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探病(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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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孫也在看著顧莞寧。

  當他看到她眼中閃過的憐惜心疼時,眼中閃出了久違的神采。

  阿寧,你果然來了!

  這一次,是你心甘情願的來見我。

  所以,你一定已經想通了吧!

  不再逃避,不再閃躲。不再假裝我們是不相干的陌生人。

  顧莞寧沒有閃躲,直直地迎上太孫的目光。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纏,似是含情脈脈的對視,又似在默默無聲地交流著什麼。

  明明兩人什麼都沒說,屋子裡的所有人愣是覺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忽然覺得自己好多餘……

  顧謹行咳嗽一聲,打破了屋子裡的異樣沉默:「聽聞殿下身體有恙,祖母特意命我們兄妹來探望。祖母還讓我們帶了兩支百年人參來,給殿下補一補身體。希望殿下身體早日康復。」

  太孫看了過來,聲音有些虛弱:「替我多謝太夫人惦記牽掛,也請替我代個話給太夫人。等我的病好了,一定親自登門致謝。」

  顧謹行恭敬地笑著應道:「是,我一定會將殿下的話帶給祖母。」頓了頓,又問道:「不知殿下的病症因何而起?」

  太孫目光一閃,緩緩說道:「大約是寒氣入體,帶起了舊日沉疾。躺了幾日,一直在喝藥,倒也有了些起色,應該很快就能好起來。」

  前世太孫病了三四年才被治好。

  這一世徐滄已經提前為太孫診治,總不會再熬這麼久吧!

  顧莞寧心裡默默思忖著,忍不住看了徐滄一眼。

  徐滄被顧莞寧注目著,立刻說道:「殿下的病症著實不輕,至少也得躺上幾個月,慢慢靜養才有痊癒的希望。」

  太孫:「……」

  顧莞寧:「……」

  眾人的面色也頗為精彩。

  這個徐滄,天生不懂看人臉色說話!這是當眾就拆太孫的台啊!

  顧莞寧皺起了眉頭,看著太孫的目光里多了些惱意。

  太孫難得地有些尷尬,咳嗽一聲道:「徐大夫言重了。我的病症哪有這般嚴重。只要細心調養,不出兩三個月應該就會痊癒了。」

  徐滄不以為然地反駁:「殿下說的倒是輕鬆。我才是大夫,自然比殿下更清楚殿下的病症不易治好。」

  眾人:「……」

  徐滄啊徐滄,你還是閉嘴吧!

  當著顧二小姐的面,說得這麼直接做什麼!沒看見太孫連連沖你使眼色嗎?

  徐滄還待解釋得更仔細一些,太孫終於忍無可忍了,張口吩咐道:「徐大夫,你和周太醫葉太醫先退下吧!等我張口傳召再進來。」

  「可是……」

  殿下的身邊總不能沒人照顧。

  徐滄剩餘的話還沒說出口,周太醫葉太醫已經搶著應了一聲,然後一左一右地拉著他的胳膊出去了。

  太孫舒展眉頭,不無討好地沖顧莞寧笑了一笑。

  顧莞寧依舊繃著俏臉,連眉頭都沒動一下。

  太孫碰了個軟釘子,倒也沒惱,溫聲道:「穆韜,你們幾個先退下。」

  穆韜小貴子等人立刻聽令退到了屋外。

  太孫又看向顧謹行,溫和有禮地說道:「我有些話想獨自和顧二小姐說,不知顧公子可否暫時避讓片刻。」

  顧謹行心中略一權衡。顧莞寧親自到來探病,心意不言自明。既然是未來的妹夫,獨自見面說上幾句話也算不得失禮。

  再說了,就太孫眼下的樣子,料想也做不出什麼「失禮」的事情來……

  這麼想著,顧謹行很快應了下來。

  臨走前,顧謹行特意對顧莞寧說道:「二妹,我就在門外等著。有什麼事,記得叫我一聲。」

  顧莞寧:「……」

  太孫:「……」

  顧謹行也走了,門被關上。

  屋子裡,終於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

  顧莞寧站在原地,擰著眉頭,既未動彈也沒說話。

  太孫笑著嘆了口氣:「阿寧,你打算一直站在那兒不理我嗎?」

  她來了之後,一句話都沒說過。顯得比平日更冷漠。

  顧莞寧瞪了他一眼,終於張了口:「我是來探病的,看上一眼,知道你還能撐得住就行了。」

  語氣比平日更冷淡刻薄了幾分。

  太孫卻從這刻薄的話語裡,聽出了彆扭的關心和在意,咧咧嘴笑道:「我知道你心裡擔憂我的身體,一聽說我病了,立刻就來探望。放心吧!我死不了。」

  頓了頓,又壓低了聲音調笑:「還沒娶你過門,我哪裡捨得這麼輕易就撒手人寰。」

  聲音低沉輕柔,仿佛一根羽毛,輕輕地拂過耳際,讓人耳根發癢,心尖酥麻。

  顧莞寧沒心情臉紅心跳,又瞪了太孫一眼:「生病了還不安分!再這般不正經,我現在就走了。」

  太孫好脾氣地笑道:「是是是,剛才是我不正經,心裡想什麼,忍不住就要說出來。從現在開始,我只在心裡想,保證不說出口可好?」

  顧莞寧面無表情,轉身就要走。

  太孫立刻投降:「阿寧,都是我不對。我不再亂說話了。你別走!」

  兩人此時沒名沒分,平日見面的機會少之又少,獨處的時機就更難得了。

  好不容易等到她親自來看他,哪裡捨得浪費一星半點的時間。

  太孫一服軟,顧莞寧也就順勢轉過身來,走近床榻幾步。離床榻三尺左右的地方,才停下了。

  離得近了,細細一打量太孫,顧莞寧愈發心驚:「你的臉色怎麼這般難看?」

  遠看只覺得蒼白,近看之下,太孫的臉上幾乎沒什麼血色,透著灰敗和暗淡。

  簡直……簡直就像是病入膏肓命不久矣一般!

  才短短几日功夫,怎麼就會病得這般厲害!寒氣入體,引起舊日沉疾……會有這般嚴重嗎?

  顧莞寧的眉頭擰得極緊,目中流露出不自覺的擔憂之色:「你……和以前是生的同樣的病症嗎?」

  太孫目光微閃,略一點頭:「確實一樣。」

  又意味深長地補了一句:「以前我毫無防備,這一回,我是有備而病。」

  有備而病……

  顧莞寧霍然動容,目光連連閃動:「你說這話到底是何用意?你的病症,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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