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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潔書想了想,他這麼說也沒錯,若是他把分手的錯全都推給她,她也不會知道是真是假。
“那現在我們是什麼關係?”如果他們真的分手了,他大可以再交女朋友,這四年來又何必一直守著她?
嚴毅鈞不答反問,“你想要什麼關係?”
關潔書本想說她忘了他,哪會知道他們現在走到哪個階段,卻在見到他緊張祈求的眼神後,頓感不知所措,忍不住低喃道:“頭好痛……你要做什麼?”她制止他按鈴的動作。
“你身體不舒服,我要請醫師過來。”嚴毅鈞焦急地道。
“我不是傷口痛,我是對未來感到很頭痛。”
嚴毅鈞看著她,“有我在,你不用害怕。”說話的同時,他抬手輕輕地拂去她臉頰上的髮絲。
眼前這個男人對她而言是陌生的,她應該拍開他的手,或者躲開才是,但她沒有,只覺得熟悉,甚至有股想哭的衝動,彷佛她期待許久。
記憶不在,但感覺不會消失,難道真如袁成棠所說,他們是一對戀人,只是因為誤會爭吵,她才會離開,其實她的心一直在他身上,他們分離多年,雙方情感生活皆是空白,都拉不下面子示弱,都在等待誰先走向對方。
為了確定,關潔書又問了一次,“我們分手了嗎?”
“我不想分,但決定權不在我手上。”
所以他仍然在等她?還是……
“你選擇放棄?”
“不是放棄,而是氣你輕易的放棄我。”嚴毅鈞原以為這些話沒機會說出口,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說出來。
是因為這樣,他才不來找她?
“那你現在還在生氣嗎?”
“我現在只希望你快樂。”至於重新開始,他不敢奢望。
回望他深情的眼眸,關潔書的心微微發疼,“我想休息,一個人。”她必須一個人靜一靜。
嚴毅鈞沒有多說什麼,轉身離開病房,留給她思考的空間。
他來到大廳,找到袁成棠。
正在玩手機遊戲的袁成棠一看到他,馬上關掉遊戲,急切的問道:“如何?”
嚴毅鈞坐下,“多事。”
“真是好心沒好報,我是在幫你。”好人還真難做。
“這種輕易就會被拆穿的謊言,並不能改善我和她的關係。”
袁成棠不認同,“我倒覺得這是上天給你們一個再次走向對方的機會。青春一去是不回頭的,難道你們真打算不娶不嫁過一生?”他這個旁觀者看得都心急了。
袁成棠說的話不無道理,機會稍縱即逝,錯過不見得會再有,只是記憶這種東西很難說,如果有一天她想起來了,她會原諒他的欺騙嗎,還是再次一走了之?他不敢賭,因為輸的代價是失去她,他沒辦法再承受第二次。
雖然他不想成為她的陌生人,雖然他們現在不是朋友,但至少她還願意跟他說話。
袁成棠見他不說話,繼續說服,“你們最差的狀況不就是互不往來,但此刻你要是把握住這個難得的機會,說不定你們可以攜手過一生,當然,除非你不愛姊了,那就真的是我多事。”
嚴毅鈞不語,陷入了思考。
“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關潔書問道,待在醫院好無聊。
正瀏覽數據的袁成棠,頭也不抬,淡淡回道:“等你想死的時候。”
她臉色一變,差點拿枕頭丟過去,“你這個死小子欠揍嗎?”
“我知道女人都聽不得實話。”將筆電的屏幕轉向病床上的女人,“姊,你打算死亡證明書上寫爆肝或是過勞死嗎?你什麼時候又多接了這幾個案子?”
關潔書聳了聳肩,“忘了,我看看。”
袁成棠將筆電蓋上,“你現在只要回想就會頭痛,你是想讓我被姊夫打嗎?”
這死小子是故意戲弄她嗎?不給看就不該將屏幕轉過來,“他不是你姊夫,我們還沒有結婚。”
“早晚都會結,先叫起來有什麼關係。”還嫌咧,外頭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正在排隊,等著嚴毅鈞看她們一眼,要不是嚴毅鈞心裡有她,嚴太太這個位置早就有人坐了。
關潔書白他一眼,“好奇怪,我竟然忘了屬於他的回憶。”失憶點也斷得太巧了,正好是認識他的時候。
袁成棠也回給她一記白眼,“不好的回憶留著做什麼,當寶嗎?不如全忘記,重新來過。”
“可以這樣嗎?”
從她醒來到現在,嚴毅鈞除了上班時間,都會來陪她、照顧她,如果他們真的沒有關係,他又何必留在這裡?董事長的特助、設計部的代理總監,光聽頭銜就知道他很忙。
“只要他還愛著你就可以。”他回得非常肯定。
“那他還愛著我嗎?”感覺上好像是,但是她是個失去記憶的人,以感覺來下決定似乎太過冒險。
袁成棠給她一記你在說廢話的白眼,“姊,你只是失憶,不是瞎了好嗎?真枉費他天天來照顧你。”
“更正,我只有失去一點點的記憶。”
看她心煩不已的樣子,他想了想,又道:“姊,其實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學弟妹結婚那天,你和姊夫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然你怎麼會說……算了反正你也忘記了。”
“我說了什麼?話不要說一半。”這死小子是故意的嗎?
“反正你也不會相信。”他故意吊她胃口。
“你不說,又務麼知道我不信,快說!”關潔書瞪著他,一副他再不說,小心她揍人的表情。
袁成棠故作為難地道:“你說要搬去姊夫家住。”
她難掩驚愕,“我真的這麼說?!”
他點點頭,“我問你是不是和姊夫和好了,你也不說,只是一直傻笑,而且你的行李都整理得差不多了,姊,你真的一點印象也沒有嗎?”
關潔書搖搖頭,“完全想不起來。”
袁成棠起身,確定病房的門關上後,他來到病床旁,正經地問道:“姊,我是你弟弟,絕對不會出賣你,你就老實跟我說,你是不是沒有失憶,你是故意習難姊夫,報復他這些年來沒來找你?”
她敲了他的額頭一下,“你的想像力也太豐富了。”
他摸了摸額頭,“你真的失憶了?”
“廢話!”騙他有糖吃嗎?
袁成棠嘆了口氣,“姊夫真可憐,誰知道你什麼時候會恢復記憶,不知道孤枕能不能成眠?”
嚴毅鈞失眠關她什麼事?明明是這麼想的,她的心卻莫名泛疼,“他也沒跟我說我會搬過去的事。”
他沒好氣地道:“你也幫幫忙,姊夫是笨蛋嗎?你們又還沒有結婚,他要是說了,你會信嗎?說不定你還會把他當變態。”
這麼說也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