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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讓掐滅了還剩一大截的煙,手插在口袋裡,說:“走了。”
潘煒攔住他,“別走啊,薛哥哥,這煙才抽了一半呢,就這麼捨得滅了?不抽了?”
薛讓淡淡地看著他,“想說什麼?”
潘煒笑了下:“你可從來不會說什么女朋友之類的,你的世界裡有這個生物嗎?”
薛讓勾唇,幾許譏諷,“我心裡有就行了。”
“是麼?”潘煒上下打量他,“你今天很不對勁,你對小姐姐的態度非常曖昧,我們又不是瞎子。”
“我以為你是。”薛讓漫不經心地說。
“我是什麼?”潘煒瞪眼。
“你是瞎子啊。”
“我糙,薛讓!”
薛讓將煙扔進一旁的垃圾桶,轉身往狀元街走去,潘煒急忙跟上,跟著他走進那流光溢彩的街道上,他嘰嘰喳喳地說道:“薛讓,你該不會看上小姐姐了吧?你不是不談戀愛嗎?你媽不會同意的!”
薛讓的母親。
非常嚴厲。
薛讓的父親,常年不在家。
但也很嚴厲。
兩個人都嚴厲,他們出生書香世家,對孩子的管教,要上心很多。
薛讓偶爾會打架。
他也不是非要打,而是他要發泄。
至於談戀愛。
早戀。
這種東西。
在他父母的眼裡,十惡不赦,可以讓孩子下地獄的。
他們也絕對不會同意的。
“薛讓,我告訴你,你要想清楚啊,阿姨他……”潘煒想到鍾麗顏那張臉,就一陣哆嗦,他很少去薛讓家。
每次去,鍾麗顏都會問:“潘煒這次成績怎麼樣啊?聽說排名下滑了,阿姨跟你說,你千萬不能鬆懈啊,得跟薛讓多學習,還有得盯著薛讓,別讓他談戀愛啊。”
潘煒肩膀一抖。
薛讓沒吭聲,他插著兜。
他性格冷,有一部分原因是小時候他長得太像女孩子了,那些人都把他當女孩子令他很不慡,另外一部分主要也是因為他父母。
他們的教育,令他性格如此。
潘煒又說:“其實你也可以不聽你爸媽的,你這個時候要是喜歡上誰了,你要是不試試的話,以後難保不會後悔,再說了,你還真的沒怎麼反抗你父母,你爸媽讓你學醫呢,你不是想當操盤手嗎?”
年少時,都想逆著安排,輕狂一次。
薛讓在奶茶店外停下。
潘煒:“你還想喝奶茶啊?”
“來個糙莓味的,要藍色吸管。”薛讓對老闆說。
潘煒一頭霧水:“喝個奶茶還指定吸管?”
作者有話要說: 奶茶要藍色吸管什麼梗。
我不懂。
☆、第18章
車子剛到門口, 張嵐下車,風一吹,啪嗒著響著, 陳叔笑道:“起風了,張嵐, 快進去吧。”
“好!”張嵐轉頭笑了下,拎著書包進了屋裡, 劉嬸看了眼牆壁上的鐘, 說道, “今天怎麼這麼晚啊?”
張嵐癱坐在沙發上,“今天學校運動會,辦完了我跟同學出去吃東西了。”
“晚飯吃了沒?要給你弄點吃的嗎?”劉嬸把書包掛起來,問道。
“不用,我吃飽了,很飽。”張嵐伸個懶腰。
又抬眼看了下牆壁上的鐘, 快十點了,家裡很空蕩,她爬在扶手上,“劉嬸,我爸媽還沒回來?”
“沒呢, 今晚可能不回了, 先生到周市開會,池萍跟著一塊去。”
“哦,明天呢?”
“明天不知道啊, 你早點上去睡,天涼了,明天醒來可能需要穿長袖了。”
“好。”
張嵐從沙發上跳了下去,拿起書包,上樓。
費城是沒有秋天的,她的夏天漫長,去年秋天可能只有兩天,快到十一月頭才有涼意,而冬天就是看天氣的心情了,可長可短,可冷可暖和,張嵐上樓後,拿起睡衣去洗澡,還沒進浴室,手機就響了。
她轉身回來,拿起手機,來電是一個陌生號碼。
但,是本市的。
她想了下,接了起來。
“餵?你好呀。”她笑著說,那頭安靜了兩秒,陡然一道男聲笑了起來,清澈,舒服,“到家了嗎?”
笑聲有點熟悉,張嵐愣了下,“薛讓?”
“嗯。”他應了一聲。
張嵐驚了下,將手機舉到跟前,擦擦眼睛再看。
不確定地再問道,“薛讓,真的是你?你知道我是誰嗎?你沒打錯電話吧?你竟然會主動打電話給我,我沒拿你作業本!”
“……”薛讓無奈,他低著頭,靠在自家陽台上,“沒打錯,就是打給你的,張嵐,確認一下你到家沒有。”
“哦,到了到了,這是你號碼啊?”張嵐鬆一口氣,倒回床上望著頭頂的琉璃燈。
“嗯,是我的,存一下。”
“不存。”張嵐哼一聲。
“找死啊?”他冷笑一聲。
“對啊,找死!”張嵐故意地哼哼。
薛讓在那頭,忍不住了,唇角微勾,他低聲喊道,“張嵐。”
“嗯?”
“你的眼睛挺漂亮的。”
張嵐手一抖。
手機滑落在床上。
好端端的,為什麼要誇人!!
薛讓又說,“把我從黑名單拉出來!”嗓音透過話筒,忽遠忽近,卻令人心悸,張嵐感覺耳根發燙。
她嘀咕道,“不拉,你永遠在我黑名單里呆著吧。”
他嗤笑一聲,“你這個語氣,真嗲,跟男朋友撒嬌似的。”
“誰嗲了?你自己污,想什麼都污!”張嵐急吼吼。
“嗯,你不污你能懂我意思?”薛讓跟逗小貓似的,語調飄飄,輕薄的意味挺濃的。
張嵐捂著心口,砰砰砰地跳著,薛讓學神,今晚為什麼這麼騷。
“張嵐。”
“嗯。”她回神,應道。
“明天起風了。”他說。
“嗯,知道,要冷了嘛,你多穿點衣服。”張嵐說。
“好,你也是,別穿絲襪吊帶裙。”
張嵐咬牙:“你管我。”
“呵——”他輕飄飄哼笑一聲,“把我從微信里拉出來,掛了。”
“我不拉!”
“你試試!”他語氣壓低,威脅了一聲,然後便掛了電話。
張嵐衝著掛斷的電話吼吼:“試試就試試!”
然後她扔了手機,往浴室而去,手裡還拿著睡衣,睡衣快被她揉成團了,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透紅的臉蛋,發紅的耳根,還有紅艷艷的小嘴唇。
薛讓是怎麼了?吃錯藥了嗎?
這樣調戲人很不好的,犯法的,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