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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華英說,詩會上得了第一名?”晚上吃飯時,邱敬東端起酒杯跟弟弟碰了一下,以示祝賀。

  “詩會不是競賽評比類活動,就是大家在一起交流交流作品,談談感想。雖然有一首作品,被大家一致肯定是佳作,但也不能說是第一名。”邱敬平解釋道。

  “既然大家都一致推舉,那跟評比競賽活動中的第一名就是一樣了。”莊華英高興地也舉起杯子敬了自家老公一下,那副喜不自禁的神態,好似邱敬平受肯定的詩作內容是誇她似的。

  “敬平在咱們縣文藝界的名氣那是沒得說,我娘家都有好多人向我打聽,說阿洋學習成績那麼好,考了那麼好的學校,問你平時是怎麼教兒子的,收不收學生。你看看,阿洋都跟著你沾光,名氣也在外了。”王秋霞笑道。

  “嫂子可別這麼說,在阿洋身上我哪花什麼心思,都是華英在管。我一個高中畢業生,那裡來的資本教人家小孩。”邱敬平有些不好意思。

  “不花心思哪能教得好孩子,你可是在縣裡陪讀了六年。”邱敬東感慨道。

  “那六年對我來說也很重要,自己也學了不少東西,”邱敬平抿了一口酒,對邱敬東神神秘秘地道,“哥,你猜我這次在詩會上碰到誰了?”

  “我大字不識幾個,對你們文藝界的朋友兩眼一抹黑,叫我怎麼去猜。”邱敬東哼道。

  “我碰到陳鈞治陳書記了……哦,不,現在應該叫陳局長。”邱敬平笑道。

  “陳鈞治?就是以前在咱們鄉當書記的陳鈞治?”邱敬東馬上想起來了。

  “嗯,就是他,他現在在市里當農業局局長,”邱敬平慨嘆道,“時間過得真快,轉眼就快十年了,陳局長可是老了不少,頭髮白了大半。”

  “像他那麼好的官,到哪肯定都是操心費神,能不老么,”周貴妹也感慨起來,“想起來他真是個好人,天天孵在咱們田畈地頭,幹了不少好事,他跟以前的程天浩書記和現在的康玉章書記都是咱們隆宮的大恩人,鄉親們都記著他們的好呢。”

  “嗯,就我這種沒心沒肺的,才不容易老。”邱載運插話道。

  “您老又來了,這還能好好聊天麼。”邱敬平笑道。

  “好好好,你們聊你們的,我吃我的。”邱載運把杯中酒一口悶了,自己拿起酒瓶要添酒,被一旁的周貴妹搶了過去,給他倒了一小杯。

  “陳局長還是那麼平易近人,一點架子都沒有,看到我,一見如故,和我聊了不少往事,對咱們鄉的蠶桑發展情況仍是很關心,一些數據我都沒他清楚,可想他在農業局局長的位置上傾注了很多心血,雖然快退休了,仍是滿腔的熱情,一身的幹勁。”

  “你應該邀請他來咱們這走走看看。”邱敬東道。

  “邀請了,他說一定會有機會來的,還說到時要跟老祖宗喝兩杯呢。”

  “他還提到我了,還記得我?”邱載運一臉不相信。

  “記得,怎麼會不記得你呢。問了你身體情況,還托我向你問好。”

  “謝謝,謝謝,他那人真性情,敢擔當,在官場上確實難得難得。”邱載運喃喃說完,又把杯中的酒給全部悶了。

  “人家背地裡對你幹些壞事,你自己不知道說不定是件好事,但暗地裡給你施恩卻不讓你知道,這心裡真不是個滋味。”邱敬平突然感慨道。

  “這話是幾個意思?”邱載運好奇地搶在大兒子前問道。

  “聽陳局長說,楊中鐵這次被查了,已經撤了職,公訴之後就會判刑,算是徹底栽了。”

  “楊中鐵是誰?”莊華英停下筷子問道。

  “以前在咱們縣當過書記,最不靠譜的那個,我想想是哪年……,大概是06年之前吧。”邱敬東道。

  “那個時期,咱們鄉的蠶桑業是最差的,老老少少都出去打工了。要不是那時期耽擱了,咱們鄉的蠶桑產業哪會只是現在這個樣子啊,都是被他拖垮了。”周貴妹倒是很清楚。

  “那種庸官倒台是大喜事呀。”莊華英意思是說,他倒台跟你心裡不是個滋味有什麼聯繫。

  “還記得那年啵,咱們邱氏族人大鬧鄉政府,把胡建華趕得跟喪家犬似的。”邱敬平問大家。

  “這哪忘得了,一輩子都忘不了。”邱敬東哈哈笑道。

  “我不是氣不過,寫了篇關於那方面的文章來揭露麼,因為這個被縣公司局的給逮捕了。”

  “記得。哎喲,那時家裡人都急死了,以為要被判刑呢,好在沒多久就放了出來。”周貴妹慶幸道。

  “在談起楊中鐵的時候,陳局長才跟我說起,那時他還在咱們縣裡任職,說是上面有人打了招呼,縣裡才把我給放了出來。”

  “啊?”大家都很意外。

  “那個貴人是誰啊?”邱敬東問道。把自家枝枝蔓蔓所有的親戚排查一番,也沒個在市里當官任職的。

  “開始陳局長也不知道,後來他去市里任職了,一個偶然的機會才得知,是當時的一個副市長出的面,而那個副市長卻是受一個朋友之託。”

  “那副市長的朋友是誰啊?”家裡人全都好奇。

  “陳局長也不知道,只是聽說是個生意人。”邱敬平鬱悶地道。

  “那再托陳書記問問,”莊華英動容地道,“這是多麼大的恩啊,先不說報不報恩,就是向誰報恩都不知道,這心裡哪受得了。”

  “可不就是,”邱敬平唉嘆道,“陳局長也不便向人家細問,只是勸我別在意,說也許是我先有恩於他。”

  “你生活圈子壓根兒沒出過咱們雙橋縣,有恩於誰呀?”邱敬東問。

  “我一沒權二沒錢的,田畈地頭的功夫還沒華英做得多,也就喜歡舞文弄墨搞幾下,哪能有恩於誰?想想真是揪心。”

  “有什麼揪不揪心的,只要你念著這分恩德,自然會有水落石出的那天。”邱載運安慰道。

  “唉,就權當好人有好報吧。”周貴妹撫掌嘆道。

  “呃,對了,阿洋不是在慶源人家公司里當高管麼,跟生意場上的朋友應該經常接觸,要不把情況跟他說下,讓他上上心,打聽打聽。”王秋霞提議道。

  “行麼?都六七年了,能打聽得到?”莊華英遲疑地道。

  “沒什麼不行的,說不定還真能訪得到呢。”邱敬東道。

  “嗯,也是個辦法,”邱敬平點點頭,“明天我跟阿洋詳細說下情況。這欠著人家恩情還不知道恩公是誰的感覺真不好受,能想出件辦法來,心裡也好受些。”

  慶源,Z大農業與生物技術學院。

  “崔大教授,這是我學生的論文,勞煩你看下。”鄒玉蕉敲開門,把一沓資料遞給了崔東旭。

  “鄒老師有事打個電話就行,我去您辦公室就是了,”崔東旭客氣地接過資料,“您這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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