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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德白挑了一個晴天去接在醫院的武赤藻。

  對方沒有給他打哪怕一個電話,其實從武赤藻進去的那一刻,古德白就很清楚他不會死,哪怕爆炸來得再快,也不會比風更快,只要他不死心眼地揪著余涯不放,就會有死裡逃生的機會,更何況劉晴很快就到,按照隱形人的本事,原也不會出什麼差錯。

  之後還是劉晴通知了古德白,沒有什麼辦法,武赤藻再沒別的親人,問他消息,他也失魂落魄的說不出什麼來,爆炸來得很突然,除了水衡子,另一人的身份根本無從得知,最後查看附近的車子才知道是余涯。

  這事兒必然是跟古德白有關係,只是武赤藻什麼都不說,他年紀尚小,劉晴知道他一下子經歷兩個親近之人的打擊一定不小,也沒有勉強。

  古德白找了另一個司機,小鶴被留在莊園裡,余涯又死了,武赤藻在醫院裡頭待著,他身邊變得如同往常一樣,沒有半個貼近的人。

  以前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好,一個人更自在,只不過近來不知道為什麼,的確覺得安靜了些。

  跟杜玉台見面,古德白連半點皮肉傷都沒有受,他好手好腳地走進醫院裡,連肺都好得差不多了,而劉晴正拿著瓶白化蛇草水在樓下等他。

  古德白的腳步一頓,疑心對方要密謀暗殺自己,好在劉晴很快就開瓶蓋喝了一口,這讓他心下一安。

  「這兒地方大,我怕你找不見,就下來接你了。」劉晴重新把瓶蓋擰上,像是武器一樣提在手裡,「對了,余涯的事,我很遺憾。」

  前兩天余涯就被送了回來,接到這個噩耗的人是詹雅,她很難過,不過更擔心古德白的安全,懷疑是有人故意報復。

  古德白只是淡淡道:「事已如此,無可奈何,又不是你殺的。」

  「你既然知道水衡子的去向,為什麼不通知我。」

  進入電梯時,劉晴終於開口,她按按鈕將門關上,略有些遲疑:「還讓武赤藻進去?」

  「余涯只說去找個朋友。」古德白倒是一如既往的平靜,「他根本沒有告訴我是什麼樣的朋友,因為莎樂美的事,我已經不太相信他了。至於武赤藻,我讓他去的時候,並沒有想過會出這樣的事,畢竟還是在城市裡,誰想得到會鬧這麼大。」

  他這種近乎冷酷的平靜,讓劉晴隱隱約約感覺到些許不適。

  「倒是現在人死了,你們還查得下去嗎?」古德白忽然看過來,反問了劉晴一句,「水衡子跟余涯見面是為什麼?」

  劉晴皺眉道:「還在調查。」

  「哦。」古德白波瀾不驚地點點頭,「那祝你們早點破案,還有什麼要審問我的嗎?」

  這時候電梯悄無聲息地滑了開來,古德白自然而然地走出去,而劉晴當然也沒有辦法繼續問下去,正如「審問」這兩個字,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對方根本不是她的犯人。

  武赤藻受傷並不嚴重,只不過他從爆炸現場出來,被帶離後怕內臟有損傷,劉晴硬是給他做了一全套的檢查。

  等古德白進去的時候,武赤藻並沒有躺在床上,而是站在窗口邊,整個人被照得發光,像一尊瓷白的娃娃。

  劉晴並沒有跟進來,而古德白只是安靜地找了個位置坐下,靜靜地看著武赤藻的背影,並沒有開口說話。

  大概過了半小時,武赤藻才轉過身來,他看著瓶口裡的花,那朵花婀娜地生長出來,攀到他的手心裡,那無根的經絡憑空遊動著,身上的水痕一點點滴落在地面上。

  忽然,花朵往角落裡撲去,只聽得幾聲咯咯作響,機器報廢的聲音猛然響起。

  「竊聽器?」古德白帶著點玩味的笑,「他們好像對你不是很放心。」

  武赤藻的聲音很沙啞,他仿佛一夜之間就長大了:「沒有別的了,你放心,我一句話都沒有說。」

  還沒有等古德白說些什麼,忽然又聽對方道:「其實我說了也沒有什麼,對嗎?你一定想好了應對的辦法,一定準備好了新的計劃,一定等著看我到底會不會說。我來到這裡之後想了很久,我很想問你當時下車前到底想告訴我什麼,可是我後來就想明白了,不管你當時想說什麼,你最後都沒有說。」

  「沒有說出口的話,就不算數。」

  古德白對上杜玉台時有千萬句言語在喉嚨口裡打轉,他知道怎麼叫對方膽戰心驚,知道怎麼叫對方立刻收手,可這時候對上武赤藻,卻千言萬語都說不出來了。

  他還沒有那麼厚的臉皮,再說一遍「你不是願意為我而死嗎」。

  殺人不過頭點地,古德白要他看著兩位長輩死去卻無能為力,的確過於殘忍。

  「你可以怪我。」古德白輕輕嘆了一聲,默認下來。

  武赤藻終於從刺目的光之中走出來,他臉上失去了往日的活力,雙目赤紅,臉色卻蒼白,好似熱血涼透,情意難存:「真的是你……涯叔跟我說的時候,我一點兒都不信,可是……真的是你。」

  是不是古德白做的,其實根本就不重要,他默許了這一切發生,看著武赤藻因為自己的一個命令頭也不回地進去,本就是同樣的。

  古德白仰起頭看著武赤藻,輕描淡寫道:「你想殺我的話,這可不是個好地方,得找個更安靜的所在,能讓你輕鬆擺脫嫌疑,如果有需要,我還可以幫你找個更有嫌疑的人,比如說杜玉台。至於你的未來,你也知道,劉晴很看好你,壓根不必擔心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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