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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摸摸臉上的半生,只感到渾身都是恨意,殺意,絕望,只想殺人。
她被自己的這種念頭嚇到了。
她緊緊地抓著秦瀧的袖子,“我,我很想殺人,秦瀧,為什麼會這樣?我不想的,可是我心裡叫囂著。”
秦瀧緊緊地將她摟緊懷裡,低聲道,“那都是幻覺,那都不是真的,你還是蕭半離,你可以淨化這抹恨意的,我幫你,幫你讓那個人得到報應,你就不會再有這種想法了。”
她靠在秦瀧的懷裡。
只感到心口一陣一陣的恨意。
秦瀧摸摸她的髮絲,說道,“半離,你記住,必須壓制你身體的殺意,否則,你會後悔的。”
她用力地咬著舌頭,點頭道,“好。”
舌頭一陣刺痛,血絲從唇角溢出來,可是血絲不是紅的,而是全黑。
她眼睜睜看著秦瀧的袖子染成了黑色的。
這一夜,她把半生取下之後,宛如經歷一場噩夢,心口鈍痛的感覺隨著半生取下而淡了許多,但不代表那抹感覺會消失,她只感到沉重,只覺得她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辦。
渾濁冷哼道,“你不是想幫他嗎?我已經讓你達成所願了。”
她失魂似地看著渾濁,又看了眼可憐的小寶,如果可以,她希望她有一天可以掙脫渾濁的掌控。
只要能讓她活著。
可現在她沒有渾濁,她就活不了。
何其痛苦。
家裡,父母已經睡下了。
她回到房間裡,一個人坐在床上,隨後她拉開抽屜,寫了一封信,這封信還是上次的那個故事。
很長很長。
接著她一夜無眠。
初一的早上,她陪著母親看電視,下午,她找機會出門,打聽到陳啟林昨晚就住進了四水市人民醫院。
她戴上口罩,換了一身普通的衣服,來到了人民醫院,打聽到陳啟林所在的病房裡。
四樓408室
一出電梯,就有兩個保鏢看到她,朝她伸手,“你哪位?幹嘛而來?”
“我是清潔工。”她將垃圾推車推出來,保鏢只看了一眼,便揮手道,“進去吧。”
她低頭說了聲謝謝。
便推著車朝408室走去,408室的門沒關,這裡只有三間豪華病房,大年初一,誰會沒事在醫院裡躺著。
陳啟林躺在床上,背對著門口,他的新婚妻子剛來過,病房裡還有香水味。
她聞到那抹味道,一陣噁心。
心裡的殺意更濃,但卻時刻記著秦瀧的話,還有心裡僅剩的那點良知。
半個小時後。
她從病房裡出來,手裡推著推車,車上擺放著一個藍色的垃圾桶,神色自若地推著車,進了電梯。
又過了半個小時。
陳啟林的新婚妻子回到病房,病房裡空空如也,病床上沒有陳啟林,整個四樓都找不到人。
陳啟林失蹤了。
與此同時。
一輛麵包車載著一個垃圾桶來到四水市墳地,司機是個面黃肌瘦的男人,臉上有著很深的屍斑,他嘖道,“蕭半離,你的作案手段真高。”
蕭半離從車上下來,面黃肌瘦的男人順勢也拎著黑色袋子,進入一早就打好的盜洞,蕭半離跟在身後,進入了那個陰森的洞口。
這裡,是秦瀧過去經常呆的墳墓。
這座墓有六層樓那麼深,最深的墓底是秦瀧祖先的墳墓。
陳啟林醒了,醒來他在一個墳墓里,眼前有一面黃肌瘦的男人,以及一個蒙著黑紗的女人。
他頓時嚇尿了。
“這……這是哪裡?”他不停地哆嗦著,他死了嗎?還是怎麼回事?“你們是誰?”
面黃肌瘦的男人裂起嘴,從嘴裡爬出一條蛇,陳啟林尖叫了起來,不停地往後退,她上前將他一腳踹返在地,體內全是那具人影的怨氣,恨不得將跟前的陳啟林一腳踩死在這裡。
“求求你們,放過我吧,你們要錢還是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們,求你們放過我,求求你們了。”
陳啟林跪起來,不停地磕頭,那條蛇挪動著蛇身,一直吐著蛇信子,冷冰冰地看著陳啟林。
陳啟林渾身都在發抖,一身華麗的病服早滾成了泥色。
“陳啟林,你還記得新加州的那個老闆嗎?”她蹲下身子,捏住他的下巴,將他那張噁心的臉狠狠地抬起來。
陳啟林一聽到這三個字,身子猛地哆嗦了一下,“你們跟他什麼關係?他想幹什麼?”
“嘖嘖。”面黃肌瘦的男人嘖了兩聲,抬腳一踩,將陳啟林的手踩在腳底下,陳啟林疼得大叫道,“他想幹什麼?我沒害他,是他不知好歹,是他自己下賤,你們想幹什麼?”
聽得她體內那抹怨氣更濃郁,她狠狠地掐住他的脖子,面黃肌瘦的男人退了腳,拍開她的手,瞪了她一眼道,“哪用得著你來下手啊。”
接著那隻帶著屍斑的手就掐上陳啟林的脖子,陳啟林一下子眼睛就往上翻,眼漏白肉。
“說吧,你是不是製造了殺人案傢伙給新加州的老闆?”
陳啟林搖頭。
脖子上的手又緊了幾分,“是還是不是?”
陳啟林唔唔唔地去扒脖子上的那隻手,不停地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