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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歸期（7）
得知程偉事敗, 莫城頗為惱羞成怒，指著他的鼻子破口大罵道“混帳, 我不是讓你辦不成就不要給我滾回來的嗎？”
大氣難喘，扶著牆, 叉著腰，好是被氣到“你跟我這麼久，這辦事能力不見漲反倒退步不說，怎麼腦子也越老越不靈光了呢，今晚這事辦成這樣，你沒想過前因後果緣由嗎？他，文晏, 一個小小的市刑偵小隊隊長，會知道那個地方，恰巧能躲避到那嗎？會在我們掐斷警力支援他的情況下, 短暫時間之內就火速召集到援兵前來支援，你到底想過沒有是因為什麼？”
程偉確實也在苦惱這一點, 可是他想是想了, 就是有點想不通, 到底是為什麼，於是極為尷尬的撓了撓頭，隨後只瞄了一眼莫城, 見其怒的滿臉漲紅，隨後又識相地低垂下頭，又搖了搖頭。
莫城又是一陣好氣, 但事已至此，不想多浪費精力去生他的氣了“在x市能在短時間內知道文晏出事的，又有能力召集人到達事發地的還能有誰？”
雖經莫城這麼一點撥，但是程偉還是無奈的搖了搖頭，他是真的不知道究竟還會有誰，準確的來說，他從來沒想過會是那個人。
莫城忍了一口氣，咬著牙關大罵道“今天，你們最後追到的那個廢倉庫，你可知道以前是用來做什麼的嗎？”
莫城這麼一說，程偉突然間倒覺得之前好像是有去過，難怪當時到的時候，有股莫名的熟悉感，仔細在腦海里搜尋記憶，瞬間頓悟，仰起頭，不可置信地說道“是聯創之前用來研究軍用無人機的那個倉庫。”
莫城點了點頭，去年在將研發的這項工程下放給聯創電子的時候，莫城就作為代表帶著程偉前去實驗室參觀過，沒想過，有生之年再與之交集，竟會是這種情形。
“城哥，您的意思是…”
“我們都太小看了他，在我的印象里他一直都還是一個孩子，可是十幾年過去了，那個小孩越長越大，越長越鋒利，我時時多心留意那些沒能力卻想害我的人，可唯獨卻疏忽了身邊這匹日漸強壯起來的狼，更傻到親手培養撫育長大了這匹狼，給了這匹狼時至今日足以能殺害我的武器。”
程偉這才恍然大悟到，為何他回來之前在電話里告知莫城此事行動失敗時，他還未有多大生氣，所以，他才厚著臉皮親自登門負荊請罪，可是他這一請罪，真就烙下確鑿證據了。
吳邪能在第一時間知道文晏被襲擊，自然也能時刻跟蹤他們直至抵達莫城的家，他這無疑不是在告訴吳邪，幕後大boss究竟是誰？
“城哥，我該死，真該死，竟然蠢到沒有想到這一點…”程偉說完，不斷用手抽自己耳光，可是事已至此，就算把自己抽暈了過去，又怎能彌補呢？
莫城無力的跌坐回椅子上，雙眼空洞無神的望著前方，大嘆了一口氣，在他的正前方牆面上掛了一張合照，是當年的四小虎——從左往右依次是徐風、白敬亭、吳傑、莫城。
現如今，吳傑和徐風如若沒有意外，已然成灰消散在十五年前，那麼在當年那案存活下來的便只剩下他和白敬亭了，只要他們不說，加上當年那案很多的證據都已銷毀，即使，吳邪知道了是他，又能如何？頂多也只能指控他今晚襲擊文晏這事確實與他有關，罷了。
此時，牆上的鐘擺，適時的十二點敲響，他想時間差不多了，確實也差不多了。
此刻的吳邪就站在莫城家的樓下，依靠著車，一根又一根的吸著煙，他曾想過這場陰謀論的策劃者一定會是某個深不可測厲害的角色，卻可曾想到，這個人，這些許年來卻一直在自己的身邊，他卻還能從這個人的身上感受到那缺失的父愛，待他也一直視如親生父親那般。
可如今想來是多麼的可笑、諷刺，讓他不得不對著星空自我嘲笑、悲憐。
在來這之前，小白知道文晏差點出事，便決定將那本日記本交出來，不管大義滅親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但是當年的錯既然錯了，就需要某些人站出來承認，而不是選擇逃避，欲蓋彌彰，接連犯錯，所以，後來他還有小白、蕭傑外加文晏齊聚在老海岸，由小白直接口述了，日記中所記載當年的來龍去脈。
吳邪本來一直不知道這日記中記載的這個心狠手辣的幕後boss到底是誰，可是一通電話，解開了他心中所有的謎團，莫城如此急不可耐的想要除掉文晏，除了他最近在查當年的那起案子對他造成了威脅之外，還能因為什麼？
蕭傑和吳邪這邊隨即聯繫了媒體，以聯創新品發布的由頭，準備在明天發布會的時候，曝光日記中所寫所載，決定用輿論的壓力，逼迫廣大群眾示威重查當年的案件，更想藉助輿論的壓力能撬開白敬亭的口，讓他親自開口說出當年的幕後黑手是誰？
可是，當白襄旗回到家的時候，驚訝的發現，自己的父親已然倒在了書房的書桌上，他原先只以為他睡著了，所以回房拿了條毛毯給他披上的時候，不小心看到他壓在手底下寫的那封信時，才急急去探他的鼻息，才急著打電話求救，可是為遲已晚，塵埃落定。
他無聲無力的癱坐在手術室外面的牆角邊，雙眼空洞無神的望著前方，耳邊不停的傳來母親哭泣抽噎的聲音，那一刻，他知道，大義滅親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到底是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