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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望他噙著嘲諷笑意的俊容,關潔書不自覺吞了口口水,鼓起勇氣道:“如果我說……我要的是你呢?”

  用震驚、錯愕也不足以形容嚴毅鈞此刻的心情,一個連戀愛都沒談過的女人,竟然敢說出這麼大膽的話!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就算開玩笑也該有個限度。

  “當然知道。”,突然覺得,一旦把話說出口,接下來就沒這麼難了。

  “我現在不想談戀愛。”換,個說詞,嚴毅鈞看得出來她對他有好感,可是一旦他們有感情上的糾葛,到時候抽不了身的人是她,他並不想傷害她。

  “我也沒打算談戀愛,我知道你不相信,但事實就是如此,再過幾個月我就要離開台灣,打算在國外四處走走看看,談戀愛會讓我有壓力,我不想為男友放棄我的規劃,也不想到時候以遠距離來維持感情,太累了。”頓了頓,關潔書又道:“我想找一段沒有負擔的陪伴,我厭倦了孤獨。”

  厭倦了孤獨是嗎?他能夠體會那種回到家只有一個人的感覺,有時候真的很希望家裡能有多一點聲音。

  嚴毅鈞沒有說話,腳步往前移動。

  望著他莫測高深的表情,她心頭微驚,很自然地往後退,直到背靠在牆上,無路可退為止。

  他身子微傾,用一種玩味的眼神瞅著她緊張的神情。

  關潔書下意識別開視線,他打量的眼神讓她有種在他面前無所遁形之感,但下一秒她又忍不住在心裡罵自己,幹麼不敢看他,這樣顯得她很心虛,她又沒有說錯,於是她深吸一口氣,對上他深濃灼亮的眼眸,不自覺地又吞了口口水。

  嚴毅鈴緩緩低下頭,低沉的嗓音帶著蠱惑,“你確定你玩得起成人的遊戲?”

  她感覺到他溫熱的呼吸噴吐在臉上,讓她的心跳頓時加速,她倔強地回道:“當然,我二十二歲了。”

  嘴角勾起一抹邪氣的笑,他低頭吻住她的唇。

  關潔書瞬間睜大雙眼,無法反應,他的唇是熱的,可為什麼帶給她一股冷冰冰的感覺?

  過了一會兒,嚴毅鈞離開她的唇,高大身軀密密實實地貼著她的嬌軀,“你真的玩得起嗎?”

  雖然他穿著衣服,但她仍舊感覺得到他結實的肌肉,她壓抑著心頭的慌亂,故意挑釁道:“沒有試過,你怎麼知道我玩不起?”

  他瞅著她許久,這才退後一步站直身子,“你的膽子真的很大。”

  壓迫的重量一消失,關潔書吁了一口氣,待心情稍稍平復後,她迎上他打量的目光,驕傲地道:“我剛才不就說了,你付不起。”

  “成交。”他朝她伸出手。

  關潔書立刻交出隨身碟。

  握著小巧的隨身碟,嚴毅鈞好笑地問道:“你不怕我東西一到手就反悔嗎?”

  “你會嗎?”她反問。

  “搬到我那裡住。”

  “什麼?”她沒聽錯吧?

  “你先住客房,想好再說。”

  關潔書登時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希望她考慮清楚。

  搬來嚴毅鈞的住處至今已經半個月了,他們之間什麼事也沒有發生,她睡客房,他睡主臥室。

  白天他們各自出門,至於晚上他回來的時間不一定,有時候比她早,有時候比她晚,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很忙,非常非常的忙,清晨一、兩點還可以聽到他走動的聲音。

  一開始她非常緊張,以為他是想對她做“那種事”,結果有一次她半夜到廚房倒水喝,看到他手拿著杯子出來倒水,才發現是自己多心了。

  當時她跟他閒聊了幾句,才知道特助的工作沒有她想的那麼簡單,除了協調公司內部的各單位,最重要的是交給頂頭上司的任何一份文件都得是正確無誤的,從合約企劃營銷乃至財務報表,甚至一些她光是用聽的就覺得頭痛的文件,他都必須要精通。

  人又不是萬能的,哪可能什麼都懂,所以他必須要不斷又不斷的學習,他說他樂於工作,問他原因,他只給她一記淡淡的微笑,但不知道為什麼,那記微笑讓她感到心疼,她猜想他是為了報答劉家的收養恩情才這麼努力。

  壓力來自對自己的要求,他應該要讓自己放輕鬆一點,所以只要她比他早回到家,她就會把論文或者工作拿到客廳去做,目的是想跟他多說幾句話,偶爾還會跟他分享幾則她看到的冷笑話,但是得到的響應都是他的白眼。

  不過關潔書並不在意,她只想要他待的空間裡有一點點聲音而已。

  父母剛去世、她一個人住的那段時間,家裡沒有聲音,只有回聲,尤其到了凌晨三、四點時,她常常被寂靜孤獨的氣氛給嚇醒。

  冷冰冰的房子裡,只有她一個人的溫度,空間太大,熱源太小,還來不及將熱源傳達到四面八方,就被寂靜的空氣給冷卻下來。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觀察到他的生活態度相當認真、嚴謹,不容許一絲錯誤,這樣的他,很容易讓自己陷入緊繃的狀態。

  只是,今天她的心情糟透了,沒有力氣跟他說話。

  她抱著抱枕,坐在沙發上,滿腦子都是下午發生的事。

  嚴毅鈞回到家,看到她一臉倍受打擊的模樣,遲疑了一下,走了過去。

  聽到腳步聲,關潔書回過神來,抬起眼,就看到他站在面前,她勉強微微勾起嘴角,“你回來了。”

  他坐到她身邊,直言道:“你心情很不好。”

  “哪有。”她馬上否認。

  “是不是出了糗?你說出來沒關係,我不會笑你的。”他想她一定是碰上什麼難受的事,才會這麼煩悶。

  關潔書白了他一眼,“沒事。”

  她看起來都快哭了,最好是沒事,“我都已經坐在這裡準備洗耳恭聽,你就當作給我個面子吧。”

  他那正經的表情配上不正經的語氣,令她忍不住笑了,“我今天跟學姊去看一個受虐兒,好過分,他的親生父母把他打到全身瘀青,到底是有什麼深仇大恨要下這樣的毒手?”說到後來她忍不住握緊拳頭,揍了抱枕一拳。

  嚴毅鈞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可憐他的抱枕,“不是所有人都適合當父母。”

  “我爸媽從來沒有打過我,就連開玩笑的輕拍都沒有。他們一個是教授,一個是老師,在外人眼中,我應該要品學兼優,舉止合宜,但他們從來不會嚴格要求我的成績一定要多好,他們只希望我快樂。”說著說著,關潔書忍不住紅了眼眶。

  這種感覺他也有過,他能夠體會這種思念卻又永遠看不見的難過,他不由自主地伸手攬住她,讓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不知道是他安慰的舉止,還是他身上所傳來的溫暖氣息,抑或是因為思親,她變得特別脆弱,幽幽地低聲道:“這些年來我都是一個人,我好想他們,好想……”她再也克制不住,在眼眶打轉的淚水滑落臉頰。

  嚴毅韻沒有說話,任由她哭,他也很想他的父母,但他們回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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