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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羽雖說牽著寧端的馬,但她也知道自己騎不了這脾氣暴躁的馬兒,只得讓腳程最快的王騫去請御醫,自己則帶著棗紅駿馬出了太行宮,一看外頭,方才載著她和席向晚來的那輛馬車已經沒了蹤影,想也是寧端和席向晚已經坐那輛馬車走了。

  席向晚一開始還沒覺得什麼,見守城軍中來了個人替他們駕車便和寧端先後進了車廂里,也沒多想往常都是騎馬跟在一旁的寧端為什麼今日同她一起進了馬車裡頭,只當是太久沒見,寧端也想多親近一會兒,進了馬車便握住他的手,兩人無言地依偎在一起許久後,她才直起身子笑道,“我都忘了,還要好好檢查你這一身血中到底有沒有你的。”

  她說著,果真低頭仔仔細細從寧端的手指開始檢視了起來。

  搖晃的馬車行進了這麼久,寧端早就後知後覺地有些眩暈起來,他知道這是自己知道如今安全下來,傷勢高熱勢必來勢洶洶要席捲他的神智,握住席向晚的手指,有些無奈地低聲道,“阿晚,你聽我說。”

  席向晚嗯了一聲,抬頭看他,一雙眼睛清澈透亮,絲毫看不出這人是從屍山血海里走出來的,“怎麼了?”

  “我受了些傷。”寧端頓了頓,像是要尋找能最不讓席向晚擔憂恐慌的詞句,“但不嚴重,你不要擔心。”

  “……讓我看看。”席向晚對寧端這隻說一半的態度十分熟悉,盯著他的全身上下掃視了一遍。

  寧端苦笑起來,他根本不敢放開席向晚的手,知道自己身上大大小小几處傷口最嚴重的那個恐怕會叫她氣得不輕,“稍後請了大夫來看過就好,我底子好,這點傷很快就能痊癒。”

  “照你這麼說,那就是小傷。”席向晚收了笑容,“那為什麼遮著掩著不讓我看?”

  寧端抿直嘴唇,又難以對她說謊,更難以坦誠相告,沉默了半晌才開口道,“我怕嚇到你。”

  他越是這麼說,席向晚就越是放不下心,她邊抽手邊道,“我剛剛見了那麼多屍體,我怕一個傷口?”

  寧端一下沒握住,竟讓席向晚給抽了出去,見她目標明確地伸手就要往自己身上血跡最明顯的兩塊地方下手,寧端下意識地躲了躲。

  這時馬車正好停了下來,外頭代為駕車的守城軍道,“寧大人,寧夫人,寧府到了。”

  寧端立刻起身道,“先回府再說。”

  席向晚不放心地跟在他身後彎腰出了車廂,見寧端仍能穩穩下車站定還朝自己伸手,一時間懷疑了一下這人是不是在開玩笑哄騙自己。

  這念頭才剛剛從席向晚的腦子裡滑過那麼幾個呼吸的時間,她才剛剛扶著寧端的手落到地上,正要用力將他往寧府裡面拖去的時候,變故突生。

  寧端才跟著走了一步,突地就毫無預兆地一低頭往地上摔了下去。

  席向晚嚇了一大跳,好在心中早就有所警覺,用這輩子最快的反應速度跟著跪了下去,用整個身體架住了寧端的半個身體,這才沒叫比她高了一個頭的他直接摔在地上。

  席向晚的腦袋裡完全空白了一瞬,本就偏涼的手指這瞬間幾乎好似剛從冰塊里取出來似的。

  若不是寧端頸側的脈搏跳動將她喚醒過來,她甚至能愣在原地更久的時間。

  意識到寧端還活著之後,席向晚長出一口氣,頭腦重新運轉起來,揚聲喊人,“錢管家!”

  第246章

  寧端這一暈只是沒多久的事情, 錢管家才剛剛喊了個護院上前來扶他走了幾步, 寧端就又睜開了眼睛。

  他正待要說自己沒事, 視線就落在了身旁的席向晚身上。

  挽著婦人髮髻的小姑娘兩隻眼睛已經是紅彤彤的,好似他再多說一個字的廢話就要在寧府大門口當場哭給他看似的。

  寧端:“……”怕了怕了。

  想到前兩次席向晚哭的場景,首輔大人察言觀色, 適時選擇了閉嘴, 被錢管家和護院攙扶著回了院子裡。

  席向晚深吸口氣靜下心來, 正要吩咐人去太醫院時, 王騫已經騎著馬從遠處狂奔而來, 在寧府門口險險勒停,道,“我剛才去過太醫院了, 御醫很快就來——他打死不肯騎馬, 說怕東西給顛碎,應該一會兒就到了……咦,阿晚, 你眼睛怎麼紅成這樣?”

  少年被席向晚的模樣嚇了一跳,立刻翻身下馬往周圍張望了一圈,“寧端是不是欺負你了?”

  席向晚搖搖頭, 她示意王騫一道往寧府裡面走,問道,“南下的一路上都發生什麼事情了,說來聽聽。”

  王騫抓抓後腦勺亂糟糟的頭髮,不太確定地道, “你真要知道?寧大人萬一不讓我告訴你怎麼辦?”

  “要我找外公來給你下個令?”席向晚不咸不淡道。

  王騫立刻認慫,“別,別別別,好阿晚,你想知道什麼,我全說給你聽。”

  雖然這段時間王騫對寧端那是五體投地,但這崇敬之情和把表妹惹哭、又被王老爺子打一頓比起來,還是要落一點下風的。

  於是王騫清了清嗓子,言簡意賅地在去寧端席向晚院子的路上,將他們從離開汴京,到又再度回到汴京這段時間裡發生的事情大致給席向晚說上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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