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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怪,難怪樊四主動要求留下,他本就準備死在那裡,想要拉著席向晚一起去死!

  樊子期的眼中閃過一絲陰霾之色,緊緊將手指握成了拳頭。

  寧端勉力趕回,傷勢定然不輕,起不了大作用。等到他將大慶拿下,再回頭將席向晚接走……

  這個念頭在樊子期的腦中還沒有來得及轉完,一個人影便從天而降,一腳直接將輪椅後的樊六踢了出去。樊子期只聽得耳邊呼地一下破風聲,掠得他耳道都一陣生疼。

  樊六隻來得及發出一聲悶哼就不再聲響,原本疾行中的輪椅順勢往前滾去,另兩名死士在旁好不容易才追上拽住。

  樊子期險些從輪椅里摔出去,他轉頭看了一眼,握緊輪椅扶手,深惡痛絕道,“我早該不那麼心軟地殺了你。”

  執著銀槍立在他身後的樊承洲聳了聳肩,“現在這話該我說了。”

  這頭潛伏了半晌的樊承洲將樊子期和三名死士攔截了下來,後頭的寧端卻根本沒有心情去關注樊子期的生死——樊子期真的活著逃出去,或許會禍害蒼生,但此時此刻,寧端心中只有席向晚這三個字。

  他將佩刀擲出之後便疾步上前,將玉印從懷中取出,上下掃了一眼噴濺了樊四鮮血的置物架。

  “大人,在右上那朵蓮花的花瓣右側!”翠羽立刻在後頭道。

  她已經被剛才那一幕嚇得腿軟跪在地上,只得憑言語告知機關所在處。

  寧端不消片刻便將玉印直接按了進去,大半截時便聽到輕輕咔嗒一聲,密室的門再度從牆上緩緩打開。

  席向晚在密室中已經待了許久。

  或者說,她覺得待了許久,但這處全然聽不見外面的動靜,只有她和一室的傳世財寶,光鮮亮麗得叫人喘不過氣來。

  她最後閃身躲進密室時,樊家死士扔進來了不少兵器暗器,就插在離門邊不遠的地磚上,席向晚從中拔了一柄不知道是什麼的利刃出來,用雙手握在掌心裡,做好了稍後推開門的人不是她所想像中的人的準備。

  時間在這個密室里幾乎毫無意義,就連燭火都沒有的密室里連一絲火光搖曳的動靜也見不到。

  仿佛全世界都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席向晚坐得久了,甚至胸口悶得都有些喘不過氣來。

  而後她才突然反應過來——這處密室既然沒有窗、沒有別的口子、聽不到外界的聲音,放在此處的珠寶又仍然看起來十分光彩,那很顯然……是沒有空氣流通的。

  她緩緩將堵在胸口的一口濁氣吐了出去,意識到此時的眩暈和呼吸困難都是理所當然的反應。

  若是翠羽來救她的速度太慢,可能無論開不開得了密室,都只能見到她的屍體了。

  席向晚握緊手中利器,又慢慢吸了口氣,儘量不再多想,避免產生不必要的胡思亂想,反倒叫自己越加消耗這室內本不多的空氣。

  翠羽一定會成功逃脫、帶著玉印回來救她的。

  樊承洲還一直跟著沒有出手呢,沒問題的。

  給自己加油打氣了又不知道多久以後,席向晚恍惚之間聽見了轟隆一聲巨響,只有夜明珠光芒的就密室里躍進了一道明亮的光線來。

  她下意識地抬眼起身,提起三分警戒,生怕見到的第一個人是樊子期。

  ——結果腳下不穩,站直的時候險些往前跌去。

  有個高大的人影從門口奔來,險而又險地將席向晚撈起抱進了懷裡。這人身上雖然帶著濃重的血腥氣和塵土味道,席向晚靠在他胸前還是一瞬間就認出了他是誰,不由得好笑起來,“翠羽,我都癔症了,竟覺得你是寧端……”

  “阿晚。”男人低沉地在她頭頂喚道,“是我。”

  席向晚的腦子仍舊昏昏沉沉的,聽不清抱住她的人在說什麼,只恍惚地拍了拍對方的身體,道,“你來了就好,我還有些擔心你會不會被樊子期給堵住了……我在這兒快喘不過氣,我們先到外頭去。”

  寧端皺眉,察覺到室內確實令人無法呼吸,稍一彎腰將席向晚抱了起來便往外走去,一腳踩過玉璽的碎片,一絲低頭去看的意思都沒有。

  寧端進密室的功夫,足夠王騫將寧端受傷要大夫來看診的事情告訴了翠羽,翠羽本就驚魂未定,又聽了這麼個壞消息,緊接著就看見寧端從裡頭抱著好似昏迷不醒的席向晚走了出來,三魂七魄都快飛了,“夫人?!”

  到了外頭,席向晚深吸一口氣,覺得稍稍清醒了些,隨手拍拍寧端胸膛,“翠羽,說了我沒事——我還要等寧端回來呢。”

  寧端:“……”他沉默片刻,手臂蓄力將席向晚往上一掂,低頭用乾燥得起了皮的嘴唇吻住了她。

  席向晚以為自己還在幻覺裡頭,迷迷糊糊仰著脖頸任他親了一會兒,神智逐漸回歸,眨眨眼看著盡在咫尺的寧端,驚愕地睜大眼睛。

  但寧端根本沒給她說話的機會,他像是要將自己的名字刻在席向晚腦子裡似的,手勁大得幾乎將指印留在了她的腰上,半晌才結束親吻,抵著她的額頭輕喘道,“不許再這樣讓我擔驚受怕了。”

  席向晚輕輕笑了起來,她手腳發軟,指尖仍然是甜蜜又令人戰慄的酥麻感,動一動都有些艱難。她乾脆將發燙的指腹挨個按在寧端的臉上,輕輕撫摸著他一看便知道已經多日沒有好好休息過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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