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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我的“舅舅”被我當眾揭醜,嘶吼道,“你胡說八道什麼?你要再和你媽媽一樣瘋言瘋語的,我把你也關起來!”
“是。我瘋了。我和我媽都是被你給逼瘋的!你要有本事,也把我關瘋人院去,像當初你關我媽一樣!不然,我明天就召開記者會,把這些瘋話都說給他們聽。你那天不才說,陸言的私生活不檢點,不管是真是假,總歸是聽的人多,信的人多嗎?我覺得很有道理。不管我瘋不瘋,總歸是聽的人多,信的人多!”
“孽障!”江飛鴻大吼,一下子把我拽了過去。
我踉蹌上前,人還沒站穩,就被他一耳光扇過來,扇在他女兒剛剛扇過的地方!這一記耳光,不同於女人之間的撕逼,包含男人憤怒下的所有力道,打得我耳朵轟鳴不斷,頭暈目眩,整個人重重的撞到桌角上……
這就是我名義上的舅舅,我的父親,親生父親,江飛鴻!
我擦了擦嘴角的鮮血,不服軟的冷笑,“江書/記,這下有家暴醜聞的人,可不止陸言一個人了。你要不幫我處理好陸言的事情。大不了,我們魚死網破!”
“你滾!”江飛鴻叫囂道,“我江飛鴻沒你這種為了別的男人,會威脅自己父親的女兒!”
“老公,你也氣糊塗了!靜靜是小姑子的女兒,姓聞。”
舅舅這個政場裡的老狐狸都被我氣糊塗,口不擇言了。反而是這個從頭到尾都對我擺出一副愧疚臉的舅媽,才是最冷靜理智的人。在關鍵時刻,最能和我劃清界限的人!
我看著她,淡淡地笑了。
這就是我的父母,把我遺棄的父母啊……
“舅媽,你說的對!我姓聞,我叫聞靜。所以,不想讓我死皮賴臉地賴上你們江家,最好不要對我趕盡殺絕。陸言是我的所有。如果你們要幫著別人,來對付他。那我也只能找你們麻煩了。”
江飛鴻的憤怒再次被我引爆。他抓過茶几上的菸灰缸就朝我砸過來!
我條件反射躲開,卻依舊被稜角尖銳的玻璃在額頭劃出到口子,鮮血淋漓。額骨也像是被砸裂一樣疼的要命!
舅媽一聲尖叫,眼看老公氣得在找新作案工具,連忙拉著我離開這個屋子。
雖然江飛鴻沒有答應,但我知道,我準確無比地捏到他的軟肋。他肯定會幫陸言的。
目的達到,我便和舅媽一起離開了這個家。
舅媽原本想開車親自送我離開的,但她還沒有帶我走到車前,江采菱已經追了出來,喊了聲,“媽!”
她身穿修身的長裙,中分的長髮,看起來森女范十足,帶著甜甜的乖巧感。
“菱菱,媽送你姐姐一程。你先回屋裡去。”
江采菱警惕地看著我,並沒有從心底里接受我是她親姐姐這個事實,反而十分害怕我會搶走她的媽媽般,連忙抓住舅媽的手,“媽,爸爸氣得血壓高,我不懂怎麼照顧他。你快進去看著點。”
舅媽一聽,立即進了屋。
我沒有走,一直看著江采菱。不是因為有話對她說,而是我知道她有話要對我說。
正文 第27章 一波剛平一波又起
果然,她走過來,對我柔聲道,“雖然不知道你剛剛說的是什麼瘋話,但我告訴你,我媽媽爸爸就我一個女兒。從前,或許我還能認你是我表姐。但今天你為了一個野男人,把我爸氣成這樣。休想我還會承認你!”
“我是長,你是幼。我需要你承認什麼?”我冷笑,轉身離開。
我一個人,沒有叫車,徒步走著綿長的公路上,耳邊是呼嘯而過的車聲。
他們一家三口的全家福像是幻燈片一樣,在我腦海里循環播放。悲從中來,我忍不住鼻子一酸,淚如泉湧。
我和江采菱明明是親生姐妹,卻過著截然不同的人生。
她是市委書/記和大學教授的女兒,光鮮亮麗,開豪車,住別墅,一生幸福無憂……
而我只是個殺人犯的女兒。父親畏罪自殺後,母親瘋了,被送進瘋人院,高二那年寄住在舅舅家的可憐蟲。
我自卑敏感,對舅舅一家人感恩戴德。直到大學畢業,我才被人生潑了一大盆狗血,得知他們是我的生父母。
我承認,如果他們重男輕女,把我送人後沒能如願生下兒子,會苛刻虐待江采菱。我未必會像現在這樣痛苦,嫉妒得快要發瘋!
他們選擇遺棄我,卻在生下江采菱後,認了自己沒生兒子的命,把小女兒細心養大,如珠如寶地呵護。
多可笑!
又多諷刺!
……
因為額頭有傷,我沒有回到屬於我和陸言的那個家,而是回我媽家。
我爸自殺的那年,我媽瘋了。在精神病院呆了三年後,某天就突然好了。她像是想通了一樣,不再自殘,也能認人了。除了她對舅舅的恨一點都沒減少,其他的時候,她都變得淡然平和了很多。
即使是此刻,我一臉血地出現在她面前,她也能淡定地繼續炒菜,問我番茄炒蛋要放幾個蛋。
我拿毛巾擦洗傷口,然後自己上藥消毒,便貼了個創可貼了事了。
是夜,我給陸言打了個電話,騙他今天是我媽生日,回家給她慶祝,要晚一天回去。
他因為忙著競選的事情,也沒時間多問我幾句話,便恩了幾聲,掛掉電話了。
第二天,我和我媽吃著飯,電視機里突然傳來我舅的聲音。
我媽啪的把筷子拍桌上,拿過遙控器要換台。
我連忙搶過遙控器,堅持道,“這新聞和我們公司的陸總有關,我想看。”
“你老闆和你有什麼關係?你分明是想看你那個沒良心的爸爸!”我媽堅持要奪我的遙控器。
我死抱在懷裡,不撒手。
我媽氣得拿筷子敲打我頭上的傷口,我都沒覺得痛,兩隻眼睛一直看著電視劇里的陸言。
電視裡,江飛鴻高度表揚了陸言的品性操守,並公開為他作保,證明之前有關於他的一切傳聞都是有人刻意抹黑。連市委書/記都這麼說了,底下群眾和記者自然順杆子往上爬,言辭之間都是對陸言的褒獎與維護。
面對這樣的局勢,陸言不驕不躁,一派地寵辱不驚。連新文標題都直接夸寫他有大將之風。
我媽看我確實沒看在江飛鴻,不由咕噥句,“這個陸言,和你什麼關係?”
我咬了咬唇,不知道要不要把我的新戀愛告訴她。但又怕我真說了,我媽就會逼著我立馬結婚。
畢竟在我離婚的兩年裡,她就一直神神叨叨我的婚事。
然而,我還沒開口,我媽的手機鈴聲就響了。
我並沒有放在心上,兩眼盯著電視裡的陸言,目不轉睛。
這個屬於我的男人,真的是帥得沒邊啊。
我內心油然自豪,卻沒注意到我媽接完電話後,表情瞬間陰沉下來。
“砰——!”
一聲巨響中,一個小板凳直接砸碎了電視劇的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