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不過他看起來就像連只兔子也逮不到的人嗎?重華深思。

  “太子”那人遲疑。

  “有話就說吧。”這些人是舅舅為他留下的,對他忠心耿耿,盡心盡力,不過卻很少有人知道他們的存在就是了。

  “太子既然已經尋到陛下,理應趕快回宮才是。”

  “三天後父皇的眼睛就會好,到時候他自然會離開,說起這個,那些人還在尋找父皇嗎?”

  “是,不久應當就會找到這裡,不過似乎還有一批能力不凡的人也在尋找陛下,而且查不到出處,屬下懷疑……”是皇室隸屬的暗衛。

  龐大而又神秘的存在啊!

  “我知道了你們退下吧。”重華抿唇。

  看來連三天只怕他也呆不了了,皇家的暗衛可不比那些廢物,早就該想到了,要不是自己偶然失足,斷沒有可能在他們前面尋到父皇的。

  有些失神的嘆口氣,重華繼續往山上走去,去采些普通的糙藥還是有必要的,哪有他這樣走一圈就變出藥來的?那不成神仙了?

  糙藥少的可憐,不過糙菇卻是生的可愛,重華大喜,在糙叢中翻找搜羅,準備回去燉兔肉改善伙食,對了一定要加塊山藥在裡面。

  抱負性的哼哼小鼻子,堂堂的太子殿下笑的好不痴傻,只要是可以奉到那個人面前的他有幾次不傻來著。

  “我回來”了,了字含於口中,重華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匆忙跑入房中,果然……

  空空蕩蕩的床褥哪還有半分人影。

  失落嗎?

  不是,早就知道了,還失落個什麼,那麼自己也該走了。

  將竹簍里的糙藥分好,糙菇也整理了合著兔子給了旁邊頗多照顧的村人。

  “華大夫這是要走了?”鄰家的大嫂不舍的將人拉住,硬賽了十幾個雞蛋給重華,重華推拒不下只能收下。

  “大嫂,旁邊的房裡有留下的糙藥,用的到的你們看著用吧。”

  “華大夫是好人,真不能多留些日子?”滿眼不舍的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可是幫了村里不少忙,就是他家兒子的腿還是他看好的呢。

  這村里窮,請不來大夫,本以為要瘸一輩子的。

  “不了,我也該回去了。”

  “也是家裡人也該擔心了不是。”

  懷裡抱著十幾個雞蛋,重華往早晨採藥的地方走去。

  “太子?”

  “回宮”重華抬腳跨上鹿蜀(鹿蜀:獸,其狀如馬而白首,其文如虎,而赤尾,其音如謠,佩之宜子孫——《山海經》),轉眼奔入華夜之中。

  看著懷裡的幾十個雞蛋,青衣人不知該如何是好,十幾個人頭還有著落,可這十幾個雞蛋——

  “頭,這太子的雞蛋——”

  “太子既然賞了你,全吃了就是。”青首頭也不回的說道。

  林氏國有珍獸,大若虎,五采畢具,尾長於身,名曰騶吾,乘之日行千里。

  仲駱撫摸跨下坐騎,深思不屬,此次出行好多事情都在他意料之外,好久都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了。

  “陛下,還有兩州就到天京了。”暗衛稟報。

  “蟲喬,你認為太子如何?”

  蟲橋遲疑。

  “你跟我多年,但說無妨。”

  “寬恕仁厚,鋒芒不足。”

  “呵,你倒實在。”仲駱倒也不怪罪,寬恕仁厚說到底還不是說人愚笨木訥,鋒芒不足,還不是說少了君王之氣,難承大統?

  “那你如何看這次太子竄政?”

  “臣以為,太子並無竄政之舉”

  “他可是把朕的愛妃、愛子全囚禁起來了。”

  “陛下,是軟禁而非囚禁,再者陛下失蹤,朝中無主,太子為穩固朝政也無可厚非。”

  “你到是護著他。”聲音聽不出喜怒。

  “屬下只說實話。”

  “好個實話,太子縱然沒有謀反之心,可不見得別人沒有。”

  腳下的土地好似縮減了一般匆匆而過,一行人隱入雲層,不知去向。

  一點梨花帶雨,半抹牡丹生香,說的便是女人的眼淚,以及那哭化的裝容。

  別說什麼一哭二鬧三上吊是潑婦的手段,要真能運用到神鬼難知那才是技術,哭也有哭的學問,第一你不能把妝化的太濃了否則直接有女鬼的傾向,第二眼淚再流也沒幾升,最能顯現你在哭時刻提醒旁邊的人你哭的很多的是承接你眼淚的東西,千萬不要找吸水良好的手帕擦眼淚,選用生綃絲綢一類不吸水的才是王道,或者直接趴到人身上去哭,找塊較容易滲透的地方,讓其感覺一下你眼淚的溫度也是不錯的選擇。

  美人哭是種手段,看美人哭是種享受,但是哭的美人太多,要想得到效果就看你的分量了。

  無疑一直得寵的魏妃就是其中翹楚,自仲駱回宮以後就時時抹淚,待到皇帝有了閒暇問起她時,這才不可抑制的哭倒在懷外加投懷送抱,好不惹人憐惜。

  “陛下、臣妾以為、臣妾以為再也……”話說三分哭兩聲襯景,然後滴滴血淚,珠珠啼血的開始控罪魁禍首——重華的罪行。

  “陛下太子突然下旨將臣妾和據兒軟禁宮中,臣妾這才知道陛下出事了,陛下臣妾日夜提心弔膽求神拜佛就盼著陛下早日平安歸來……”說罷又是涕不成聲。

  “陛下,太子仁厚斷不會想出軟禁臣妾及據兒的事,定是jian臣挑唆,陛下你要為臣妾和據兒乃至太子作主啊!”青家勢大現在斷不是拿太子開刀的時候,只能一步一步來。

  仲駱不動生色的聽著。

  魏妃心裡也拿不定主意,這次她被軟禁是真的害怕,生死可說是全權操縱在別人手裡,如果不除去太子的話,她的兒子焉有出頭之日,一旦太子登基更不會有他母子什麼好果子吃。

  越想越是驚疑不定,只盼這次太子如此大的動作會讓皇帝起了廢太子的念頭。

  天牢,歷代牢獄之首,囚禁重要人犯的地方。

  但凡牢獄之處多是鬼氣陰森,冤魂纏繞,重病陰穢,這天下最大的牢獄更是勝別處百倍,就是再清明的官也會有顧及不到的地方,所以本朝的冤獄事件雖較他朝來說並不算多,但終究也不能根治到沒有。

  牢門處常年有重兵把守,如非詔令不得擅入。

  是夜。

  一條身影隱入這晦澀之中。

  鐵鏈被打開,來人抬腳跨入,腥臊之氣撲面而來,不覺皺眉,望去就見一人斜坐於稻糙之上,雙手雙腳的鐐銬怕是百斤不止。

  安之若素?是個人物。

  重勉將斗篷取下,也不過去只是遠遠打量著這個簡世昌。

  衣衫襤褸,鬍子拉渣,倒還與他呆的地方相符合。

  “你是誰?來此何干?”簡世昌頭也不抬,眼也不睜,換個地方的話說不定還顯的愜意非常。

  “救你——”重勉好奇的看著腳下的水碗“那是不可能的。”

  “哼,猖狂小人我簡世昌活這一世還沒怕過死。”以為重勉是來羞辱他的簡世昌重重一口唾了回去,再不言語。

  亡命之徒,不錯,重勉擒住唇邊一抹笑意,將目光從瓷碗上收了回來。

  “我只是不想你死的不明不白來告訴你原因罷了”終於把眼睛睜開了嗎?

  “……”簡世昌看向衣著華服,舉止高貴的人,抿唇不語。

  “不奇怪為何朝廷這次會如此大的舉動抓你嗎?”見簡世昌不語,重勉也不在意,繼續說道:“丞相大人可是等著抓到你來換自己兒子的命呢。”

  簡世昌臉色越聽越是陰沉,最後竟然大笑出聲“想不到我簡世昌的命還有這等用處,說,你到底是誰,告訴我這些又有什麼目的?”笑聲嘎然而止,目光如劍一般she向重勉。

  好心,哼,他要是相信只怕早就連屍骨也沒了。

  “我聽說丞相公孫賀府上有人擅長巫蠱邪術,並以此詛咒當朝天子,意圖謀反,罪證因該就放在府里吧。”抬腳走出牢門,重勉看著牆角的火把若有所思,拋下一句可有可無的話轉身離去。

  “死之前你可以給自己報仇。”

  公孫賀用你的命換他兒子的命,你大可拉上他一家乃至全族陪葬。

  他不讓你活,你也絕了他的活路,豈不是很好——

  重勉看著天上被遮掩住一邊的明月,掩去眼角所流露出的笑意,再次隱入無邊的黑暗當中,大皇兄啊大皇兄你真當你能坐穩這太子的位子嗎?

  重華自回來之後就沒有消停過,先是朝中參他的本子雪片一樣的飛進議事殿,再是保他的人與參他的人在朝堂上吵成一片,再加上皇帝態度不明,下臣揣測不到上意更是鬧的烏煙瘴氣。

  揉揉隱隱發痛的額頭,無論怎麼說他這次囚禁三皇弟和魏妃都有些過分了,嘆口氣重華往湖邊走去。

  月光隱隱水如風,相思催盡少白頭。

  看著靜靜無波的水面,仿似又回到了十日以前,那人就躺在面前的床上,自己在旁邊看著,一看就是一整天。

  為他洗澡,為他上藥,雖然那人沒有對自己的山藥飯說什麼,但重華看的出來那人心裡還是憋著口氣的,想到自己竟然也有讓那高高在上,平時沒有半點表情的父皇吃憋就忍不住小小的得意,然後是無盡的甜蜜,再然後——只能悵然若失。

  父皇還是父皇,他也還是重華。

  抬腳將湖邊的一塊小石頭踢進水裡,打亂一池平靜,風乍起,趁機擊亂一池漣漪。

  暮春的風就好像落日的夕陽,讓人留戀卻也無從挽留,一如重華對仲駱的愛,永遠只是還沒開始就面臨破碎的局面。

  “你說什麼?”驀然拍案而起,重華震驚的無以加復,丞相被捕這如何可能?

  “啟稟太子,丞相公孫賀因為涉嫌謀逆已被壓入天牢。”刑部尚書不緊不慢的陳述事實。

  “怎麼會、這樣?”重華無法言語,心中滿滿的恐慌。

  “欽犯簡世昌臨死之前反告公孫賀私藏巫蠱邪術,謀害陛下,意圖謀反,禁衛軍搜查丞相府,人贓並獲。”

  “陛下已經下令將公孫賀、公孫傲之壓入天牢,其他家眷僕役拘禁府中,兩位公孫家的夫婿也被牽連入獄,陽石將軍也被勒令閉門思過不得出府門半步。”

  腦中一片空白,重華記得簡世昌這個名字,當時姨丈還為逮捕到此人而大宴賓客,甚至早早的就把人領到了父親面前,希望早日赦免自己的兒子,卻不想等來的卻是這等結果。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