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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懷澄眸光微閃,剛要說話就見空姐問他們中午的菜單,將中飯選好之後,他脫口而出的猜想又遲疑了起來。

  江斯源卻像是看不到他的遲疑,反而一臉期待的問他道:“你猜到了沒?”

  “沒有。”

  黎懷澄垂眼避開他的視線,因為他總覺得在口中呼之欲出的那個答案十分荒誕,在他看來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江斯源卻撐著腦袋湊過來,滿臉都是笑意道:“我覺得你猜到了。”

  黎懷澄推開他的臉,淡淡問他:“你說我猜到了什麼?”

  “猜到——”江斯源拖長聲音,尾音里都帶著笑意:“我的父母已經知道我們的關係了。”

  黎懷澄倏地抬眸,對上江斯源帶著笑意的眸子,問道:“你告訴他們了?什麼時候?”

  江斯源狀似苦惱的想了想,然後道:“在他們不讓我回華國找你可是我堅持要回去的時候,他們讓我給出一個合理的理由。”

  江斯源眼尾眉梢都是笑意:“我再也想不到除了每天都想看到你之外的其他理由了。”

  第75章

  黎懷澄到家第二天便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 來電之人竟然是他許久之前派去調查張達的人。

  到底約定的地點, 黎懷澄神色輕鬆的坐在茶館最隱蔽的角落, 與江斯源發簡訊。

  “那個人來了嗎?”

  “還沒有, 放心, 這裡都是我們的人。”

  “槍帶在身上了吧?”

  “帶了。”

  黎懷澄整理衣服的時候, 手不經意的划過衣服里堅硬的物體,餘光掃向隔壁桌好似在聊天的客人,然後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

  十點十八分,那人與他約定的時間是十點二十分。

  看時間的間隙,就見有人走到了他的桌邊,那人身材中等長相普通, 大概走進人群便會被迅速埋沒其中,讓人很難記得他的長相。

  黎懷澄之前見過他都有一時沒反應過來, 然而也不過一瞬而已, 他起身道:“張先生, 坐。”

  張先生笑了笑,在黎懷澄對面坐下。

  坐下後,他便直接道:“之前因為什麼都沒有查出來,一直很不甘心, 覺得毀了我經營多年的名譽,所以我一直沒有放棄追查張達的事情, 沒想到真的被我查出了一點東西。”

  黎懷澄認真聽著, 等他繼續下去。

  “我們都以為張達只有鄉下老家有個房子, 但是卻都不知道其實他在祝市也有一套房, 只是那套房子一直不是以他的名義,甚至不是他認識的人的名義,所以知道的人沒有幾個。”

  黎懷澄頷首,問道:“你在他的那套房子裡發現了什麼?”

  男人打了個響指,笑道:“而且是重大線索。”

  黎懷澄面帶笑意,看著男人從包里拿出一個文件袋,然後推到了他這邊。

  黎懷澄伸手拆開,發現裡面竟然是一個小本子,他將本子拿出來翻開才意識到這是一本日記。

  “日記?”

  張先生笑著點頭,指著黎懷澄手裡的本子,道:“翻開有驚喜。”

  黎懷澄垂眼再次翻了一頁,驚訝的微睜大了眼睛——那是一副素描,十分細膩的堪比照片的素描,而裡面的人,是方蕊。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張先生笑道。

  黎懷澄不得不點頭道:“非常意外。”

  “後面更多意外哦。”張先生點點本子的頁面,示意黎懷澄繼續翻頁。

  黎懷澄翻開下一頁,看到上面工整且自帶風格的字跡挑了挑眉。

  “沒想到吧。”張先生道,“張達字寫得還挺好的,我在他那個房間裡看到了幾張他寫的字,都不錯。”

  沒有回應張先生的話,黎懷澄仔細看起裡面的內容來。

  這大概是張達畢業就開始寫的日記,裡面記錄著他生活的點點滴滴,從他的文字里可以看出,他是一個十分熱愛生活並且有自己個人愛好的人,只是不知道,後來怎麼變成了別人口裡遊手好閒的啃老族。

  黎懷澄一頁頁翻著,每一天張達都會記錄自己每天發生的事情,然而其中更多的是表達自己對方蕊的愛意,若是哪天與方蕊有接觸,他的日記便會增加到兩頁甚至三頁,裡面記錄著他們說話的每一個細節,然後再更加熱烈的表達一番自己的愛意。

  大概是張達文筆還算不錯的原因,即使這裡面可以看出他對方蕊過於沉重的愛,倒是也沒讓黎懷澄覺得偏執或者不正常。

  黎懷澄看得飛快,一般都只是略過,若是沒有重要信息便會翻下一頁,不到十五分鐘已經看了一半。

  他喝了口茶,餘光飄到神色悠然的張先生身上,又將視線轉到剛剛翻頁的本子上。

  這麼一看,他便皺起了眉,將茶杯放回了桌上。

  2003年 10月 23日。

  今天她再次與我聯繫了,她在電話里再一次哭了起來,我知道她是為什麼而哭,可是我卻無法開口安慰,只能靜靜聽著、順便陪她。

  她哭了許久,然後問我:你覺得我殘忍嗎?

  我沒有遲疑,告訴了她我內心的想法:你只是難受罷了,總需要找到一個發泄口。

  她又問我:你覺得我對一個無辜的孩子下手,是不是很惡毒?

  我說不會。她一向是善良的,我永遠記得她護著庭院裡的小兔子不讓狼狗靠近時的模樣,明明已經嚇得瑟瑟發抖,卻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護著一隻並不屬於她的寵物。

  或者說,從小到大,她所看到的一切,都不屬於她。

  因為這樣,我從不認為她殘忍惡毒,相反,讓她留在黎家宅院的黎家人才是真正的偽善者。

  她聽到我的話,似乎平靜了不少,她說:我昨天夢到那個孩子來慶市了,夢到我做的一切都被揭發了,然後我就一無所有了,你覺得我的夢會成真嗎?

  我告訴她不會,她卻始終憂心忡忡,於是我做了一個決定,再次去一趟沙市,讓那對貪婪的夫婦再收些好處,徹底絕斷那個孩子的未來。

  黎懷澄安靜的繼續翻著,手指嘩啦啦翻過幾頁,再次停了下來。

  2003年 11月5日

  今天我再次找到了王桂花,也看到了那個孩子,他單薄瘦弱得像是一張紙,不知為何,我突然想到了坐在草叢裡看著黎家燈火通明的宴會廳時,我和她的感受。

  這個孩子,天生便是來替他的父母受罪的。

  這樣想想,其實卻是也有些可憐,只是這世上誰又不可憐呢?

  我給了王桂花一筆錢,讓她警惕不要放那個孩子離開沙市時,順帶威脅了她一通,她果然如同我的想像一般,沒有絲毫掙扎的便答應了,與之前的數次一樣。

  這才是天生惡毒的人,她從來不是。

  黎懷澄眸光沉沉,繼續往後翻著,看到後面突然意識到有一段時間張達並沒有寫日記,因為沒過多久,時間便從2004年3月跳到了2008年5月,期間有四年多的空白。

  黎懷澄看向張先生,他點點頭,“這本日記就是從這裡斷開了,不知道這期間發生了什麼他沒有些日記了,開始我沒仔細翻的時候還納悶這本子厚是確實厚,但是如果能夠連寫上十年日記還是有些牛逼了,沒想到他中間斷了這麼多年,而且後面很多都沒有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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