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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清似乎猜到了他會這麼說,有些無奈地笑了笑:“你讓我們準備準備吧。”

  第十二天,裴楚能夠下床了,但是不能長時間站立。付清給他備了一個輪椅,身邊還跟著兩個醫生,推著他離開了病房。他這家醫院讓他覺得很陌生,布局也非常大,整個樓層只住了他一個病人,電梯口還貼了大紅色的“禁區”兩個字。

  似乎察覺到裴楚的心情不好,付清主動聊起了一些瑣事:“我們現在在B市,這家醫院是B市第一醫院的特殊住院部。目前大部分患病的觀象師都被轉移到了這邊來,還有一部分留在了J市的疾控中心,也在做同樣的治療。”

  “巫赫呢?”

  “巫赫在頂樓。”付清推著他進了電梯,他們現在在16層,他按下了28層的按鈕,“有件事情,因為你之前傷的太重我一直沒有跟你說。”

  裴楚沒多少吃驚,“嗯”了一聲。付清道:“是那天在機場的事情。你還記得那三個75分鐘後爆炸的炸彈嗎?藍野霖死之後沒幾分鐘,我們剛把你弄上擔架,拆彈專家剛開始工作,那幾個炸彈就爆炸了。巫赫為了救那一飛機觀象師和二十幾個特警,用了一個巨型的仙境……”

  “……一個非常強大、非常出色的仙境,我敢說全世界都找不出第二個人來。多虧了他,那些人的性命保住了,只是344人全部染上了超腦症,已經及時送到了這家醫院觀察治療。巫赫因為注射了過多的控制藥物,透支了念力,加上又受了刺激,回來之後病得非常厲害……”

  付清低頭看了裴楚一眼,欲言又止,沒再說話。裴楚的傷口又開始疼了,連帶著傷口邊上的心臟也疼。他看著電梯的數字跳到了28,有些生氣,但更多的是某種更為柔軟溫和的情緒。他的愛人是世界上最優秀、最堅強、最善良的觀象師,即使經歷了那麼多黑暗和痛苦,即使給自己披上了最冷酷無情的外殼,他依然願意用最大的善意去對待世界,對待身邊的所有人。裴楚感到很難過,他的眼睛開始泛紅了。

  28樓沒有人,只有一間一間的隔離房。付清推著他往走廊的最深處走,語氣有些遲疑:“嗯……巫赫從上個星期起就出現了自殘的傾向,所以我們不得不把他綁在床上。他有時候會念你的名字,但我不確定他認不認出你。我不能進那個房間,我會讓這兩位醫生跟著你,小心一點。”

  裴楚幾乎一個字都沒聽進去,他直接從輪椅裡面站了起來,透過厚厚的隔離玻璃看到了房間裡面的人。眼前的畫面和記憶中的畫面重疊了,他想起了他第一次見到巫赫的時候,他被關在巫家的二樓,頭上帶著能夠屏蔽外部的儀器,專業性的束縛皮帶捆住了他的手腳,被子下的身體布滿了傷痕。他幾乎分不清眼前的景象是不是真的,付清還在他身邊說著什麼,他甚至忘了自己身上的傷,迫切地走進了房間裡面,又有些膽怯地在床邊停了下來。

  巫赫似乎在沉睡,胸口平穩的起伏,刀削一般俊美利落的臉被儀器掩蓋了一般,露出來的臉頰和嘴唇蒼白得像沒有生命的雕塑。

  裴楚呼吸急促,伸手輕輕地摸了一下他的手腕。那手腕處帶著血痂和淤青,指甲里還藏著不屬於他的血漬。裴楚低聲叫了一聲他的名字,他很快醒過來了,胸口突然開始大幅起伏,手腳扯得皮帶發出吱吱的聲響。裴楚就像他們第一次見面時那樣,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用帶上了強烈的命令和暗示的聲音說:“別動。”

  巫赫掙扎得更厲害了,裴楚溫和的念力把他包裹起來,放輕了聲音,又說了一次:“別動。”

  巫赫慢慢放鬆了自己的肌肉,有些疑惑地微微偏頭,似乎在認真地聽著什麼。

  裴楚的手有些發抖,解開那些皮帶,然後替他取下了那個熟悉的隔離儀器。

  明亮的光線里,巫赫睫毛顫動,小心翼翼地拉開了眼帘,裴楚在他那雙深色的瞳孔里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臉。而與此同時,屬於巫赫的混亂又痛苦的負面情緒如同深海海水一樣從擴散,他在焦慮,在悲傷,他聽到了無數的幻聽,看到了無數的數據,他似乎想要掐住裴楚的脖子,但還沒來得及動手,便發出了困獸一般的聲音,捂住自己的腦袋,痛苦地床上把整個身體都蜷縮了起來。裴楚用力地按住他,逼迫他看著自己的眼睛,溫和的念力刺入他的大腦,就像他們做過無數次的那樣:“巫赫,看著我,巫赫。”

  熟悉的橋樑把他們的大腦連在了一起,過多的數據被裴楚分散、疏導。巫赫幾乎是瞬間不動了,就這麼注視著裴楚的眼睛看痴了,他的左手抓著裴楚的手,抓得用盡全力,手臂甚至還碰到了他的傷口,右手卻小心翼翼地擦過他的臉頰,擦過他的眼角,最後輕輕地撫摸了他眼角的淚痣,接著觸電一般整個人都開始發起抖來。

  “我……我見過你的。”

  巫赫啞聲說。

  裴楚於是露出了笑意,溫柔地揉著他柔軟的發頂:“嗯,我也見過你的。”

  (正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基本上完了嗯,感謝收看。

  還有幾個番外,還有一些廢話,我明天再爬上來講。

  第98章 二三事

  01.甩掉男友

  重新開始治療之後, 巫赫一下子變得非常黏人, 恨不得24小時都扒在裴楚身上,一分鐘不見如隔三秋, 一小時不見電話打爆。

  裴楚為此非常苦惱, 感覺自己談的不是男朋友而是兒子,他傷還沒好全就開始忙得不得了,政府的項目要管, 那麼多病人要治, 大受驚嚇的裴茹要安慰,還有巫家的那堆爛攤子要收拾, 幾乎是24小時連軸轉, 晚上還因為傷口問題睡不著覺。

  去組裡做項目,巫赫便寸步不離地跟著他身後,把有異能的實驗人員嚇了個夠嗆,生怕他一不高興來個念力失控;去醫院裡面做治療,他在隔離室裡面, 巫赫就站在隔離室外面, 什麼也不做,就專注地盯著他的背影看;好不容易晚上回了家, 睡覺一定要跟他擠在一個床上, 大冬天硬是熱出一身汗,連空調錢都省了。

  就這麼黏糊了一個月,裴楚都開始懷疑是不是他的治療出了什麼問題,讓巫赫又起了依賴反應。剛好那天裴茹帶著裴父過來, 裴楚忙提出來去老媽家裡吃飯,把巫赫也帶了過去。

  巫赫忘了很多東西,估計已經記不得曾經跟裴茹吃得那頓早飯,跟在裴楚身邊乖得如同小白兔,讓做飯就做飯,讓洗碗就洗碗,看得裴茹全程合不攏嘴,就差直接認他做乾兒子了。裴楚於是趁機提議來讓老媽帶著巫赫出去玩幾天,然後連夜把巫赫留在老媽家裡,自己開著車溜了回去。

  晚上,裴楚終於可以一個人待會兒了。他痛痛快快地把新出的遊戲玩了通關,然後一個人霸占整張床,睡前還看了一會最近大火的言情小說,就是睡覺的時候覺得有點冷,半夜冷醒之後才發現自己習慣性地沒有開空調。

  無奈地起床開了空調,打開手機,想看一眼巫赫有沒有來什麼信息,才想起來他連手機也沒讓巫赫帶,微信裡面乾乾淨淨的,只有付清咆哮地問他疫苗到底什麼時候能夠研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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