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頁
“明白,我會在明天中午將任務人選給您過目。正好我這邊也有幾件事要找您,聽景叔說少爺這幾天身體不太好,有幾份文件不知道能不能找您代簽一下……”
裴楚收了文件,掛斷電話,對面的藍野霖還站在陽台上,不知道冷似的,保持著之前的姿勢望著裴楚的方向。裴楚的臥室里關著燈,如果藍野霖只是個合伙人,他現在就是在看一團黑暗,也許會有一點他的影子,但也只是影子而已。
裴楚衝著他的方向笑了一下,舉起右手,做了個射擊的動作。藍野霖的表情沒有變化,也許是裝的,也許是真的看不清,裴楚便朝著他的胸口射了一槍,然後把手揣進兜里,轉身進了臥室裡面。
第二天,醫生的初步診斷報告傳送到了裴楚的手機上。巫母現在患有很嚴重的抑鬱症,超腦症的症狀雖然沒有,但是抑鬱症影響到了她對自己能力的控制,導致醫生只能在隔離窗的另一邊進行治療,無法直接接觸到她,也無法進行更加精確的診斷。
醫生還附上了另外一份治療報告,是巫母近十年來在醫院裡留下的病歷底稿。她從十年前起就有了抑鬱傾向,同時還有輕微的精神分裂和強迫症,多次治療後又多次復發,但近三年她再也沒有來過醫院。
裴楚有些焦慮,這樣的焦慮被他控制得很好,沒有傳染給治療期的巫赫。不知道是因為手術的原因,還是裴楚二次發育的原因,巫赫恢復的非常快,治療的第三天已經基本擺脫了幻聽,可以通過助手重新開始著手一些工作。裴楚沒有隱瞞,把巫母的話一字不漏的轉達給了他,然後道:“直接接觸是不行的,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陪著你在病房外面和她聊幾句。”
巫赫沉默了良久,意外地搖了頭。
“再過段時間吧,我和她都需要冷靜一下。”
裴楚尊重了他的選擇。
到了第五天,巫赫的情況已經基本穩定下來,他在裴楚沒有察覺的時候接手了那三人的調查,換掉調查組裡的兩個人,整理好這幾天來所有的情報,等裴楚買完菜回來的時候,他正在畫一張粗略的樹狀草圖,上面把凌雲峰的名字圈在了最中間。
裴楚還沒來得及生氣,巫赫摟過他的肩膀,讓他去看電腦。
電腦里在放著實時監控的錄像,錄的是一間裝修簡約的客廳、一間很有生活氣息的臥室,乍一看這兩個房間,裴楚就有一種頗為熟悉的感覺,愣了一下才想起來,這房間裡的色彩搭配、家具風格都非常接近他們現在住的地方。
巫赫拉近了鏡頭,臥室的書架上擺滿了各種書籍,大部分都是專業性極強的精神學、心理學和生物學方面的著作,還有一部分文學作品和漫畫,這一部分文學作品基本就是裴楚上課教的那些,幾乎可以拿去做一個課程書單。
在書架的三層,書架的主人空出了一小塊地方,放了三張寫真。一張是藍野霖和宋辰逸的合照,他們都穿著實驗服,宋辰逸靠前,藍野霖偏後,兩人表情都有些驚訝,似乎是被什麼人從前方偷拍的照片。
一張是四個人在J大圖書館門前的合影,其中三個分別是藍野霖、柯甜和俞里,還有一個是個高大、五官冷硬的男生。除了藍野霖外他們都穿著學士服,朝著鏡頭露出很自然的笑容。柯甜的脖子上掛著那個黑色的耳釘。
而最後一張,是裴楚。
第85章 巫母
裴楚自己都不記得是什麼時候被拍的照片, 裡面的他看起來還很年輕, 身上同樣穿著象徵著文科的粉邊學士服,一副不太耐煩的模樣皺著眉, 一手拎著學士帽的流蘇, 一手拿著手機,站在J大的那棵已經謝得差不多的櫻花樹下。
裴楚有些茫然地盯著這張照片看了好一會。
巫赫指著第二張照片裡那個他不認識的人,先是道:“這個是凌雲峰。”然後挪動到第三張照片上:“這個是你。”
裴楚“嗯”了一聲:“我自己的照片還是認得出來的。”
巫赫看上去不太開心, 抿著唇強調了一遍:“藍野霖的臥室裡面放著你的照片。”
裴楚也覺得很莫名:“是啊, 我那個時候都不認識他,他放我照片幹什麼, 辟邪嗎?”
巫赫靠進椅子裡面, 盯著那照片臉色有些冷。
裴楚瞥了一眼他的神色,迅速轉移開了話題,要了這幾天觀象師們傳上來的報告,一邊看,一邊讓巫赫挑出重點來講:“藍野霖和柯甜非常謹慎, 基本什麼有用信息都沒抓到。倒是這個從未露臉過的凌雲峰有點問題。他現在是T精神疾控中心的主任, 幾個月前申請了一個科研項目,項目內容有保密級別, 方向是精神性傳染疾病, 和柯甜之前在J大的研究有很大一部分重疊。而柯甜就是在他申請項目的不久前取消了好幾個自己的項目,目前只在做一些普通的研究。”
裴楚迅速地翻過全部的報告,抬頭去看巫赫。巫赫指了一下電腦屏幕,又把這個話題轉了回來:“我入侵了藍野霖裝在自己家裡的攝像頭, 監視的人說他每天晚上都會擦拭這三張照片,特別是昨天晚上十點十四分的時候,他拿起你的照片看了有二十秒。”
裴楚盯著他的眼睛,發現他是很認真地在生氣。
“……”裴楚給他倒了一杯水,“凌雲峰的這個項目肯定不簡單,最好能夠儘快查到項目的具體內容。如果有保密級別的話,還需要確認這個項目是不是在政府的保護傘下面,要是的話可能就棘手了。”
巫赫皺著眉,湊過來把嘴唇貼在裴楚眼角的淚痣上,輕輕地吮吸之後沿著臉頰往下,用力地咬住了裴楚的嘴唇。
“我要氣瘋了……”巫赫含糊地說,似乎完全沒有聽到裴楚之前在說什麼,“我想把這間臥室炸掉,最好連同藍野霖一起……”
裴楚按著巫赫的後腦勺,入侵了他的大腦。巫赫很快地敞開自己的意識,任由裴楚去疏導那些炸藥般的情緒,似乎有些委屈,緊緊地摟著他,手臂壓得他的背脊有些疼。
“只是一張照片而已,你抱著的可是真人呢,”裴楚主動親了他幾下,“這件事情你還是別管了,我來查吧。”
巫赫搖頭,神色非常認真,直視著裴楚的眼睛說:“從那天你帶我做檢查遇到他開始,我就有一種非常討厭的感覺,怎麼說,就像對於覬覦自己配偶的人,雄性動物都會有天生的直覺一樣。”
裴楚和他對視了好幾秒。
“如果周六之前你的檢查結果能夠全陰性,這些事情就都交給你了,”裴楚揉了揉他的頭髮,“反正我也要去做特聘了,樂得清閒。”
巫赫道:“正要說你特聘的這個事,他們所圖不會小,凌雲峰的項目內容查出來之後可以考慮跟政府聯手,這樣就可以把他們完全按死。”
裴楚把電腦合上不讓他再費神,巫赫只好去臥室里看書。到了傍晚時分,好不容易放晴了兩天的J市突然又下起了鵝毛大雪,黃昏的天空陰沉沉,厚雲壓境,隔著厚厚的落地窗玻璃都能清晰的聽到外面的風聲,從頂樓放眼望去,J市如同沉睡在灰白色里的巨獸,連呼吸都幾乎要被雪覆蓋起來。
裴楚收了文件,掛斷電話,對面的藍野霖還站在陽台上,不知道冷似的,保持著之前的姿勢望著裴楚的方向。裴楚的臥室里關著燈,如果藍野霖只是個合伙人,他現在就是在看一團黑暗,也許會有一點他的影子,但也只是影子而已。
裴楚衝著他的方向笑了一下,舉起右手,做了個射擊的動作。藍野霖的表情沒有變化,也許是裝的,也許是真的看不清,裴楚便朝著他的胸口射了一槍,然後把手揣進兜里,轉身進了臥室裡面。
第二天,醫生的初步診斷報告傳送到了裴楚的手機上。巫母現在患有很嚴重的抑鬱症,超腦症的症狀雖然沒有,但是抑鬱症影響到了她對自己能力的控制,導致醫生只能在隔離窗的另一邊進行治療,無法直接接觸到她,也無法進行更加精確的診斷。
醫生還附上了另外一份治療報告,是巫母近十年來在醫院裡留下的病歷底稿。她從十年前起就有了抑鬱傾向,同時還有輕微的精神分裂和強迫症,多次治療後又多次復發,但近三年她再也沒有來過醫院。
裴楚有些焦慮,這樣的焦慮被他控制得很好,沒有傳染給治療期的巫赫。不知道是因為手術的原因,還是裴楚二次發育的原因,巫赫恢復的非常快,治療的第三天已經基本擺脫了幻聽,可以通過助手重新開始著手一些工作。裴楚沒有隱瞞,把巫母的話一字不漏的轉達給了他,然後道:“直接接觸是不行的,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陪著你在病房外面和她聊幾句。”
巫赫沉默了良久,意外地搖了頭。
“再過段時間吧,我和她都需要冷靜一下。”
裴楚尊重了他的選擇。
到了第五天,巫赫的情況已經基本穩定下來,他在裴楚沒有察覺的時候接手了那三人的調查,換掉調查組裡的兩個人,整理好這幾天來所有的情報,等裴楚買完菜回來的時候,他正在畫一張粗略的樹狀草圖,上面把凌雲峰的名字圈在了最中間。
裴楚還沒來得及生氣,巫赫摟過他的肩膀,讓他去看電腦。
電腦里在放著實時監控的錄像,錄的是一間裝修簡約的客廳、一間很有生活氣息的臥室,乍一看這兩個房間,裴楚就有一種頗為熟悉的感覺,愣了一下才想起來,這房間裡的色彩搭配、家具風格都非常接近他們現在住的地方。
巫赫拉近了鏡頭,臥室的書架上擺滿了各種書籍,大部分都是專業性極強的精神學、心理學和生物學方面的著作,還有一部分文學作品和漫畫,這一部分文學作品基本就是裴楚上課教的那些,幾乎可以拿去做一個課程書單。
在書架的三層,書架的主人空出了一小塊地方,放了三張寫真。一張是藍野霖和宋辰逸的合照,他們都穿著實驗服,宋辰逸靠前,藍野霖偏後,兩人表情都有些驚訝,似乎是被什麼人從前方偷拍的照片。
一張是四個人在J大圖書館門前的合影,其中三個分別是藍野霖、柯甜和俞里,還有一個是個高大、五官冷硬的男生。除了藍野霖外他們都穿著學士服,朝著鏡頭露出很自然的笑容。柯甜的脖子上掛著那個黑色的耳釘。
而最後一張,是裴楚。
第85章 巫母
裴楚自己都不記得是什麼時候被拍的照片, 裡面的他看起來還很年輕, 身上同樣穿著象徵著文科的粉邊學士服,一副不太耐煩的模樣皺著眉, 一手拎著學士帽的流蘇, 一手拿著手機,站在J大的那棵已經謝得差不多的櫻花樹下。
裴楚有些茫然地盯著這張照片看了好一會。
巫赫指著第二張照片裡那個他不認識的人,先是道:“這個是凌雲峰。”然後挪動到第三張照片上:“這個是你。”
裴楚“嗯”了一聲:“我自己的照片還是認得出來的。”
巫赫看上去不太開心, 抿著唇強調了一遍:“藍野霖的臥室裡面放著你的照片。”
裴楚也覺得很莫名:“是啊, 我那個時候都不認識他,他放我照片幹什麼, 辟邪嗎?”
巫赫靠進椅子裡面, 盯著那照片臉色有些冷。
裴楚瞥了一眼他的神色,迅速轉移開了話題,要了這幾天觀象師們傳上來的報告,一邊看,一邊讓巫赫挑出重點來講:“藍野霖和柯甜非常謹慎, 基本什麼有用信息都沒抓到。倒是這個從未露臉過的凌雲峰有點問題。他現在是T精神疾控中心的主任, 幾個月前申請了一個科研項目,項目內容有保密級別, 方向是精神性傳染疾病, 和柯甜之前在J大的研究有很大一部分重疊。而柯甜就是在他申請項目的不久前取消了好幾個自己的項目,目前只在做一些普通的研究。”
裴楚迅速地翻過全部的報告,抬頭去看巫赫。巫赫指了一下電腦屏幕,又把這個話題轉了回來:“我入侵了藍野霖裝在自己家裡的攝像頭, 監視的人說他每天晚上都會擦拭這三張照片,特別是昨天晚上十點十四分的時候,他拿起你的照片看了有二十秒。”
裴楚盯著他的眼睛,發現他是很認真地在生氣。
“……”裴楚給他倒了一杯水,“凌雲峰的這個項目肯定不簡單,最好能夠儘快查到項目的具體內容。如果有保密級別的話,還需要確認這個項目是不是在政府的保護傘下面,要是的話可能就棘手了。”
巫赫皺著眉,湊過來把嘴唇貼在裴楚眼角的淚痣上,輕輕地吮吸之後沿著臉頰往下,用力地咬住了裴楚的嘴唇。
“我要氣瘋了……”巫赫含糊地說,似乎完全沒有聽到裴楚之前在說什麼,“我想把這間臥室炸掉,最好連同藍野霖一起……”
裴楚按著巫赫的後腦勺,入侵了他的大腦。巫赫很快地敞開自己的意識,任由裴楚去疏導那些炸藥般的情緒,似乎有些委屈,緊緊地摟著他,手臂壓得他的背脊有些疼。
“只是一張照片而已,你抱著的可是真人呢,”裴楚主動親了他幾下,“這件事情你還是別管了,我來查吧。”
巫赫搖頭,神色非常認真,直視著裴楚的眼睛說:“從那天你帶我做檢查遇到他開始,我就有一種非常討厭的感覺,怎麼說,就像對於覬覦自己配偶的人,雄性動物都會有天生的直覺一樣。”
裴楚和他對視了好幾秒。
“如果周六之前你的檢查結果能夠全陰性,這些事情就都交給你了,”裴楚揉了揉他的頭髮,“反正我也要去做特聘了,樂得清閒。”
巫赫道:“正要說你特聘的這個事,他們所圖不會小,凌雲峰的項目內容查出來之後可以考慮跟政府聯手,這樣就可以把他們完全按死。”
裴楚把電腦合上不讓他再費神,巫赫只好去臥室里看書。到了傍晚時分,好不容易放晴了兩天的J市突然又下起了鵝毛大雪,黃昏的天空陰沉沉,厚雲壓境,隔著厚厚的落地窗玻璃都能清晰的聽到外面的風聲,從頂樓放眼望去,J市如同沉睡在灰白色里的巨獸,連呼吸都幾乎要被雪覆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