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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拎了兩壇,一壇留著備用,一壇端上桌。

  宋欽坐在堂屋,自飲自斟,低頭看酒,酒里也是她。

  他後悔了,他不該被欲望沖昏了頭。

  褚風站在門口,見主子一臉……落寞愁苦,他莫名地心酸,鼓起勇氣湊過去,低聲勸道:“王爺,唐姑娘,又惹您生氣了?”唉,強扭的瓜不甜,他都想勸王爺放了狐狸精了,叫她禍害別人去,天底下又不是就她一個美人。

  宋欽抓起酒碗,剛要砸到心腹身上,想到褚風平時小聰明較多,復又放下酒碗,對著桌子道:“是本王惹了她。”

  褚風在心裡撇撇嘴,王爺果然被狐狸精迷得丟了魂,都知道把錯往自己身上攬了,如果狐狸精伺候的好,王爺舒舒坦坦的,又怎麼會給她氣受?

  不過既然王爺喜歡狐狸精,褚風也只能幫忙出謀劃策,“王爺,前天景寧侯送了家書回來,您忘了?”

  宋欽手指動了動,景寧侯是送了家書,進京前被他截了過來,收到家書那天他誤會她惦記衛昭,暫且放到了一旁……

  “取來。”鬆開酒碗,宋欽冷聲命令道。

  褚風樂呵呵去跑腿。

  第48章

  明溪見王爺來了又走,心中惴惴,這都晌午了,姑娘是真沒醒,還是跟王爺慪氣了?

  明溪昨晚可聽到小姑娘哭得多煎熬了,想想王爺偉岸的身軀,小姑娘定是遭了不少罪,但那畢竟是王爺……

  明溪憐惜裡面的姑娘,希望她能有個善終,因此瞅瞅前院,叫明湖在外面守著,她輕步進了屋。元寶守在床邊,宋欽進來它不敢叫喚,現在餵它的丫鬟也來打擾主人睡覺,元寶不幹了,小身子攔到明溪身前,擋著明溪不讓她靠近床。

  明溪有心逗美人開懷,故意小聲地笑,“元寶讓開,我來服侍姑娘起床的,要用膳了。”

  元寶不聽,主人沒起來就是不許別人打擾她,牙齒咬住明溪裙擺,使勁兒往門口那邊扯。狗還小,牙沒勁兒,就是咬她小腿明溪也不怕,更何況是咬的裙子。沒管元寶,明溪拖著小傢伙來到床邊,隔著紗帳低聲問道:“姑娘,要用膳了,您醒了嗎?”

  唐瑜一點都不餓,“你們吃吧,我還想再睡會兒。”

  明溪看看腳下的元寶,慢慢跪了下去,細聲同裡面的小姑娘說話,“姑娘,奴婢知道您心裡苦,斗膽想跟您說幾句知心話。”

  唐瑜睜開眼睛,看對面的床板。

  明溪把她的沉默當成默許,繼續小聲道:“姑娘,您現在已經是王爺的人了,既然已經有了夫妻之實,何不安心地跟王爺過下去?姑娘這麼美這麼好,但凡您對王爺多動一點心思,都能哄得王爺一心撲在您身上,您一直這樣冷冷清清的,王爺再熱的心也會慢慢涼了,到時候什麼名分都不給您,姑娘真當一輩子老姑娘不成?”

  她一心勸服小姑娘,沒留意內室門帘動了動,很小的一絲波動,轉瞬就停了,元寶倒是發現了,但它怕那人,就繼續咬明溪的衣服。

  唐瑜無聲苦笑。

  她從來就沒想過做宋欽後院的女人,為何要討好宋欽?讓他諷刺她進府求情一是為了救父,二來存了高攀他的心思?還是讓宋欽以及端王府所有下人覺得唐家姑娘是天生歌姬的料,見到身份尊貴的人便阿諛奉承曲意討好?

  她願意一輩子當老姑娘,那樣好歹活得自在逍遙,白日琴棋書畫孝敬父親,晚上安心睡覺,不用被人恣意玩弄,更不用一遍遍體會重刑加身之苦,無能為力,生不如死。一個月便是她的指望她的盼頭,若終生都必須被關在這後院,唐瑜寧可馬上死了。

  至於宋欽,他喜歡她?可笑,她就是宋欽看上的一隻金絲雀,他享受她出眾的姿色,享受她的身體,他像主人逗弄金絲雀那樣溫柔待她,可那不是男人對心愛之人的好,而是主人對寵物的好。寵物討喜,他會更喜歡,會更好,但唐瑜不是金絲雀,她想做回人,只有離開這王府,她才能做回人。

  “我昨夜侍寢了,王爺可讓你們準備避子湯?”心情平復下來,唐瑜淡淡地問。

  明溪以為小姑娘在試探王爺對她的態度,心中一喜,忙道:“沒有,奴婢說過,王爺喜歡姑娘,哪捨得那樣對待姑娘?”

  唐瑜卻覺得遍體生寒,想到昨夜宋欽幾次……

  外面明湖忽然喊王爺,唐瑜身體一抖,明溪趕緊站了起來,掛好紗帳匆匆退了出去,出門就見自家主子一身朝服從堂屋跨了進來,手裡拿著一封書信。

  “醒了?”宋欽冷聲問。

  明溪低頭,委婉地替唐瑜說話:“才醒,只是姑娘身子乏,還不想起來。”

  宋欽逕自從她身邊走過,去了內室。

  唐瑜早在得知他又來了時便撐了起來,一動,全身骨頭宛如被人拆過一遍,額頭冒出輕汗。忍著各處的酸痛,唐瑜艱難地靠到床頭,拉起被子蓋到胸口。宋欽繞過屏風,就對上她臉白如紙薄汗淋淋的可憐樣,心中越發愧疚。

  “不舒服?”他坐到床邊,心虛地看她。

  唐瑜搖搖頭,眼睛瞧著床裡頭。她不恨,只是他來了,昨晚一幕幕突然清晰起來,他連續不停地侵占,蝕骨鑽心。

  她冷冷的,宋欽想到她那句避子湯的試探,心裡生出一分希望,慢慢握住她小手,那手柔若無骨,涼涼的叫人心疼,宋欽情不自禁放軟了聲音,“昨晚是我太魯莽,瑜兒放心,今晚我不碰你,你先養傷。”

  “謝王爺體諒。”唐瑜終究還是怕疼,不用馬上受苦,她目光轉到他手臂,低聲道謝。該謝的,不然他今晚再來現在再來,她又能如何?

  宋欽受之有愧,見她臉色緩和了些,像是接受了他的好意,宋欽輕輕捏了捏她手,繼續哄道:“瑜兒,我昨晚說的話都算數,你先在王府住著,等你父親回來,我……”

  唐瑜不想聽。

  算不算數,還不都是動動嘴皮子的事?現在為了哄她甘心侍寢,為了讓他睡得更快活,他可以說他能說的最動聽的話,回頭膩味了,再一改口,誰能拿他堂堂攝政王如何?唐瑜沒想要他口中的名分,不在乎他說的是真是假,但她不會傻傻地信了。

  直接拒絕可能會得罪他,唐瑜及時打斷他的承諾,“王爺不用說了,我知道您對我好,昨晚我初次……身體不適,我沒忍住,您放心,以後我不會再哭鬧壞您的興致了,只求王爺別忘了吩咐廚房給我準備避子湯,王爺身份尊貴,第一個孩子還是慎重些好。”

  宋欽眼裡的柔情迅速消失,沉沉地盯著她。

  原來她問避子湯,不是試探他對她的心,是怕他忘了,是怕她懷上他宋欽的孩子。

  原來昨晚他再三承諾,她根本不想做他的王妃。

  就喜歡衛昭喜歡到了嫁不得他,便也決不嫁其他男人了嗎?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男人久久不語,唐瑜心沉了下去,忍不住抬眼看他,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沒打算讓她避孕。

  宋欽卻看到了她眼裡的血絲,轉瞬想起昨晚她幾番氣若遊絲的哀求,想到了他嘗到的極樂。她吃了大虧,受了大罪,冷言冷語恨他怨他是應該的,他占了大便宜,沒給她名分先要了她身子,不被她待見也是活該。

  她冷他就熱,她不想要他的好,他偏要給她,他就不信他宋欽哄不好一個小他一輪的丫頭!

  “沒忘,一會兒就讓人端來給你。”宋欽舉起她手親了親,無奈地看著她,“瑜兒,你心思太重,總把我往壞了想,昨晚是我太急切,忘了你是第一次,要的狠,弄疼你了,你哭我只會更憐惜你,怎會為這種事情不快?不許再胡亂請罪,知道了嗎?”

  唐瑜不想聽他提昨晚,敷衍地點點頭。

  宋欽揚聲喊明湖,人來了,他握著唐瑜的手,深深看她一眼,才吩咐道:“讓沈寂準備避子湯,藥性最溫和的。”她現在不想生孩子,他隨她,反正只要人在,什麼時候想生了再生。

  明湖領命去傳話,唐瑜身體略微放鬆下來。

  宋欽感覺到了,搖搖頭,將懷裡的信拿了出來,遞到她面前,笑道:“早上剛收到的。”

  唐瑜隨意掃過去,一眼就看到了黃色信封上父親的字跡!

  她欣喜若狂,伸手就去搶。

  宋欽迅速移開手,信藏到背後,俊臉湊到她面前,笑著逗她,“叫聲好王爺,我便給你。”

  唐瑜漲紅了臉,耳邊響起他昨晚喊了不知多少聲的“好瑜兒”,有個“好”字,意思就變了。

  旁的事情,唐瑜絕不會陪他周旋,但那是父親的信,自從父親出事,她還沒有收到過父親的信。

  “王爺……”唐瑜心急地求他,心裡太苦,終於有了慰藉,眼裡不受控制湧上淚光,“王爺,您給我成嗎?”一邊說著,那豆大的淚疙瘩就滾落了下來,可憐巴巴的,滴在了男人不怕刀槍不怕算計最怕她哭的心上。

  “給給給,別哭了。”宋欽半點招架之力都無,趕緊把信碰到了她面前,瞧見她嘴角翹起,別的事情上掏心給她她也不會鬆動半分,這點小事卻如此容易滿足,宋欽心中不甘,飛快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好歹討點便宜。

  唐瑜一點都不在乎這個小小的輕薄,一手接過信,一手抹了淚,剛要拆開,動作一頓,為難地看向宋欽。父親的家書,她不想讓宋欽看到。

  “小心眼。”宋欽揉揉她腦袋,體貼地去桌子旁坐著,倒杯茶,鳳眼始終盯著她。小姑娘青絲如瀑,穿著一身白紗中衣嬌嬌地靠在那兒,簡直就像仙子生病,一顰一笑舉手投足都叫人覺得美,移不開眼。

  他人離得遠,唐瑜放心地看信。

  父親說他手臂上的傷已經恢復地差不多了,叫她不用擔心,簡單地說了幾句他的近況,後面全是擔心她的話,最後還說他寫完信已經封好了,出門看到牆角開了一朵野花,瞧著挺好看的,便摘了花放進心中,喜歡女兒喜歡。

  看到這裡,唐瑜連忙撿起放在一旁的信封,往裡一瞧,果然有朵乾花,小心翼翼取出來,明黃色的小花,只有五片花瓣,花色鮮亮,賞心悅目。

  相信父親彎腰採花的情景,唐瑜柔柔笑了,父親安然無恙,她心就踏實了。

  那邊宋欽怔怔地盯著對花淺笑的美人,再看看那朵平常無奇的小黃花,又羨慕,又嫉妒。

  如果他也送她花,她會笑得這麼好看嗎?

  等等,明天好像是,七夕?

  第49章

  宋欽陪唐瑜用過午飯就去了前院,喊來褚風,一通吩咐。

  褚風有點愣,瞧瞧王爺春風滿面不知為何愉悅的俊臉,明白了,那封家書管用了,狐狸精高興了,準是給了王爺甜頭,然後王爺就更想哄狐狸精高興,換更多的甜頭。

  算了,只要王爺高興,讓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

  宋欽去了宮裡,黃昏前早早趕了回來。沒要她之前還能多忍一會兒,現在吃到嘴了,嘗過與她顛鸞倒鳳的滋味兒,宋欽一刻都不想離開她,若非清楚她心裡不待見他在旁邊黏著,宋欽下午都不會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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