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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潔書也知道自己有些過分,不管怎麼樣他是因為她才受傷的,“我送你去醫院。”
“我不喜歡去醫院。”
不喜歡也要去,在逞什麼強?她很想這樣告訴他,可他的表情很難看,讓她不敢說出口,見他要走,她連忙擋在他面前,“去擦藥。”
“我不想去醫院。”他再次重申。
“那去我家。”關潔書拉著他沒受傷的左手,硬是將人拉著走。
嚴毅鈞看著她抓著他的手,內心閃過一絲愧疚,情勢所逼,別無他法。
來到她的住處,他不動聲色地梭巡了一圈,門外兩台監視器,大門三道暗鎖,要偷偷進來得費點功夫。
關潔書把他拉到沙發上坐下,走到柜子前,取出急救箱幫他擦藥。
“你住在這附近嗎?”不然怎麼會突然出現?
“剛好來拜訪客戶。”
“真巧。”
“你一個人住?”他這是明知故問。
“對。”綁好繃帶,她將急救箱收起來。
“那你還敢帶我上來,不怕我對你做什麼嗎?”袁成棠不是說她防備心挺重的嗎?他倒覺得還有待加強。
“誰教你不去醫院。”關潔書自己也覺得奇怪,她很少讓其他人進家門,可是她並不排斥他進來。
嚴毅鈞嗤之以鼻,“這是理由嗎?”
他有必要不高興嗎?她指了指他的手臂,“你受傷了。”
“所以呢?”
“還有所以?”
嚴毅鈞突然傾身向前,拉近兩人的距離,“你真的不懂嗎?”
關潔書嚇了一跳,身子往後退,整個背靠在沙發椅背上,“你……做什麼?”這樣的姿勢太過曖昧,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讓她的心莫名顫抖。
他勾起一抹邪氣的笑,“你說呢?”
她心跳倏地加快,“我怎麼知道你要做什麼?”
“就算受傷,只要我想,你跑不掉的。”嚴毅鈞說完,又坐正身子。
“你這是什麼意思?”這樣逗她很好玩嗎?
“我是在用行動告訴你,受傷的男人也是很危險的,別傻乎乎的,要懂得保護自己。”這是他的真心話。
關潔書很想反駁說她平常不會隨便讓人進來,但解釋太多好像又顯得他對她而言是特別的,這樣更尷尬,於是她只好回道:“我會的。”
瞧她受教的態度,嚴毅鈞滿意地點點頭,起身正要離開,就聽到一陣咕嚕咕嚕的聲音傳來,他不由得錯愕看向她。
她一臉尷尬,肚子什麼時候不叫,偏在這時候叫啦!
他淡淡地問道:“想吃什麼?”
“你要去買?”關潔書難掩訝異。
“我看你今天不適合出門,你說吧,想吃什麼?”
除了父親之外,從來沒有一個人可以像他這樣,對她下達指令,而且讓她無從拒絕。
“都可以。”見他眉頭一挑,她連忙又道:“我很好養的。”實在不能怪她,畢竟一時之間她也想不出要吃什麼。
嚴毅鈞沒多說什麼,馬上出門買了幾份小吃。
沒多久,關潔書就聽到門鈴響了,她前去開門,接過他遞來的晚餐,看他仍站在門外,似乎沒有要進來的意思,她直覺問道:“你不吃嗎?”
他眼神銳利地盯著她,不說話。
她又沒說錯話,幹麼用她犯了什麼天條似的眼神瞪她,讓她莫名感到不自在。
“你……”嚴毅鈞往前踏了一步。
他那邪惡的模樣令關潔書退了幾步,突然想起他剛才毫無預警靠近她時,也是這種一副要吃掉她的眼神,登時明白他這麼做的用意。“今天謝謝你了,再見,不送。”當著他的面,她沒禮貌地關上大門。
嚴毅鈞卻沒有生氣,嘴角往上一揚。
這就是所謂的欲擒故縱。
關潔書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滿腦子想的都是嚴毅鈞的傷好一點了沒有,但她不知道他的聯絡方式,沒辦法直接打給他詢問。
於是隔日她來到富揚,正要踏進大樓,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嗓音—
“你怎麼在這裡?”
關潔書轉身走到嚴毅鈞面前,笑道:“當然是來找你的。”
“有事?”
“好一點了嗎?”她的目光飄向他的右手臂。
“好了。”他沒想到她這麼快就過來,還以為要等上幾天。
關潔書不相信,他又不是壁虎,有修復能力,才過一天傷口就好了。
眯了眯眼,她伸手往他的右手臂探去。
有了上回的經驗,這次嚴毅鈞躲開了,“你以為我還會讓你打第二次嗎?”
她收回手,“明明就還沒好,逞什麼強。”
“那你想聽什麼,很痛,還沒好?這樣傷口就會好嗎?”
“你這麼說也沒錯……對了,你有空嗎?我想請你吃飯,謝謝你昨天幫我追回皮包。”
他看了腕上的手錶一眼,“我只有一小時。”
這麼短,不過總比被拒絕好。
“我吃飯很快的,這裡有哪裡好吃的?”
“跟我來。”
關潔書跟著嚴毅鈞來到附近的一間小餐館,各自點了一份餐點。
“可以跟你要手機號碼嗎?”
嚴毅鈞微愣,沒想到她會這麼直接。
關潔書也不明白自己是怎麼回事,竟然會要求這種事,但她並不覺得丟臉或後悔。“我總不好天天過來看你傷好了沒有。”
望著她笑盈盈的嬌容,他報上了電話號碼。
將他的號碼輸入手機之後,剛好服務生將餐點送來,她吃了幾口,突然想到了什麼,問道:“昨天忘了問,有報案嗎?”
“有。”
“那些人真可怕。”
嚴毅鈞正要回話,手機鈴聲響起,他朝她微微點了下頭,接聽,“……我今天沒有要回去,還有些事沒做完……怎麼會呢,我最喜歡王嫂做的料理……好,我會儘快把手頭上的事忙完,有空的時候我一定會去看你。”結束通話後,他一抬頭就對上她直勾勾的視線,“我沒什麼八卦好挖,也沒有新聞的價值。”
聽出他話語中的暗諷,關潔書尷尬地笑了笑,“你就在我對面,很難裝作沒聽到。”
“你這麼說也對。”
“本來就是。對了,你沒住在劉家嗎?”見他一臉愕然,她連忙解釋道:“我不是要探你隱私,只是好奇而已。”
“沒有。”
想到他落寞的表情,她不由得追問道:“為什麼?”
嚴毅鈞猶豫了一下才回道:“那是劉家。”
“他們對你不好?”她只能想到這種可能。
“他們對我很好,只是……快吃吧。”對他好又如何?若不是劉允輝,他父母不會自殺,他也不會成為孤兒。