,都未曾動。

  蘇喬瞟向他的臉,那雙漆黑如寶石的雙眸,頃刻變得深邃不明。

  心裡就有些畏懼起來。

  他的手突然向前,蘇喬只覺脖子一熱,他貼上她脖間的虎口緩緩放鬆。

  帶著電流般的掌心,滑過她敏感的肌膚。

  他墨亮的眸子就這麼直直看著她,幽幽地說:「喬兒,別對我說這種話,我會以為,你和她們一樣,不管錢權亦或是我本人,至少在一個方面是在乎我的。」

  他又往她這邊靠了靠,唇邊勾起笑:「再這樣說,我會以為,你在跟我其他的女人,吃味兒!」

  蘇喬躲不開,定定回望著他,一時竟忘了狠狠回駁他太過狂妄的自戀及自大。

  他卻突然放開她,啟動車子,重新聚精會神地開車。

  蘇喬的身子就有些無力地靠落到椅背上,竟覺他剛才撫過的地方,有些輕微的、不知名的,失落。

  車子終於在一處外灘緩緩停下。

  停車位出去,往前就是熱鬧紛繁的商業街。

  一眼望去,林林總總的商店及百貨公司讓人目不暇接,和白天去過的太古廣場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下車,他欲牽她的手。

  蘇喬自然不可能與白天才牽過另一個女人的手相觸,她會嫌棄。

  他俊逸的面上就有了些薄怒,強行抓住,將她細柔的小手握得死緊,哼道:「人多,丟了我可不會回頭來找你!」

  蘇喬掙扎:「丟了也好過現在這樣。」

  他冷凝著她眯了眸,音調抬高:「你再說一遍?」

  冷酷的容顏,一抿唇,一眯眸,給人的感覺就有了殺氣。

  蘇喬雖然依然在掙,但強硬堅持的力度明顯弱了許多。

  「我的確說過不會再碰你,可後面的話你根本沒聽完,我的意思是,你不願意,我就不碰,可若你同意了,我想怎麼碰就怎麼碰!」他難得的,俊容誠懇地給她一番解釋。

  聽完他的話,蘇喬豁地將兩人相握的手舉到他面前,頗有些委屈:「我並沒有同意!」

  「是嗎?」他長眉一挑,「我給你三秒時間,掙得掉算你贏!一、……」

  他十足十的霸王作法令蘇喬怒極,索性手口齊上。

  「……二、三!」

  兩隻手依然握得牢牢的,只是雙雙手背上的肌膚顏色都不怎麼均勻,那全是她掙、而他不松,齊齊折騰後留下來的斑斑印子。

  「你看,徵得你同意了!」他低低地笑,又湊近她額邊,威脅:「既然同意了就老實些,再敢胡鬧,我將你賣了!」

  蘇喬冷著一張小臉,被他牽進一間女鞋商鋪。

  隨手拿過一雙休閒鞋,翻過鞋底,用目光對著她的腳一測,熟練地對導購要求碼數。

  導購拿過來,蘇喬猶疑地接過,彎下腰去換。

  一腳探進,竟然,不大不小,剛剛好。

  她就有些心驚了,抬眸看過去。

  男人雙臂環胸,眸尾含笑,也正瞅著她。

  蘇喬遂低了目光,心尖處就有些微涼。

  究竟得經過多少前車之鑑,才會練出這般精準的目測?

  將一雙都換了,她站起來,淡淡的:「好了。」

  他眸間顯出得意:「碼數合適?」

  她點頭。

  「是穿著走嗎?」導購禮貌地問。

  「嗯。」霍燕庭果斷應道。

  得到肯定回答,導購將蘇喬剛才的鞋用鞋盒整齊地裝了,又用禮袋裝好遞給蘇喬。

  蘇喬提著,剛出店門,手上的袋子就被一隻大手強勢奪走。

  而後,他徑直往不遠處一個垃圾桶大步流星而去。

  哐的一聲,才穿過一次的新鞋連著盒子,被他在離垃圾桶還有一步之遙的距離,準確地一把扔了進去。

  蘇喬心裡是可惜的,終是沒有出聲阻止。

  他說過還她的面,還真的就是一碗麵。

  一家很是樸素的麵館,一碗雲吞麵。

  因為多了幾隻雲吞和肉丸,比她之前的素麵貴許多。

  一張桌子,倆人面對面。

  他也真做得出來,就點一碗。

  面上來後,蘇喬吃,他邃眸堂堂地就那麼定定看著。

  蘇喬想自在些的,最終還是被盯得耳根發燙,也才勉強吃完小半碗。

  肚子飽了,這樣的氣氛,即使她不想浪費,剩下的也再無法堅持著吃完。

  見她再無吃意,他揚眉:「完了?」

  她點頭。

  放下筷子,正欲起身。

  面碗一挪,他竟然接過她的筷子,又就著她那碗未完的面,低頭優雅地吃起來。

  蘇喬瞪大眸,隨即又感覺到四周投過來的目光,臉上刷地就紅了。

  這人,要不要臉的?

  填了肚子,蘇喬就想回酒店。

  霍燕庭卻不肯,牽著臉色很是不情願的她,硬是又圍著附近商鋪逛起來。

  一家DIY手工蛋糕商場外面裝飾獨特,蘇喬不知不覺被吸引。

  她天生對建築、室內裝修設計具有深厚的興趣,但妨看到特別的,總會情不自禁挪步進去欣賞。

  進去,才發現,外面門外挺小,裡面卻是另有乾坤。

  被設計師巧妙地隔成一間一間單獨的小作坊,很是適合親朋好友、戀人情侶一起親手製作愛心蛋糕。

  霍燕庭似乎比她更為中意這裡。

  獨自去選購了工具、材料,又訂了一間作坊房,馬上就有服務員拿著他們的房牌號過來,熱情而禮貌地迎他們倆進去。

  蘇喬只想看裝修,不想做蛋糕。

  「我做,你吃。」霍燕庭附唇到她耳邊,輕笑喃語。

  蘇喬微愣,人已經被他帶著跟過去。

  將門輕輕帶上,服務員離去。

  手工房裡就只剩下他們兩人。

  蘇喬心裡就隱隱有不安浮起,她只站在門口,也不出手幫忙,只是警惕地瞧著他。

  霍燕庭解開袖扣,隨意挽起,又打開包裝袋裡的新圍兜,穿上。

  藍色的圍兜前,一隻巨大的泰迪熊,憨憨地對著人笑。

  修偉魁岸的高大男人,憨態可掬的泰迪熊,這樣的搭配,如不是親眼所見,蘇喬是怎麼也想像不出這樣的畫面的。

  她一時沒忍住,撲哧笑出聲。

  「傻站在那笑什麼?還不過來幫忙?」霍燕庭習慣性地出聲指揮。

  蘇喬就走上前去,問:「幫什麼?」

  「系好後面的帶子,幹活不方便!」他抬起臂,以眸對她示意。

  她伸手,在儘量不觸及帶著他體溫的襯衣衣料情況下,手腳麻利地給他圍兜帶子系了。

  取胚、加工、繪圖……

  蘇喬發現,他這雙手不僅生得好看,還生得靈巧,仿似無論什麼事,到了他手上,就成了極容易的事兒。

  一隻水果排列整齊的小蛋糕在他一番製作下,巧妙出品。

  拿了挑子,他叉起一勺,直接送至她唇邊,笑容迷人:「嘗嘗!」

  蘇喬別過,自己拿了挑子,挖起一小塊,嘗了。

  奶油新鮮,水果鮮甜,這家不僅裝飾巧妙,連材料都是上乘。

  「吃個東西怎麼跟孩子似的,嘴邊上都是。」他看著,就伸了手,自然而然地撫上她的臉,以指腹抹過她唇邊的奶油。

  她想躲。

  他卻另一手也撫住了她另一邊的臉。

  修長的大手裡,她小小的臉白皙得近乎透明。

  直直凝著她的漆黑雙眸里,就湧起了意味不明的東西。

  磁性嗓音略啞:「喬兒,我想吻你!」

  蘇喬眼眸一瞪,正準備出言阻止。

  他兩手用了力,她的嘴就被他強行擠得嘟了起來,吐出的語音也成了模糊不清的音節。

  「你若掙不開,我算你同意!」霸道賴皮的招數,他屢試不爽。

  蘇喬恨,索性抬腿就踢。

  他就勢,將她往牆上一壓。

  她再動彈不得。

  他突然俯首,吻住她嘟起的唇。

  雙手緩緩鬆開,吻也被他用力地一寸一寸加深。

  這次,他很溫柔,溫柔得像對待一個易碎娃娃。

  她沒有繼續抗拒,無力地鬆了手。

  「喬兒,今晚,和我做吧?」他慾念濃重的嗓音,低啞得如同遠在天際。

  可分明又近在耳側。

  蘇喬被他吻得渾身發軟,很快被鬆開唇的他一手牽起,一路大步流星地出了作坊的門,又回到外灘的停車場,拉開后座的車門,將她送進去,自己健碩的身子隨即也進去。

  只有從外透進來的瑩弱燈光里,他清冽的雙唇重新覆上來,貪婪而纏綿。

  蘇喬躺在柔軟的皮椅里,被他龐大的身軀壓得有些喘不過氣,腦袋發懵。

  他探向她雪紡衫的領口,指尖輕巧地解開上面的扣子。

  胸口突然接觸冷空氣,讓她猛地一驚。

  抬手,她抓住了他的。

  隨即從他身上鑽出,坐了起來,連連深呼吸,雙手緊握成拳。

  指尖嵌進柔嫩的掌心,疼痛令她更加清醒。

  她重新看向身後已經如她一樣坐起,臉色沉若寒冰的男人,已經恢復冷靜的嗓音仍然微微發著顫:「不是每一個女人,都會受你蠱惑為你沉淪,不管什麼時候,我都不會同意!」

  她去推車門。

  剛推開一絲縫,他伸手過來,嘭地再次將門帶上。

  她看向他。

  他神色安靜,漆黑的眸子卻炯炯明亮,令蘇喬心間發涼。

  沉默許久,他抬手,重新撫上她的臉。

  蘇喬被他指尖的觸及激得皮膚一顫,卻沒有再躲。

  長指留戀地、溫柔地滑過她優美的唇形,氣息已沒有剛才的粗重洶湧。

  他漠漠地應道:「好。」

  起身,他下車,將車門重新關上。

  坐進駕駛室,握緊方向盤,他磁冷低緩的嗓音從前面傳過來:「許下的諾我會遵守,我也會等,等你蘇喬親自送上門來,求我要你的那天!」

  車子啟動,飛馳向前。

  蘇喬縮在后座,心在瑟瑟發抖。

  這次,比來的時間快了不只半個小時。

  不過,車速也是蘇喬承受不及的時速,下了車,她還感覺自己雙腿都還浮在半空。

  他沒有下車,只是搖下車窗,扔給她一句冷酷懾人的威脅:「不許單獨見Evan,別說我沒警告過你!」

  在走廊,魏芸菁的門突然拉開,魏芸菁從裡面走出來。

  與蘇喬撞了個對面。

  蘇喬的唇上,還帶著霍燕庭貪婪肆虐後的印跡。

  魏芸菁一眼看出來,這是男人留下的。

  她冷冷一笑:「看不出來,你這人前一幅清心寡欲白蓮花般的女人,在男女關係方面,倒是開放得令人瞠目!和龍少也沒見過幾次面吧?這麼快連床都上了?」

  蘇喬冷冷看她一眼,沒有回一字半語,快步而過。

  魏芸菁在後面笑出聲:「下次可悠著點,吊男人的本事沒什麼可炫耀的,可別再把這事掛在臉上招搖過市了,你臉皮厚覺得沒什麼,我可都替你害臊!」

  蘇喬進房,將門一把甩上,發出嘭的一聲巨響。

  跑進浴室,對著鏡子,這才發現,自己的嘴紅腫得不成樣子。

  她惱恨地扯過旁邊的毛巾,用力地擦起來。

  擦了一陣,又將毛巾往洗輿盤狠狠一砸,砸起一池水花,濺花了鏡子裡面的臉……

  ******

  第二天,蘇喬原本還擔心龍亦飛來找。

  所幸,一大早魏芸菁就打了通電話過來,讓她過去。

  房間裡,魏芸菁已經打扮妥當。

  沒穿平日最常的裙裝,而是一套天藍色休閒服,波浪長發束了個韓式馬尾,渾身洋溢出一股子製作誘惑的意味兒。

  看到蘇喬過來,她眼皮都沒抬,拿起巨大的墨鏡遮住大半張臉,淡漠至極地說:「今天我要去個地方找人,你陪我一起。」

  不知道她要幹什麼,蘇喬也懶得問她要找什麼人。

  雙雙漠著神情,一起走出酒店。

  蘇喬倒是有些意外。

  霍燕庭居然沒有來,也沒派司機來。

  而魏芸菁也不像以往,出門就非得打一番電話過去惺惺作態地撒嬌賣乖。

  大馬路上,魏芸菁甚至伸出手去打車。

  蘇喬冷冷看著她叫停一輛車,又回頭來看自己。

  默了默,她抬步跟過去。

  魏芸菁坐的副駕座,蘇喬坐在后座。

  計程車一直平穩向前。

  香港陸地面積其實並不大,車子駛了近一個小時後,漸漸就駛入郊區。

  直到前方隱約看見矮舊的房屋,計程車停了下來。

  魏芸菁付了款,拿過自己帶來的遮陽傘,先下車,蘇喬於是也跟著。

  又往前走了一段,一個與香港這個大都市毫不融合的偏僻村落漸漸出現在眼前。

  站在村口,魏芸菁眯起眼睛環顧了一番,拿出手機,遞到蘇喬面前:「找這個人,廖儒國。即使一家一家問,也要把他的住址找出來!這樣,你從那頭開始,我從這邊開始,找到就手機通知。」

  蘇喬看她的手機屏幕,上面除了廖儒國三個漢字,什麼都再沒有。

  沒有相片,沒有住址,沒有電話,任何資料都沒有。

  這樣去找一個人,形同大海撈針。

  蘇喬秀眉微微皺起,無意地問:「他是你什麼人?」

  誰知,魏芸菁竟然狠狠地瞪過來,打斷她的問話,凶厲地說:「不關你的事!問那麼多幹什麼?你負責找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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