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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個浮上來,一個個又否決掉,崔東旭最後唉嘆道,完了,我這是什麼心思啊,在男女關係方面怎麼就沒有一點著急的意思呢,要了老命,難不成有如外婆說的,和小姨一樣書讀多了讀壞了腦子,她不想要孩子我不想找老婆?不至於不至於,肯定是我的青春期來得晚,還沒到時候呢。崔東旭自我安慰地摸了摸自己的面頰,還好,皮膚還嫩著呢,還有的是資本,再等等也不晚。

  周一去上班時,沒想到學校里亂成了一鍋粥,出事了。崔東旭一問,嚇了一跳,植物保護系有個學生跳湖自殺了。

  “大幾的呀?叫什麼名啊?”崔東旭問平時最八卦的一位講師。

  “大四的,植保系的姜昭昀。”

  “姜昭昀?”崔東旭心裡一咯噔,那孩子他見過啊,時常會過來請教些問題呢,雖然感覺他那傢伙有些怪怪的味道,但總體上說還是不錯的,對誰都樂呵呵的,“這不都馬上要畢業了麼,因為什麼事啊?”

  “聽說是感情方面的事。”

  “被女朋友甩了?”崔東旭暗嘆,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感情一不順就命都不值錢了。

  “差不多是吧,”那講師詭異地道,“不過,和他談戀愛的不是女孩子,而是個男學生。”

  “男的和男的談戀愛,不……會吧……”崔東旭頓時石化了,第一次聽說這天外的話。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喲,姐啊,大籃小籃的買這麼多菜,離過年還有十多天呢,家裡來客人啦?”莊華英從街上買菜回家,路上遇到了大二邱村的一個晚輩媳婦莊海燕,她們娘家是一個村的。隆宮鄉最大姓氏是邱姓,雖然全鄉有十幾個邱姓村莊,但都是一個血脈下來的,族內的人彼此間稱呼一直都是按輩份來的,所以時常會碰到七八十歲老頭喊三歲毛孩叔叔爺爺的情況。近十多年來,隨著村民出外打工的增多,大部分人都是一年到頭只有過年時才會回家,彼此間疏於來往,年輕人幾年不見就不認識是哪家的孩子了,慢慢的族內人之間的相互稱呼也就簡化了,都跟著年齡走,不再按輩份排了,所以孫輩的莊海燕稱呼莊華英就按年齡來了。

  “邱洋放寒假了,今天回家。”莊華英樂呵呵地道。

  “小帥哥要回來啦,怪不得你這麼張羅,”莊海燕伸手幫莊華英拎了個籃子,“唉喲,他可是我們整個鄉今年唯一的一個名牌大學生呢。”

  “哪有啊,全鄉今年上大學的也有好多呢。”

  “那也要看是什麼大學啊,有誰有邱洋這麼利害的,國家重點呢,那些兩三百分的大學能跟這比麼,現在什麼烏七八糟的大學都擴招,只要交錢就能上大學。真是羨慕姐啊,兒子給你們做父母的長臉了。”

  “有什麼好羨慕的,不是說現在的大學生畢業了就是失業了,大家觀念都變了,兒女讀不讀書都無所謂了。唉,好不好還得看今後能不能找到個好工作。”莊華英臉上雖然樂得鮮花怒放的,但嘴裡卻抱怨道。

  “你兒子長得高大英俊的,又是重點大學,好工作那不隨著他揀麼,”莊海燕唉嘆道,“不像我家的邱銘,打工仔的命。”

  “都一樣,現在再牛逼的大學出來了也是替人打工。”莊華英安慰道。

  “這哪能一樣,不說邱洋將來有考公務員的資格,就是不去考也是個坐辦公室的白領。”莊海燕道。

  “我兒子讀的雖然是全國比較有名的重點大學,但畢竟是學農科的,就業沒有那些學經濟的走俏呢。”莊華英有些失意地道。

  “是啊,你說到這個我倒是想起來了,”莊海燕有些納悶地道,“聽尚志說過,邱洋考的可是高分,去浙大廈大一點都沒問題,怎麼會報考省農大啊?”

  “我的意思是要他報廈大,鞍鋼的意思要他報浙大,哪曉得他自己非要報省農大,我老公也不知道怎麼想的,拍腦袋就支持他報農大,他大伯大媽和他太太公也跟著支持他,最後連我婆婆也跟著說報農大。邱弘邱蓉倒是跟我意見一致,爭來爭去,最後還搞個家庭表決會,少數服從多數,遂了他的意。”鞍鋼是指邱洋的舅舅莊華英的親弟弟莊鞍鋼,在縣裡做生意,邱洋在縣裡讀初中高中,六年一直是跟在他身邊的。

  “小帥哥一門心思非要報省農大,不會是真去找他小時候的女朋友吧。”莊海燕開玩笑道。

  “唉喲,那都多少年前的烏龍事啊,沒想到你到現在都還記得呢,”莊華英哈哈大笑起來,“後來聽他們父子兩個一分析,覺得也不無道理,我們無權無勢沒有靠山,即使是熱門專業畢業也難找到好工作,咱們畢竟是要靠土地吃飯,養蠶植桑是根本,學農科最實惠也最現實。”

  “真是羨慕你們家啊,一家人團團圓圓的都在身邊,熱熱鬧鬧和和睦睦多好,你像我家邱銘,心都野了,在家根本安頓不了,哪怕是去大城市給人扛水泥包也不願呆在家裡伺弄蠶。”莊海燕唉聲道。

  “年輕人都一樣,喜歡去外面奔,你看看咱們鄉,條件比前幾年好多了吧,政府給的特產補貼也高,像咱們一代的後生們都重新回來了,但邱洋邱銘這輩的人還不是喜歡往大城市跑,花花世界,多好玩。”自從2006年全鄉桑農大鬧鄉政府後,把隆宮鄉蠶桑業陷入死地的鄉黨委書記兼鄉長胡建華被調離了,從縣裡調過來了康玉章和翟進分別任鄉黨委書記和鄉長。兩人重拾隆宮昔日輝煌,把蠶桑業當作全鄉的主打產業來抓,重樹品牌效應。胡建華的前任陳鈞治雖然在隆宮呆的時間不長,但對隆宮感情還蠻深,隆宮的村民對他也念念不忘。現在陳鈞治是慶源市農業局的局長,對隆宮的農業時常關心過問,再則,康玉章是陳鈞治的老部下,一直跟著陳鈞治,工作作風很相近,上任伊始就幹了不少實事,為桑農爭補貼,出台伺蠶獎勵政策,加大桑蠶新品種的引進和培植,一系列的作為頗得村民讚賞。在康玉章主政隆宮的幾年來,全鄉的蠶桑業迅速僵而復生,年年都要出外打工的中年人都安安心心回歸家鄉,一心植桑了。

  “你是不用愁,邱洋是大學生,能學到本領,我家的孩子實在是操碎了心,一會兒學修車一會兒學剪頭髮,煩也煩死了。”莊海燕長嘆了一口氣。

  “操那麼遠的心幹啥,現在的社會,只要肯做事,餓不死人。”莊華英笑道。

  “是倒也是,”莊海燕苦笑道,“他自己讀書不用功,將來只能幹又苦又累的活也怨不得我這個當媽的。”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別看我那小子長得人模狗樣的,有些事想起來我也是火冒三丈又出不得氣,站起來高出我好幾個頭,想打也是沒法打了。”

  一聽莊華英這麼說,莊海燕立馬想到是什麼原因了:“他還是時常跟他奶奶去廟裡麼?真是想不通啊,一個帥小伙竟然信神信鬼,說出去人家還真不信呢。”

  “別提得,可不就是,去廟裡燒香拜佛比去咱們老莊家看他外婆還要勤,你說說,咱們這些高中畢業生也知道世上無神無鬼,他一個新時代青年竟迷信這個,你說急不急人,真不知道他是怎麼考上大學的,書不是白讀了麼。”一說到這個,莊華英乾脆把手中籃子放在地上,歇下來跟莊海燕訴起苦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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