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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帝親了親她,兩個人細細地說話,直到菜端上桌。
林帝沒怎麼抬頭, 就劉紫彤跟服務員交涉,服務員也沒多看,放下了就走,配著例湯,比起吃推車的快餐好多, 劉紫彤夾了牛肉給林帝,林帝笑著叼走,車子過洞時,兩個人動作也都停了,車燈晃悠悠的,照不大亮。
吃過飯,沒有回那個座位,選擇回了林帝多買的那個臥鋪。
這趟火車,並不是去往多繁華的地方,都是一些鄰小城市,也不是春流,車位挺多空著的,臥鋪就更多了,訂的是軟臥,四人間,卻只有他們兩個人,一進去,劉紫彤就選了一張躺下,林帝把她抱起來,抱到對面,說道:“我們的位置在這裡。”
劉紫彤被他推進去,頭往外看,上下看那三張空著的,問道:“等下會有人來嗎?”
“不會。”明明還有空位,他非得擠在她身側,摟著她,劉紫彤縮緊他懷裡,道:“你這麼清楚?”
“我當然清楚。”他親了親她額頭,“叫林著幫忙買的。”
“喲?”劉紫彤笑著蹭著他,他脫了外套,疊了放在桌子上,只有毛衣,她靠著他肩膀,他身上還帶著一點點的香水味,淡淡的。
她打個哈欠,林帝捂住她眼睛,道:“睡…”
“好。”
火車又過山洞了,轟隆隆地響著。
大約晚上九點,火車到站,劉紫彤睡了三個小時,迷迷糊糊,林帝牽著她,聽著廣播下車,在天臨市這裡下車的人並不多,很多人都歪著正在睡覺,外面還在下雨,林帝拿出包里的雨傘,打開了,撐在劉紫彤的頭頂,用外套裹著她。
有雨就有風,風一刮,劉紫彤清醒許多,一支雨傘撐不了兩個人,雨水幾番濺在林帝的肩頭,劉紫彤用手給他抹開,林帝道:“沒事,你得帶路…”
出了火車站,還得坐車前往山腳,在這村鎮也沒有像樣的招待所,劉紫彤沒住過,不敢隨便進鎮去找,就叫了輛三輪車,跟之前陳洲送她時那樣,三輪車踩著,往山腳去,雨水越來越大,三輪車的雨篷被颳得呼呼作響。
林帝單手摟著她,一隻手拿著滴水的雨傘。
他還戴著口罩跟帽子,身上的外套也帶著水汽,在這三輪車裡,他本應該格格不入,卻又看不出有什麼格格不入,只像一個匆匆趕路的夜旅人。
就著雨聲,林帝親了親她頭頂,道:“這裡環境這樣,你還受的住?”
“可以,沒事。”劉紫彤笑道,又往他懷疑依偎去。
近山腳了,招待所的燈亮著,門外停著好幾輛車,有救護車,有某電視台,也有支隊的車,消防車等等,山腳下都堆滿了,上山的路封了,黃色的封條在風雨中很是顯眼,林帝先下的三輪車,舉著傘將她扶了下來。
雨水還在唰唰唰地下著,三輪車一個轉彎,濺起地上的泥水,率先開走了。
林帝一手撐傘,一手拿著兩個人的行李,劉紫彤緊緊地縮他懷裡,往招待所走去,本來破舊的招待所,倒是有人進進出出,兩個人一靠近門,就聽到大廳里吵鬧的聲音,劉紫彤跟林帝對視一眼。
他收了傘,把傘放在外面,抖著雨水,走了進去。
唐意臉色不是很好,坐在沙發上,默不作聲,記者這邊拿著話筒,快懟到一個穿著搜救隊衣服的人臉上了,搜救隊那人在打電話,一直吼道:“現在開不上去,車子根本上不去,我們一群兄弟都困在上面!什麼?等明天?怎麼等?這場破雨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停??”
劉紫彤跟林帝在門邊站了一會。
聽到那人一直在罵,聽著那罵人的內容,山上那邊很不樂觀,劉紫彤的心咯噔一下,林帝握了握她的肩膀:“去跟唐老師打個招呼。”
“嗯。”
兩個人齊齊過去,唐意老師一看到劉紫彤,急忙伸手,劉紫彤也伸手,握住他的掌心,她驚呼道:“老師,你的手怎麼這麼冰?”
唐意擺擺手,說:“沒事…他是?”
他目光落她身後,林帝勾下口罩,湊近唐意:“唐老師好,我是紫彤的男朋友,我叫林帝。”
“你好,你好,你怎麼跟著來了?不放心紫彤?”唐意看著林帝,多看了兩眼。
“嗯,不太放心她。”
“你們兩個先上樓去吧,把這一身衣服換了,辰東,帶他們上樓。”唐意招來秘書,劉紫彤不太想立即上樓,她看了眼那頭還在罵罵咧咧的那個男人,她低聲道:“老師他…”
“先上樓側,下來了再說。”唐意鬆開她的手。
劉紫彤沒法,只能跟林帝對視一眼,林帝牽起她的手,上樓,道:“怕你感冒,唐老師肯定也是擔心的,如今陳洲情況這樣,他…”
劉紫彤:“我知道。”
可是她心裡很亂,上樓時還差點踩空,幸好有林帝扶著她,林帝看著她慌亂的側臉,只能捏緊她的肩膀,進了房間。
這次房間沒上次那麼好,招待所里上下不過三層,這沒上山的,基本都住在這裡,好的房間早就給人拿走了,這一間,很小,霉味更重,桌子上還擺放著兩個還沒收拾的杯子,唯獨床乾淨一點。
讓劉紫彤坐好,林帝打開行李箱,從裡面拿了換的衣服,又拿了毛巾去了浴室里,結果浴室沒有熱水,他出來燒水,劉紫彤先換了衣服,坐在床邊,說道:“一直下雨,是不是對搜救非常不利?”
林帝拿著熱毛巾給她擦脖子,還有頭髮,有些不忍地道:“是的,很不利。”
“我師兄陷在那山泥里,多久了?”
林帝想了下:“早上六點多的時候,現在十三個小時了。”
“這麼久了,他…他還能活嗎?”劉紫彤說著,眼眶發紅,她還記得陳洲也是單親家庭,他母親身體一直不好,早年在工廠里打工的,後來學了點技術,就出來自己開了一個小廠,但她不太認識字,磕磕碰碰的,被騙了不少錢,後來工廠順利,她自己卻累垮了,陳洲大學時賺的錢,全給她了。
林帝說:“能的,大家都沒有放棄。”
劉紫彤吸了下鼻子,把淚水給吸了回去,擦了擦臉,眼影都落在毛巾上,林帝接過毛巾,進了浴室,又熱了毛巾,自己擦,出來了換了這一身濕衣服,才牽著劉紫彤下樓。
他畢竟是公眾人物,口罩還是戴上了。
在樓上兩個人其實心裡都有底了,下了樓,了解過情況後,劉紫彤的心涼了半截,本來早上沒雨的時候,立馬就進行搜救,那些淤泥以及石頭,有車子的幫忙還有人力幫忙,五個小時能好。
結果,不到九點,就開始下大暴雨。
可是搜救已經開始了,那些人都快摸到陷在裡面的車子了,雨一大,視線不好,緊接著,又發生了一次山體滑坡,這下子,那些媒體記者連照都拍不了,被支隊的人給下了山,整個山每個路口都封死了。
而那幾個還在搜救以及那輛車子,都還在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