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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靜。”陸言的眉頭皺的更深,像是受到了不得了的打擊。
我從床上站起來,“陸言,這一次你聽我的,好不好?你還記得,那次我們的兒子沒了的時候,你答應了我什麼?你說,兒子,你會賠給我的。現在,你你還要再剝奪走我這個孩子嗎?”
“聞靜,別這樣。”陸言一臉難過,伸手要來摸我的臉,“我是說要給你賠給你一個兒子,但前提是他健健康康的。而不是……”
我躲開,繼續微笑:“而不是什麼?陸言,現在孩子幾乎發育成型了,他也是能聽見我們說的話的。他還沒出生,醫生都不能斷言一定有問題,為什麼我們做父母的要提前放棄他們?”
或許,人真的有種逆反的精神。
明明從醫院裡走出來的時候,我也有理智,想過要拿掉,只是不捨得,才陷入了矛盾里。
可是在此時此刻,陸言越是這樣,我就越是捨不得,從而更加堅定了我要生下他們的決心。
可陸言不答應,他非要我拿掉這個孩子,不惜拽著我的手,從兜里拿出事先準備好的藥品,要讓我吃。
我驚慌失措,要逃開,大喊,“不要,不要!”
我瞪大眼,整個人冷汗淋漓,眼前是一張陸言布滿擔憂的俊臉。
我想也不想,就揚手打他。
耳光應聲而落。
陸言側了下臉,然後也不惱,反而擔憂地看著我,“怎麼了?做了什麼噩夢?這麼害怕?”
我渾身是汗,這才發現我人還在床上,我的目光定在陸言臉上,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什麼是現實的,什麼是夢境。
正文 第403章 遇見故人
陸言側了下臉,然後也不惱,反而擔憂地看著我,“怎麼了?做了什麼噩夢?這麼害怕?”
我渾身是汗,這才發現我人還在床上,我的目光定在陸言臉上,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什麼是現實的,什麼是夢境。
我的眼神緩慢地移開,周遭的一切都很熟悉,窗外的月亮已經偏移,從窗戶的左上角處挪到了正上方。屋外的瓢潑大雨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收住了勢頭,變成朦朧細雨。
很顯然,我睡過去很久了。所以,我是在做夢。
雖然窗外的雨聲讓我漸漸回歸現實,可夢中陸言固執不聽勸的眼神,都仿佛還在我的視線里滯留不去。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做那樣的夢,或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吧。但也虧得這個夢,才讓我從矛盾糾結里豁然開朗起來,明白自己要的是什麼。
“不能說。不能說。”我喃喃自語,下定決心這件事不能告訴陸言。
“什麼事情不能說的?”陸言的低啞的聲音穿入耳際。
我仍舊處於驚慌失措的狀態下,卻竭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我看見了陸言的西裝褲,把氣息捋順了才“沒什麼,我做是做了好噩夢了。”我低下頭,神智扔有些恍惚地問,“現在幾點了?”
“凌晨2點了。”陸言無端被我打了個耳光,臉上原有的那麼一點困意都被我打沒了。他也沒有急著上床睡覺,而是慵懶地靠坐在床頭,一條腿曲起,褲腳往上縮了下,露出他好看的腳脖子。
造物主真的不公平。
他好像把這世上所有最美好的東西都給了陸言一樣。也不知道,我生下的這對孩子會不會和他們的爸爸一樣呢?
我這麼想著,就聽見陸言問,“做什麼噩夢了?”
“沒什麼。”我搖頭。
但他卻一下子拉住了我的手,把我的手放到他溫熱有力的大腿上。他摩挲著我的手背,溫柔的,不失“夢見我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一睜開眼睛就來打我?”陸言很執著又較真地問我。
“沒什麼,就是夢見有個壞人要來抓我。我醒過來的時候,還沒有認清人,以為你是壞人,才打了你的。”我低頭隨口說了句假話。
“大概是你之前經常被人綁架,有點心理陰影了。”陸言抵住我的額頭,“放心吧。我保證,以後不會再讓你出事的。”
在這樣的暴雨傾瀉的深夜,我從噩夢中醒過來,感受著他溫柔的呵護,對比夢境裡的爭執,實在有些忐忑。害怕這樣的氣氛會變成夢境裡的難過與爭吵。
“陸言,答應我。永遠不要做讓我難過為難的事情和決定,哪怕是為了我好,我也希望你能聽聽我的想法,尊重我的決定。”我說。
他的長睫忽閃了閃,沉默了良久,才珍重承諾,“好。”
陸言鬆開握住我手的手,還把手掛在自己曲起的膝蓋上,有一下沒一下打著節拍,看上去非常沉穩的樣子。
可沒過多久,他又扭過頭來看我,“對了。林越找過你沒有?”
我心一驚,張開嘴,既想說實話,又害怕說出實話讓陸言更反感,會影響他和林越的兄弟情義。
我足足糾結了一分鐘的樣子,才說,“沒有找過我。不過碰到過幾次。”
“在哪裡?”陸言問。
“心晴的家長會上,他帶著陸心晴的同學來開會,就坐在我們的邊上,我們聊了幾句。”我選擇如實回答。
陸言點了點頭,這才開始脫衣服,熄燈準備睡覺。
床鋪下榻的過程里,陸言又說,“聞靜,什麼時候我們去拍個全家福吧?”
“什麼?”我愣了愣。
“我們,還有心晴,還有你肚子裡的寶貝,我們一家五口去拍這個照片。等孩子出生後,再長大一些,可以拿出來給他們看看。看看現在的我們有多幸福。他們來的比較晚,不能參與現在的生活,但能看一眼也是好的。”
聽見陸言這樣難得溫柔纏綿的話語,我就知道他內心中也是渴望期待這個孩子的。我瞬間又後悔了。我應該告訴他實情的,至少讓他有個心理準備。他是這麼期待孩子的出生,如果出生後真有什麼不對的情況,他一定會大受打擊的吧?
我的眼睛瞬間熱了起來。
我伸手敲了敲他寬厚的背,希望他轉過身,有話要和他說。
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出於害羞還是什麼,在說完這麼長篇大論後,轉過身猛地一把抱住我,大手拍著我的背部,“乖,早點睡吧。我有點累了。”
他這一阻止,就把我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氣和一時的衝動都趕跑了。
我縮在他的懷中,感受著他的體溫,心也漸漸安定下來,人也開始犯困,不知不覺也就睡著了。
陸言是個雷厲風行的男人,昨晚上才說拍照的事情,今天就已經安排好了攝影樓,開車帶我們母女去拍照了。
走進攝影樓的時候,我看見前台的一個導購員面容有些眼熟,認了半天才想起她是誰來。
就在我張嘴喊出她名字的時候,她也認出了我。我們一起喊出了對方的名字。
“聞靜!”
“薛彩寧?”
我們互相打量,但彼此的位置卻已截然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